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文感受到懷中辛水彤的掙紮和抗拒,心裏面痛的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隻有嗅着她發間熟悉的味道,才能有一絲的安全感。
司修文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麽大的危機感,他的心一下一下神經質的跳着,摟着辛水彤的臂膀也漸漸用上了力氣,仿佛害怕辛水彤下一秒就會從他身邊離去。
“司修文,你放開我!”
辛水彤忍無可忍,她一口咬到司修文的胳膊上。
司修文搖搖頭,他低下頭湊到辛水彤耳邊,幾乎算是祈求般的說道:“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給我說好不好,拜托了,别這麽冷落我……”
辛水彤已經幾天不跟他說話了,在這幾天裏面,無論司修文對辛水彤幹什麽,辛水彤對他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就好像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人,讓他根本就拿辛水彤沒辦法。
如果他知道辛水彤因爲什麽事情生氣,他還能對症下藥,可是辛水彤也不說她是因爲什麽問題生的氣,他手足無措,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辛水彤将他越推越遠。
“彤彤……”
“别喊我名字。”
辛水彤惡狠狠的說道。
車子已經快到司家了,辛水彤一見周圍是熟悉的景色,于是推開司修文,警告般的給他說道:“你要是再這樣抱着我,我就直接走人。”
司修文看着辛水彤認真的神色,沉默了幾番,還是松開了手。
司修文一松開手,剛好也到司家大宅了,辛水彤從車上飛速的跳下去,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司家,晚飯也不吃了,回到房間就反鎖了房門。
看着眼前自己已經居住了一段時間的熟悉房間,辛水彤扔下自己的包,靠着房門緩緩的跌坐在地上。
不久以後,她清晰的聽到走廊裏面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随後敲門聲響起,們把鎖被擰了一下,發現擰不開後,男人歎了口氣,喑啞着嗓子說道:“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說完,男人就走了。
辛水彤聽着男人漸行漸遠,眼淚也唰的落了下來。
她将自己縮成一團,一下一下的抽着。
都是她,都是因爲她,林庭才會被人陷害的丢掉了職業。
如果不是因爲那盒感冒藥,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勸林庭喝了感冒藥,林庭就不會在守門的時候睡着,也不會被撤職……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其實那天辛水彤就已經隐隐約約的料到了,林庭是一個極其愛崗守職的人,如果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好的話,肯定就會回來的,但是林庭爲什麽沒有提前回來?
因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他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林庭是法醫,什麽麻醉劑,他一下子就能分辨來,并且會快速的找到自己的方法避開這些的,一些普通的藥物根本就沒法讓林庭完全昏睡過去。
那麽什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林庭完全放下警惕心,并且不會去懷疑呢?
辛水彤将那天的情景反反複複的在腦海重演了許多遍,最後到她自己也不願意自欺欺人了,才将所有的源頭,指向了那一袋子她給林庭的藥。
林庭臨走的時候把藥都還給了她,巨大的羞恥感和愧疚感甚至不敢讓辛水彤去擡頭看林庭,她隻能低下頭攥着筆,掩飾自己的失态。
别人都已經她是不舍得看着林庭離開,其實隻有她和林庭知道,那不是舍不得,是愧疚,是負罪感,是以後壓在她肩膀上永遠擺脫不掉的罪惡。
幾天來她甚至都不敢碰那些藥,直到今天她才敢拿出那些藥檢查。
無論是膠囊還是藥丸,根據她用了一些儀器的比對,是純度相當高的安眠藥。
這些安眠藥全被僞裝成感冒藥,送去了林庭的胃裏,葬送了林庭法醫職業的一生。
她還得林庭失去了職業,還害的林庭丢掉了名聲。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辛水彤咬着下嘴唇,她回想起那天早上還拿着藥甜蜜蜜的自己,就想扇自己一個巴掌。
明知道司修文在吃林庭的醋,明知道司修文聽到了林庭感冒的消息,她竟然還把藥給林庭……
辛水彤就愧疚的一塌糊塗。
她恨司修文。
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沒有一絲絲的留戀了,甚至不用去多說,因爲司修文這幾天的态度,她都能察覺到司修文肯定是覺得他沒做錯。
如果司修文覺得他做錯了的話,就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對她死纏爛打問她究竟是爲什麽了。
辛水彤閉上眼睛,這兩天司修文的不斷詢問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嘲諷。
司修文還想裝到什麽時候,他還想假裝自己沒有把感冒藥換成安眠藥麽?
司修文絕對有動機做這個事情。
僅僅是因爲林庭給她借傘,幫她帶飯,司修文就這樣,那以後她真正完完全全的陷入了進去,司修文是不是要把她像個狗一樣拴在他身邊,不允許她離開他半步?
已經夠了。
辛水彤嘲諷的笑了一下,她站了起來,打開電腦的文檔,編輯起了什麽。
一直到快天亮才停了下來。
她疲倦的看了一眼已經寫好的“辭職報告書”,才翻身上了床。
既然她葬送了林庭的職業前途,那麽這一切的後果就全部由她來承擔。
這樣,她才能算是不欠林庭了。
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她心底那深深的愧疚。
——
“彤彤,怎麽感覺你氣色不好,是不是司修文欺負你了。”
金可心看着臉上幾乎沒有什麽氣色的辛水彤,擔憂的捏了捏辛水彤的臉頰。
辛水彤無力的勾起一個笑容,她猶豫了幾下,還是給金可心說道:“可心,我,我想辭職……”
“什麽?!你怎麽忽然想辭職了?當初我勸你别學這個專業的時候你可犟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你現在竟然、竟然想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