王軍一刹那手都在顫抖,他鼻翼顫動了幾下,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手要拿不動地窖的蓋子,王軍才猛地反應了過來,然後趕緊将手中的重物放到了一邊去,朝着下面看去。
雖然下面很暗,但是外面的陽光足夠,映射進去能夠讓王軍看得清楚,這地窖裏面,有一個小櫃子和一些零零散散放着的東西,在角落裏面,還有一床被子,被子上還有很多個這個樣的衣服和紙,被子鼓了起來,卻又隆起的不是很明顯,讓王軍一時之間不知道那裏面是不是有一個人。
王軍撓了撓頭,他對着下面喊了一聲:“有人嗎?”
在被窩的蘇珊聽到了王軍的喊聲,伸出帶着青紫的胳膊,費盡的揮了揮手,王軍看到了那隻手,喜出望外的喊道:“是朱紅嗎?”
“我……咳咳……”
蘇珊這會兒嗓子幹燥的 不行,她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喝水了,嗓子喑啞的根本就說不出聲,她隻能在被子裏面動了一下,然後費勁的冒出腦袋看向王軍。
她的傷勢本來就不怎麽好,這幾天下來,地窖裏面又冷的駭人,她本來隻是感冒,然後就開始發燒了,整個人冷的實在是不行,她将所有能夠讓自己感覺到暖和的東西都搬來了改在自己的身上,才勉勉強強的熬過這幾天。
“朱紅?!”
王軍喜出望外,他看着蘇珊,幾乎要把整個身子都探進去。
朱紅竟然真的沒有死掉!那麽警局裏面的那個看護,就是在說慌了!
王軍來不及思考看護究竟爲什麽要騙人,他聽着朱紅一直在咳嗽,而且每一聲都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了,咳嗽之後就是伴随着急促的一聲呼吸,明顯的喘鳴音聽的王軍心裏面一陣擔心。
蘇珊聽出來了王軍的聲音,她擡起頭看向那一方天空,咳嗽着嘶啞的問道:“王、王軍?”
“是我,你還好着沒有?我的天,你怎麽了這是?”
王軍擔憂的看着蘇珊,蘇珊搖搖頭,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說道:“水……”
“我給你找去。”
說着,王軍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去前院的屋子裏面找水去了, 王軍翻了半天,才總算是在冰箱裏面找到了兩瓶礦泉水,因爲這家人被捕的原因,電已經停了,水溫也正常,王軍跑到地窖門口扔了進去,想了想,然後把自己身上拿的VC咀嚼片拿了出來,找了個紙巾包了起來一樣扔了下去。
“水拿來了,我還拿了點VC,你先吃一點。”
說完,王軍看着蘇珊緩慢的從被窩裏面出來,顫抖着朝着地窖入口這邊走來,王軍看着臉色特别差的蘇珊,心裏面一陣難受,蘇珊的臉上混着泥土和幹涸了的血,頭上髒了的紗布隐隐約約的滲出了血迹,她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好像根本就提不起來力氣,光是扭開瓶蓋都花了她好長一陣時間,好不容易喝上水了,蘇珊的喉嚨裏面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王軍能夠想象得到蘇珊估計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喝到水了,否則的話這個女人怎麽會連一滴水都沒有漏出來。
蘇珊一口氣将一整瓶礦泉水喝完以後舔了舔幹燥的唇,她總算是感覺自己終于活着過來了,沒有水的日子太難受了。
王軍看着蘇珊,皺着眉頭問道:“這都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被關在這麽一個地方。”
蘇珊張了張嘴,她啞了的嗓子一時之間回複不過來,隻能盡力的對着王軍說道:“那個劉毅,神經病,他忽然說我是什麽警察的内鬼,是間諜,要殺了我。”
說完,蘇珊咳嗽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道:“本來我都以爲我死了,結果那個看護,好像把我給救下來了,三四天前把我扔在這個地方給了我一堆吃的以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她了……”
說着,蘇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擡起頭費勁的對着王軍說道:“你來了,是他們被抓了起來麽?”
王軍點點頭,他皺着眉頭看着慘兮兮的蘇珊,說道:“沒事,你别擔心,那個看護和劉毅都被我們抓起來了。”
“那就好……”
蘇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感覺自己呆在這個地方差點就要被憋死,這兩天肺裏面難受的厲害,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這會兒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總算是好一點了。
蘇珊看着王軍,哀求一般的說道:“你能帶我出去麽?這裏太冷了,而且我發燒了,我的傷口好像也發炎了,這裏沒有鏡子,咳咳,我都看不到我的傷口……”
王軍思考了一下,他忍不住有點發愁,雖然今天他的确是開着車過來的,但是還有另外一個警察呢,他怎麽才能不知不覺的帶着蘇珊離開呢,而且現在就是能帶蘇珊離開這個地窖,去了縣城上面呢?告訴林庭他還活着沒有死掉?
王軍想了想,對着蘇珊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夠帶你走。”
“爲、咳咳,爲什麽?”
蘇珊不解的看着王軍,在黑不溜秋的地方待三天,先不說一個正常人是怎麽想的, 她身上帶着傷,還發着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心裏面充滿了絕望,她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從這個地窖裏面離開。
“那個看護說你死了。”
王軍看着一臉不理解的蘇珊,問道:“你不知道?看到你還活着的時候,我還以爲這個事情是你安排的。”
“你說說……”
蘇珊拉來了被子,她這會兒還是冷的厲害,隻能将被子裹緊了,她太冷了,冷的發抖。
“那個看護說你被她殺了,而且還是剁成肉塊,然後分屍給鄰居的狗。”
王軍看着蘇珊,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以爲你死了,就去審訊了那個李海花,也就是那個看護哈,我們說的好好的她忽然給我說什麽地窖,我就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