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大晚上,但京都路上的車子還是很多。大部分的商鋪都開着門,經過的時候,辛水彤還往裏面瞧了瞧。
雨被風吹着,斜斜的落進那些店鋪門檻邊。
隻等一個紅燈的時間,就把屋檐下的瓷磚都打濕了。
歐陽文透過鏡子,看見她盯着外面,又解釋道:“這邊天氣也是陰晴不定的,三天兩頭就要下雨,你們出門可以帶把傘。”
辛水彤點了點頭,繼續盯着外頭。
不一會兒,車子就緩慢的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來。
“警局财務緊張,隻能勉強你們了。”歐陽文笑了笑,走下去,幫忙把行李箱從後備箱拿了出來。
辛水彤擡頭看着眼前的酒店。
嗯.财務緊張。
目測這棟樓有三十來層。
下面的十層樓,是一個商場,在往上一些,才是酒店。
每一層的樓面上,都挂着提示牌。
她還沒在霖市看過這樣的酒店呢。
歐陽文拉着行李走了進去,辛水彤和林庭緊跟其後。
七拐八轉的,才走到直梯的位置。
好在人不多,他們隻等電梯下來,馬上就能進去了。
歐陽文按了二十樓,又叮囑他們,“明天等你們起來之後,直接打車到警局就可以了,在這邊的夥食和出行,留着發票,除了個人遊玩的項目,局長通通能報銷,不要客氣。”
在他說話的功夫,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正停在他們想到的樓層。
不等回複,歐陽文就拉着行李出去了。
一出電梯,正對着的就是酒店的前台。
辛水彤和林庭把身份證交過去,直接辦好了入住手續。
前台在這兒,但他們所要住的樓層不是。
等拿到房卡之後,又要坐着電梯上去。
再往上的樓層,都要刷房卡。房卡在哪一層,電梯就隻會在那一層停留,其餘的樓層都不會開門。
“這裏條件一般,但安全問題還是能保證的。”說話時,歐陽文看向辛水彤。
她笑了笑,沒說話。
很快,電梯就停了。房間很好找,整一層,就隻有六間房。
辛水彤和林庭的房間相鄰,他們分别打開門後,歐陽文就站在門口,沒進去。他摸了摸頭,“你們收拾吧,我也準備回家了。”
林庭趕緊從房裏走出來,“要不要送你下去?”
歐陽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客氣什麽呢?收拾東西吧,時間也不早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說完,他擺了擺手,幹脆利索的轉頭走了。
林庭走到辛水彤的門口,看着她,“晚上把門鎖好了,有什麽問題的話,随時聯系我。”
她放下包,點了點頭。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辛水彤把門鎖上,趕緊拿起手機,給司修文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她又重播,還是一樣的結果。
辛水彤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始搗鼓行李,準備收拾衣服去洗澡。
而另一邊,男人看着安靜下來的手機,臉又黑了。
一旁的十三,似乎猜到發生了什麽,有些無奈。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家少爺這麽傲嬌?
明明一直在等着電話,但人家打過來了,他又不接。人家不打了,他又自己生悶氣。
十三無語的歎息一聲。
聽到聲音,司修文擡眼瞥了他一眼。
某人馬上就老實了,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面無表情的開始發呆。
司修文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兩個未接來電,終于點了下去。
這一回,辛水彤又沒有音訊了。
不接電話。
他突然笑了。
十三心驚膽戰的往後挪了一小步,悄悄地再往後挪。
“給我安排最快去京都的飛機。”司修文說。
十三猛的擡起頭,“少爺……”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司修文的眼神逼回去了。他舔了舔唇,硬着頭皮接着開口,“不行啊,最近一個星期的行程,已經排滿了。”
“全部取消。”男人冷笑一聲。
他打開信息,看着上面十七發過來的圖片,越看越窩火。
跑去京都,他就無能爲力了嗎?
十三無話可說,但又不能随着他任性,隻能勸着:“我們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現在突然離開,很有可能會功虧一篑。”
聽到這話,司修文擡起頭,冷漠地看着他。
十三隻覺背脊發涼,膝蓋也微微作疼。但他隻能對上少爺的眼神,忍受着這一切。
司修文的臉上還挂着笑。
但十三的冷汗已經順着額頭流淌下來了,汗水一滴接着一滴。
“你真行!”司修文突然開口。
話裏有話,也不知道說暗指誰。
十三松了一口氣。
聽這話的意思,就是放棄去京都了。
“以後下午加班。”他又說。
十三驚喜的瞪大了眼,忙不疊的點頭,“好,我馬上去安排。”
生怕司修文反悔似的。
從求着他下班,但求着他加班,十三心累的歎息,他容易嘛他!
十三趕緊走出了書房。
司修文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加重。
他這邊不愉快,辛水彤卻不然。
此時,她已經心情舒暢的在浴室裏泡澡了,一邊吹着泡泡,還時不時哼上幾句不知名的曲子。
這酒店,太舒服了!
房間類似于家庭房,不僅有好幾個房間,還有能提供做飯和簡單健身的地方。
浴室跟司家的也有得一拼。
這還是歐陽文口中的“一般般”,想到這,辛水彤啧啧兩聲,太奢侈了!
她把泡沫往自己的身上抹,這裏搓搓,那裏揉揉,都不願意起來了。
放在外面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也沒有聽見。
房間多,但是每一間的隔音又很好,一關上門,外面的情況就都聽不見了。
等她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她擦了擦頭發,又用吹風機吹幹之後,就已經打着哈欠,準備休息了。
而在另外一邊,苦等消息的十七,盯着自己的手機,皺着一張臉,在床上翻來覆去,睡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