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字一瞬間幾乎灼傷了藍淩的眼睛,藍淩眨了眨眼睛,随即瘋癫的笑了起來,她捂着肚子笑,趴在床上笑,一邊笑,一邊流淚道:“我被抛棄了,我被抛棄了……”
狹小的旅館房間裏面,被翻開的文件上,露出了裏面的内容。
“委托人藍江河申請與藍淩斷絕法律上的而關系……”
——
揭露真相的那一天。
辛水彤剛下班坐到車上,她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新聞頭條是“大型企業藍氏集團終于破産,其背後操作引發衆人憤怒!”
辛水彤挑眉,翻了一下浏覽器,浏覽器頁面上全部都是器官與藍氏集團破産的各種各樣的新聞。
“藍氏與其惡女斷絕關系,究竟是正義的大義滅親,還是害怕拉後腿?今日揭曉。”
“藍氏集團破産空遭遇天價賠償,藍家負責人腦梗住院?都是活該!”
辛水彤點開,大概就是藍家各種逃稅漏稅、私藏賬本的操作,還有勾結黑暗組織進行非法交易等等等等,一系列罪狀全部被查了個透底。
辛水彤在法院和警局工作,她捏了捏指頭一算,算是算來藍家這一次是氣數已盡了。
先不說逃稅漏稅,國家交下來的罰單這些夠不夠藍家賠償,再說藍家現在股票崩盤,衆股東紛紛退股,就已經給藍氏集團造成了非常嚴重的打擊了。
而且勾結黑惡組織做非法交易,給藍家老爺子再給二十年這牢獄之災都不夠他受的。
不過辛水彤細細想了一下,應該也不用牢獄之災,這種嚴重的犯罪程度已經可以直接構成死刑了。
在那裏住一段時間,然後安靜的等待死亡,對現在打擊重大的他,估計也算是一個好結果了。
藍父開了記者接待會,說了藍氏集團已經破産,并且已經和藍淩斷絕關系,之前還在衆人眼裏正義的大義滅親,變成了推着女兒出去背黑鍋的确鑿證據。
藍父已經完了。
哎。
辛水彤歎了口氣,她不知道怎麽說。
剛開始她的确想到那個器官販賣組織背後會有很粗很壯的一個大腿幫他們撐腰,但是她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是藍家。
那些表面光鮮亮麗的人在背後幹淨了肮髒的事情,現在卻幾乎不用背負任何的壓力,就可以直接離去。
或許這麽想會有點額度,但是辛水彤對他們實在是起不了什麽同情心。
一想到那些無辜的死者,一想到那些分崩離析人生盡毀的家庭,辛水彤就覺得他們受到的懲罰根本就不夠輕。
人血饅頭,有那麽好吃嗎?
除了人血饅頭,就沒有其他可以吃的的東西麽?
他們就一定要害的别人要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滿意嗎?
她不理解。
辛水彤撐着下巴出神的想着,司修文見她這個樣子,問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剛才看到了藍家的新聞,我在想,爲什麽他們受到的懲罰這麽輕?”
辛水彤歎口氣,她有點不知道怎麽給司修文說。
“就,我真的不清楚,他們毀了别人的人生,害的别人前途盡毀,卻享受盡了榮華富貴,事情一被查出,就生病住院,恨不得馬上離世好躲避那些向他們砸來的懲罰,這對受害者來說,真的公平嗎?”
司修文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他們不是人,體會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的。”
“修文,可能我說這些話的确是很沒有同情心,但是那些受害者的屍體,我都見過。”
辛水彤看着外面飛速離開的世界。
那些空蕩蕩的腹腔内,丢失了的重要髒器,猩紅的肉和絕望的表情。
她還記得林庭交上來的報告裏面寫着那天他被迷暈的事情。
——
那天林庭喝了藥後迷迷糊糊的,但他以爲是藥的副作用,沒有特别在意,就去大型停屍間門口和警員交接了一下。
警員肚子本來就很疼,見林庭來了,于是就趕緊去上廁所了,林庭就一個人站在門口。
他又累又困,就想着站在門口準備玩一下手機提提精神。
就在林庭這麽想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他想要解刨的一具屍體有點不太對勁,林庭覺得事情挺重要的,就打開門進去查看去了。
爲了防止這期間出什麽意外,林庭把門反鎖上了,然後踏進停屍間,查看他覺得不對勁的屍體。
停屍間裏面陰森森的,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就被吓死了,但是林庭身爲法醫面對這些早就已經習慣了。
這些都是希望他能夠幫助他們揪出兇手的受害者,他站在這裏,是來伸張正義,所以并沒有什麽好怕的。
林庭穿戴好白大褂和阻隔用具後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露出了死者蒼白的面孔。
他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受害者屍體上從胸口一直開到小腹的巨大劃痕,他用工具扒開屍體的腹腔,露出了被摘掉一些器官的内腔。
林庭看着裏面已經有些輕微腐爛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屍體死亡的時間起碼有一個星期以上了,能夠保持到這個程度還要得益于那些器官盜竊組織的人将這些屍體都放在了地下室裏面。
林庭忍不住皺了眉頭,他歎了口氣,雖然困意比剛才弄了些許,但是林庭感覺自己還能撐住,于是繼續觀察。
他看到死者的胃部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林庭忍不住将解刨刀移到上面,心想死者生前怎麽還會吃東西?
如果器官盜竊組織死前還給死者吃東西,是會影響一些器官的摘取的,隻要是專業一點的人都不會那麽做。
難道那個進行摘取内髒的人是個外行?
可是這利落的刀法和熟練的摘取髒器的一整套流程,都不像是個外行人。
林庭覺得疑惑,于是手下用力,給劃開了胃部。
就在林庭打開胃部的一刹那,林庭的瞳孔一下子皺縮。
這是……紙條?
林庭伸出手從死者的胃裏面找到了幾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