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嗤笑一聲,“甘岩甯。”
司修文卻仿佛沒聽見,離他越來越近。
甘岩甯眉頭一皺,心裏終于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不是老林的人?”
旁邊,胡渣男也已經趕到。但他也看到兩人對峙的場景,聰明地躲在一旁,沒有吭聲。
甘岩甯已經察覺到他的到來,眼神發狠,手稍微擡起,槍口正好對準司修文的眼睛。
男人面無表情,還在朝他走過來。
他往旁邊開了一槍,大喝一聲,“站住!”
與此同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剛好罩在胡渣男的頭上。
胡渣男還在盯着前方的戰局,沒想到自己成了甕中之鼈,想掙脫,但網很大,四個角似乎都有人拉扯着。一時之間,他竟是無處可逃。
留意到那邊的狀況,甘岩甯愣了愣。
趁着這個機會,司修文的速度提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他的面前,一腳下去,将他的槍壓在地上。
甘岩甯吃痛,咬牙切齒地松開了手。
槍一離手,他馬上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往胡渣男的方向一撤,從鞋上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在網上一劃。
網毫發無損,反而讓他陷入了包圍的地步。
甘岩甯趁着還未有人靠近,又劃了幾下,終于勉強劃破了兩個小口子。胡渣男幫忙,用蠻力撕扯,竟将口子拉大,鑽了出來。
旁邊,草叢裏突然竄出一夥人,逐漸将幾人包圍。
“跑!”甘岩甯推了胡渣男一把,兩人反應迅速的往一旁的缺口跑去。
身後,無數槍聲響起,火光沖天。
原本還有序逃跑的兩人,甘岩甯的心緒還算穩定,但胡渣男卻是被吓破膽了,開始抱頭鼠竄,随地亂跑,還是在包圍圈内。
這個時候,脾氣再好的人,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想救他,他自己卻主動送命,還能怎麽辦?
甘岩甯白了他一眼,正準備加快腳上的速度。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硬是将他扯了過去。
被拉得踉跄,一時不察,甘岩甯就被胡渣男拉了過去。
“你……”他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槍突然打在他的大腿上。甘岩甯悶哼一聲,說不出話來了。
胡渣男卻還是拉扯着他,讓他擋在自己的面前,想往旁邊跑去。
然,拉着一個一百來斤的男人,他就算想提速,也無能爲力。感覺槍聲小了一些,胡渣男幹脆把甘岩甯丢下,自己跑開了。
被他這麽一甩,腳上本就有了槍的甘岩甯,完全失去了掙紮的力氣,身體失去平衡,一頭紮在地面上。
聽見聲響,胡渣男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跑着。
但,他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期,周圍已經完全被包圍,無論他想往哪個方向跑,都是被束縛着的。
“.!”發現自己的處境,胡渣男忍不住爆了粗口,幹脆掏出槍,準備殺出一條血路。
但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人盯着了。
槍剛拿出來,随着一聲清脆的槍響,他的手腕往左邊一扭,槍應聲落地。
胡渣男吃疼的嚎叫一聲,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齒地盯着人群正中間的司修文。
他記住這個男人了!
不過,即使他再想逃,自己也已經被包圍,處于劣勢的地步了。
十三還記得他的身影,正是自己跟丢的那個人。爲了将功贖過,趕緊将他捆住,跟甘岩甯丢在了一起。
甘岩甯白了胡渣男一眼,幹脆閉上眼睛,不理睬他。
司修文看着兩人,微微揚了揚唇角,“送到警局去。”
十三趕緊應了一聲,吩咐一旁的人,将他們帶走。
對于這兩個人,旁邊的人自然沒有好臉色,也理所當然的沒有顧及兩人的傷口,直接拖着他們在荒木林裏往外走着。
地面坎坷不平,還有不少碎樹枝,劃在他們的身上,又平白留了好些傷口。
撤離的時候,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所以他們前行的速度比來的那會兒快多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了荒木林。
十三載着司修文,另一輛車裝着甘岩見到和胡渣男,往京局駛去。
此時,天色已經蒙亮了。
駛上國道之後,路面上的車就開始變多了,他們的車速不減,又過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趕到了目的地。
時間還早,京局還沒有開始上班。
十三就綁着這兩個人,丢在門口,壓着他們的膝蓋,讓他們隻能被迫跪着。
甘岩甯的傷口,已經開始惡化。不同于胡渣男,他受的傷是在腳上,又被拖了一路,傷口也沒有人幫忙處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自然有些麻木了。
他低垂着頭,膝蓋摩擦在地面上,後腳被人用大石頭壓着,竟是感覺不到疼痛了。
一旁,還有人守着他們兩個。
十三小心翼翼地看着車後座的司修文,終于忍不住問道:“爲什麽要留活口呢?”
剛剛在荒木林,他們完全有機會,直接槍斃這兩個人。他們的罪行,早已被收集好了,不需要口供就能定罪。
留着他們的命,反而是一件麻煩事。不僅要解釋爲何随身攜帶槍支,還有跟他們的恩怨……
“死了才是最大的解脫。”司修文嗤笑一聲。
十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旁邊,負責執勤的保安,看見他們堵在門口,想驅趕,但對上司修文這群手下兇神惡煞的眼神,以及理所當然的态度,不敢動粗,隻能聯系上級處理。
在京都,大多數人不是非富即貴,他們這些人,還是需要眼力見的。一旦見到這麽理直氣壯的,不用管,直接聯系上面,讓他們來解決。
聽到彙報,局長馬上派人來查看了。
剛好,這個人正是跟老林一塊出的任務,認出甘岩甯,趕緊又吩咐老林提前來上班。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
鹹鹹的雨水,夾雜着無數的真菌,開始緩慢的滴落,掉在他們的傷口上,原本已經麻木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