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拿着手機,給警方的人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他趕緊禮貌的先開口,“你好,我們已經到了……”
他一邊詢問着對方的具體信息,一邊往前走着,向四處眺望。
辛水彤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給在酒店等候的十七發了條短信,“我暫時還不能回去,等差不多了,再聯系你。”
剛打完最後一個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突然停在了兩人的旁邊。車窗慢慢搖了下來,露出一個光頭男人的模樣。
“您就是辛大法醫吧?”光頭男從車上下來,走到林庭面前,伸出雙手恭敬的握了握,滿臉笑容,“總算是見到您了。”
林庭和辛水彤面面相觑,無奈的搖了搖頭,面前這個人顯然是把他們兩個給認錯了。
他和氣的回握光頭男,扭頭看向一邊的辛水彤,笑了笑,趕緊開口,“我不是你找的人,她,才是我們的辛大法醫!”
他的眼神指向辛水彤。
聽到這話,光頭男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循着視線看過去,有些尴尬。
“啊,你瞧我這個人,這記性,實在對不起您了。”
光頭男一臉歉意,不斷說着抱歉,語氣充滿了内疚,顯得更加恭敬了。
“沒事沒事,沒關系的。”辛水彤連忙擺手,示意他這不礙事,頓了頓,她又說道,“别叫我辛大法醫了,聽着怪别扭,叫我水彤就行。”
她朝他笑了笑。
光頭男伸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腦門,也是直爽的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你就叫我歐陽大叔吧。”
說完,他一咧嘴笑開了。
辛水彤眼神異樣的看着他。
初次見面,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一種豪爽,耿直的感覺,完全不會聯想到歐陽姓氏這種滿滿文藝範的感覺。
兩者有些格格不入,但又很自然的在一個人身上體現。
林庭在一旁看着兩人,辛水彤的眼神變化怎麽會逃過他的眼睛,他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
說實話,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都上車吧,我帶你們去京局。”歐陽文嘴角上揚,眼裏噙着笑意。
他手腳快速運作,将行李箱搬上車子後同時把車門打開,一臉興奮的看着他們兩個。
“麻煩你了,歐陽叔。”辛水彤快速坐上了車,将東西放好。
明明是素未謀面的兩人,但是他好像太過熱情了。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罷了,總歸是沒有惡意的。
車子很快就啓動了,在轟鳴聲中向朝着京局開去。
一路上歐陽文不斷和他們倆人聊天,從南到北,由天至地無話不說,他的聲音在車内幾乎從未斷歇過。
聊着聊着,辛水彤也乏了,幹脆扭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休息。
倒是歐陽文還興緻勃勃的說着,林庭在一邊接着他的話題,一問一答,聲音不絕于耳。
落日西斜,晚霞将半邊天空渲染了一片金黃,沾染一圈粉色光暈的雲彩在天上變換着不同的姿态,煞是好看。
鳥兒展翅翺翔,自由的飛着,一動一靜,勾勒出了一副美妙的畫卷。
辛水彤看得有些入迷,第一次被金都的美景所吸引,腦海中幻想着以後在這旅遊逛街吃喝玩樂的場景。
“歐叔,這次京局邀請我們過來,是什麽案子?”林庭在和歐陽文聊完天南海北之後,第一次将話題拉回到了正軌上。
車後座的辛水彤也将耳朵微微傾斜,想聽聽正事。
“這次的案件不簡單,京局的法醫都束手無策。”歐陽文一改之前的神色,臉色凝重的開口。
林庭和她對視了一眼,顯然這次案件的困難程度,并非他們所想的那般。
連京局法醫的都搞不定的案子,到底是什麽案子?
辛水彤思索着,歐陽文的話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内心已經開始有一些小期待了。
“歐叔,能說具體點嗎?”她探出一個小腦袋,看向駕駛座,眼裏滿是星光,一臉求知的欲望。
歐陽文緊握手中的方向盤,看着前方的道路,娴熟的開着車。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一具屍體出了古怪。”他一邊開着車一邊說着。
“屍體嗎……”她喃喃道。
作爲一名合格的法醫,自然少不了與屍體打交道,什麽樣的屍體她沒見過?
對于她來說,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就細節上的問題,隻要找對方向,任何不可能的東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林庭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辛水彤,沒有出聲打擾她,從背包裏掏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京都最近發生的大事或者案件。
雖然不會有京局的資料全面,但是可以提前了解情況,想好對策。
一連串鍵盤敲擊的聲樂從旁邊響起,歐陽文眼角的餘光自然能看到他所搜查的内容,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贊許的光芒。
眼見天越來越黑,兩旁道路的燈已經亮起,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少,流動的小商販也沒有幾個了。
這裏的人們似乎并沒有所謂的夜生活,反而更加的有作息規律,與古時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極爲相似。
“坐好了!前面的路有點抖,馬上就到京局了。”坐在駕駛坐上的歐陽文大吼一聲,雙手死死握着方向盤。
話音剛落,辛水彤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見前方路上白光一閃,視野刹那間變得白茫茫一片。
緊接着車身開始劇烈的抖動着,車玻璃也在嗡嗡作響,發出一陣轟鳴。
咚——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她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腦袋直接磕到了車門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可惜林庭他們聽不到,車内全被巨大的噪音所占據,掩蓋了她的聲音。
巨大的疼痛感由頭頂襲來,而頭頂豐富的神經和血管無疑這疼痛擴大了好幾倍,差點沒把她給痛哭。
她強忍着淚水,輕輕捂住自己可憐的小腦袋,避免它再受到傷害,手也不由自主的摩挲兩下,小心按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