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全身緊繃的站在一邊,小心髒砰砰的跳着。
當白河還沒出現時,事情的發生已經吸引了許多的人關注,特别是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讓他隐隐有些崩潰。
現在他的最高領導親自詢問,他若是不能給一個滿意的答複,恐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報告局長,雙方是爲了支票到期和剩餘尾款的支付而發生了争執。”身音有些發顫,他絞盡腦汁,腦海中的方法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想讓自己擺脫與這件事的關系,避免自己受到白河的責罰。
“嗯。”白河輕輕點頭,他來之前就已經收到了總局收集回來的所有資料,自然對這件事情的始末十分的清楚。
不過原本這隻是一件屬于民事糾紛的小案件,用不着他親自管理,但好巧不巧,他發現了一個“老朋友”。
視線繞過警察,看向何悅和海城集團所在的地方,眼中寒芒閃爍。
目光在何悅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讓後者感覺到一種後脊發涼的感覺,宛如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又是你!”白河冷哼一聲,冰冷的聲音從他嘴裏吐出,靠進他身邊的人,明顯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但衆人此刻卻被他話語間的意思所驚住。
局長和這女的認識?
一個巨大的問号在衆人腦海中一閃而過,面面相觑,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沙發邊緣處的何悅,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耐人尋味。
受到特别關注的何悅,臉色一片鐵青,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白河居然會親自過來,現在的局勢不用猜也知道,她已經輸了。
她低下頭,手緊緊抓着衣角,額頭上暴跳的青筋表明了她内心極大的情緒波動,因爲視角的緣故,沒有人看到此時她一臉猙獰的模樣,但在場的人也能大緻猜出幾分。
白河所謂的“老朋友”正是何悅。
當初大鬧法院大門的情景他還曆曆在目,驚動全市,造成的負面影響甚大,司修文甚至親自給他打電話,原本能好好休息的他被逼無奈出來解決,親手抓的何悅和辛父,他自然忘不了。
“我們先不談尾款支付的事,先請您說清楚您的十多套房産從何而來。”字面上充滿了禮貌,但語氣間卻透露出了一股兇惡,旁邊的人自然能聽出幾分意思,心裏紛紛爲何悅哀悼三秒鍾。
“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拿出來變賣難道有什麽問題嗎?”聲音越變越小,明顯有些氣勢不足,先前的蠻橫無理此刻早已沒了蹤影。
“請出示你們的合同還有收開的支票。”站在白河的身旁的助理,對着坐在沙發上還處于一種看戲狀态下的海城集團等人說道。
“嗯嗯,好的。”回過神來的海城集團,紛紛從包裏掏出當初在房産轉賣的合同和各個資料,都是複印好的文件,顯然是爲了保險起見才特地這麽做的。
助理接過資料放在手裏仔細的核查了一遍,用早已準備好的透明塑膠袋子裝好後,放在了白河的身邊,自己則是退在了他後面。
一旁的何悅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内心悄悄打起了退堂鼓,她心裏很清楚,隻要有白河在,她這筆錢就肯定拿不回來了。
如果她在繼續待在這裏的話,可能還會被麻煩惹上身。
想到着,何悅開始悄悄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這,等過了幾天在外面避避風頭,她再回來殺海城集團一個回馬槍,哪怕拿不回原來資産,她也一定要啃出一塊肉。
手輕輕一扣,單肩包很快就背上了身,她盡量的旁邊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衆人發現不到她的離開。
她彎着腰慢慢的向前移動着,低下頭時不時的往回看,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大門口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就在臨近門框時,一團黑影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刹不住腳,狠狠的撞了上去,巨大的反彈力量直接将她整個人撞了回去,倒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白河等人的目光,他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何悅,圍成一個圓圈将她包圍在中心内,看着摔倒在地上女人,衆人并沒有想要伸手援助的意思,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嘲笑。
“你們……”倒在地上的何悅,臉上閃過一抹羞惱之色,她仰起頭,惡狠狠的瞪着眼前阻撓她的人,若是剛才順利,她早就能溜走了。
“你别想走!”阻攔她的人,正是先前被她無理對待的保安,他一直在門口守着,目光從未離開過何悅,眼看着她想要偷偷跑出來,他想都沒想,直接用身體攔住了她。
“辛父現在住院,您都在哪兒呢?”旁邊,有個警察輕輕一笑。
她咬了咬唇,低下頭,剛好頭發披撒下來,擋住她的臉,也擋住了那瞳孔深處的埋怨。
他那個賤人,怎麽還不死呢?
等他死了,即使公司解體,還會有一些不動産殘留,供她揮霍。
這時,一群人突然湧了進來,直奔白河與那位負責人。他們手裏,不僅拿着話筒,還有扛着攝影機的人。
明擺着是記者。
白河皺了皺眉,表情更爲嚴峻,渾身散發着涼意。外面負責執勤的人,一臉抱歉的跑了進來,彙報道:“對不起局長,我沒有攔住他們!”
他擺了擺手,示意這人下去。
記者的話筒,險些直接捅在他的臉上,一群人使勁的往前擠着,想要采訪他們。
何悅還坐在地上,見狀,趕緊趁着混亂,往旁邊一挪,一直擠在人群裏,慢慢挪動,竟還是跑出去了。
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包,先是半蹲着,等出了這一塊的範圍之後,起身快步跑開。
而一旁,已經看見她離開的保安,想攔住,但奈何身旁堵着的人太多,完全沒有辦法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