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警局大門,然後攔住一旁經過的出租,“去最近的銀行。”
海城集團退回來的手續費已經到了,她必須先把錢取出來,不然放在銀行卡裏,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被他們扣走了。
現在,隻有放在身上的錢,才是能讓她安心的。
何悅取出錢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裏,另外打車去原先的辛宅。
她想看看,還能不能在書房裏搜刮一些辛父的東西。
不一會兒,出租車進去停在了大門口。
何悅快步下車,然後正準備翻牆進去,門口突然從裏面被打開了,姚心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來。
“姚心!”她瞪直了眼,馬上走過去,揪住她的衣領,聲音尖銳,“你怎麽還在這裏?”
房子已經賣出去了,當時那幫人上門的時候,這群傭人明明都是跑了的。結果,她怎麽還能現在從這裏出來?
一見到她,何悅就隻覺得胸腔裏的怒火,在這瞬間爆發了。
她抓着姚心的頭發,沒有多想,直接往地面上扯。
姚心手上的垃圾還沒來得及扔,被她這麽一拽,垃圾全部撒出來,掉落一地。
在平日裏,何悅已經習慣對這些傭人暴力,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積攢的火氣蹭蹭往上漲,還踹了她好幾腳。
“住手……”姚心的聲音微弱,想伸手擋住她,但又拗不過去,硬生生扛着何悅的毒打。
屋子裏的人聽見動靜,趕忙跑出來查看。
“你這是做什麽呢?”一個較爲年邁的老人,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珠,周邊布滿了皺紋,緊緊地盯着她。
額頭也是皺着好幾條線,分不清是皺眉的緣故,還是因爲年紀的衰老。
“你是誰?”何悅白了他一眼,在姚心臉上踩了幾腳,然後才把視線挪到老人的身上。
他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下來,重重的在地上砸了兩下,“你怎麽能亂打人?”
何悅松開姚心,嗤笑一聲,“用你管?”
她心裏明白,這可能是買下房子的人。但……錢她都沒拿到,還管他這些?
何悅冷笑一聲,挎着自己的包,三步并兩步,走開了。
在經過姚心身旁的時候,她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二十分鍾後出來找我,不然……”
她臉上的笑意更明顯,深深地看了姚心一眼,這才離開。
走到圍牆的拐角,她才垮了一般,沉下臉。
這裏面已經有人入住了,那書房的情況,可能早已被清空。找不出剩下的東西,手頭這幾十萬根本就不夠她過上一個月。
想到這,何悅的心一個咯噔,更是不耐煩了。
今年,事事不順心。這一切,都怪辛水彤!
她磨了磨牙,偏頭往裏面看了一眼。
老人和姚心,都已經回房子裏去了。
再不甘心,她也要進去确定一下,如果書房的東西,已經被挪動了,她就順手帶走一些值錢的東西。
總歸,不會白跑一趟。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在外度秒如年,時不時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等着姚心出來。
很快,時間一到,大門再次被緩慢推開。
姚心的頭發已經重新束起,她也換了一套衣服,身上的傷口似乎已經上過藥了,身上萦繞着若有若無的藥味兒。
“有什麽事嗎?”姚心的聲音冷漠。
何悅啧啧兩聲,視線在她的身上左右打量着,陰陽怪氣的開口,“喲,變成講究人了啊?”
姚心不說話了,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你爲什麽還能在這裏?”何悅問。
“辛家賣出去後,我重新找了一個工作,剛好就是在這裏,幫他們照顧家裏老人。”
“是什麽照顧法?”何悅似笑非笑,臉上還挂着幾分調侃。
姚心馬上聽懂她話裏的意思,猛的擡頭,咬了咬唇,很是氣惱的模樣,“你……”
太過分了!
這完全就是将她的名譽往地下碾壓。
何悅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轉移了話題,“我要進裏面的書房,找一找之前落下的東西。”
頓了頓,她直直地盯着姚心,“你給我想個辦法,或者幫我掩護,讓我進去。”
她說得理所當然。
姚心不敢置信的注視着她,“你這是亂闖民宅?”
“你這個死丫頭,還敢說我?”何悅的氣瞬間不打一處來,她下意識的扯住姚心的頭發,使勁的揪着。
姚心吃疼的慘叫一聲,又很快被她捂住了嘴巴,隻能悶悶的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去……”姚心支支吾吾的模糊說道。
何悅猛的将她推開,勾了勾唇角,“快給我想辦法!”
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隻等着快些入屋搜尋有價值的東西。
姚心皺了皺眉,将頭發弄好,“你先别着急,再過半個小時,他就要午休了,我到時候再出來找你。”
她一邊說着,一邊不安的看了一眼門口。
何悅也擔心老人再次出來,瞪了她一眼,推搡着,“你快回去吧。”
姚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趕緊回到屋子裏,給老人準備午飯。
平日裏熟悉的菜肴,此時擺在眼前,她一時竟是無從下手了,腦子裏亂糟糟的,難受得緊。
從辛家離開後,她也諸事不順。
父親重病,還承擔不起住院的費用,隻能蝸居在自己家裏,吃着那些廉價的藥來吊着性命。
禍不單行,母親買菜又被車撞到,現在腿腳還不方便。
前幾天才剛剛給她打電話,催着要錢。
那個男人……什麽時候才能實現他的承諾?
想到這,姚心歎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開始做飯。
何悅在外面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搓着手心,給一會兒做準備。風呼嘯而過,卷起地面上的一些落葉,狠狠砸在她的鞋面上。
她煩躁的将葉子一踹,郁悶的看了一眼大門。
如果這棟房子沒賣出去的話,她還能有一個容身之所。不過,現在以辛父的情況,即使房子沒賣,也會被沒收走了。
她委曲求全這麽久,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