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這樣,十七找了輛出租,又準備好早飯,若是普通人,哪裏能這麽奢侈,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自配司機。
林庭拿着手中的東西,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吃。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車速放得很慢,十七盡量把車子控制得平穩,不會産生颠颠。
剛行駛十來分鍾,外面就又下起雨了。
這一回,天上還伴随着一陣陣的閃電,時不時的照亮他們前方的道路。
看得出來,這些閃電離得很近。
雨噼裏啪啦的落在玻璃上,給人一種要馬上就要砸碎的感覺。
辛水彤擡起頭,往窗外瞥了一眼。
車窗上糊着一層水霧,一些雨水剛落下來,就又另外的雨水補上來,遮擋視線。
想到今天的任務,她忍不住問:“你說,今天還能出行嗎?”
京都的荒木林,她聽都沒聽過,不過看昨天局長他們的看中程度,也能猜到地勢的複雜。
本就兇險了,再加上這天氣,他們的任務可能會拖延。
林庭也有些擔憂,跟她一樣盯着窗外,“過去看看情況吧。”
他們又不是指揮官,隻能等到警局了,看看其他人的安排。
“你們這是去警局幹嘛呢?”十七吊裏郎當的,故意詢問。
這欠揍的語氣!
辛水彤磨了磨牙,不理他。
林庭倒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覺得今天的她怪怪的,說道:“上班。”
“你們是警察啊?”十七又問。
“不是。”辛水彤輕哼一聲,加重語氣,“司機先生,我們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外頭,雨還在下着,落在窗上,就是清脆的聲響。還時不時的有一長陣鳴笛喇叭的聲音。
她的臉瞬間黑了。
這打臉打得,也太快了吧!
十七憋着笑,緊緊閉着嘴,老老實實的繼續開車。
林庭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好幾個來回,笑了笑,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也打開了餐盒。
兩份早點是一模一樣的。
辛水彤将蒸餃塞進自己嘴裏,用力的咀嚼着。至于是做給誰看,就不得而知了。
當她剛好把早點吃完的時候,車子也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警局門口。
“後面有傘,你們帶上吧?”他回頭關切的問。
出租車開不進警局,大門口離大廳,還有百八十米的距離。如果他們直接沖進雨裏,可能不用五秒,就能變成落湯雞。
辛水彤沒有拒絕,在後方找到了傘,先下去,又走到副駕駛座那邊,準備給林庭撐傘。
兩人打着同一把傘,走進警局。
十七看熱鬧不嫌事大,拿出手機就是連拍好幾張照片。
然後,心滿意足的給司修文發了過去。
他把車開走,到另一邊又開進樹叢裏,擋住外面的視線。
附近,也有幾輛車在随時待命。
辛水彤和林庭進了警局,地面上濕漉漉的,再加上人來人往,留了好多泥濘。
歐陽文已經在工作了,看見他們,笑着起身,“今天來得有點晚?”
半開玩笑的語氣。
辛水彤卻是有些緊張,解釋道:“雨天路滑,不好走,車速慢了些,所以就有些遲了。”
“沒事,他們還沒出發。”歐陽文擺了擺手,又問,“吃早飯了?”
林庭點點頭,把話題拐到正事上,“今天還能出門嗎?”
歐陽文往外頭看過去,“在等回複,不知道荒木林那一塊有沒有下雨。”
外面的雨下得愈來愈烈,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
辛水彤幹脆穿上實驗服,往解剖房去了。
閑着也是發呆,還不如找點事情做。
昨天其他同事的進度,似乎有些卡殼。她翻看着預報告,心裏也在揣測。
這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我們猜測,他以前可能不在人群裏長大。”旁邊,傳來一道男聲。
辛水彤被吓到了,猛的擡頭一看,是另外一位同事。原來,她剛剛不由自主的問出了聲。
似乎知道她的驚吓,這位男同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爲什麽這麽說?”她好奇的問。
“你看他的手臂。”同事給她示意,“掌心的皮肉很粗糙,手指的其他地方卻很平整,手臂比正常人長了将近十厘米。”
辛水彤瞪大了眼。
這人可能是習慣了四肢行走。
被同事這麽一引入,她開始自行推測,仔細的觀察着其他的地方。
林庭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兩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他的目光一暗,又很快平複,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詢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同事又把近期的發現給他說了一遍。
林庭也把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他們開始驗屍,把已經解剖過的地方,進行再整理加工。
工作到半途,秦雯過來了,“荒木林那邊目前沒有下雨,上面準備現在出發。”
辛水彤的動作停頓住了,她和林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知道了。”
然後,他們趕緊重新帶上一雙手套,把工具箱拿上,快步走到大廳準備集合。
大廳裏已經站着好幾個人了,都是這趟任務出行的人員。
不過兩分鍾,就已經全部到齊。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中年人,歲月的洗禮在他的眼角處留下了道道溝壑,經曆過無數次的指揮行動,早已磨煉出他的身經百戰。
即使還沒有靠近,辛水彤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一腔正氣與若有似無的凜冽氣場。
眼神中閃爍着的光芒,如虎狼般銳利沉穩。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铿锵有力,“一定要聽指揮行事!”
辛水彤點了點頭。
确實,如果環境惡劣的話,還有個别人私自行事,極有可能會造成任務的困擾。
不過,想必這些人經常合作,一塊出任務,已經成習慣了,不應該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才是。
門口停着兩輛小型卡車,他們分别上了車。
辛水彤和林庭,以及另外兩位法醫同事,坐在後面那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