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站我後邊去。”男人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并沒有因爲眼前的景象奇異有絲毫的心緒波動。
感受到後面強大的氣場,原本擔心會發生危險的十三内心多了一絲安全感,收起自己的架勢,退到了司修文的背後。
司修文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門,步伐堅定而有力。
縷縷白煙從房間裏飄出來,像是流動的水一樣從門口出往外流淌,空氣裏彌漫着茶葉淡淡的清香,在白霧中一盞明燈若隐若現,仿佛在吸引着司修文兩人。
司修文看着那處亮光,嘴唇輕抿,神色有些複雜。
他小時候曾經翻過一本老舊的圖畫冊,由于當時自己年齡還太小,當中的内容他一點也讀不懂,但他能依然記得,門口的青龍雕像曾出現在那本圖畫冊上。
漸漸的,白霧開始消散,上層的視野已經能完全看清,但是在地上還是有青煙遊動,好似人間仙境一樣。
一張桌子,兩個閑人,三張椅子,四個茶杯。
等到司修文走進,終于看清兩人時,内心湧現一股熟悉的感覺,雖不強烈,但能清晰的感覺到。
“你來了。”白河顯然是喝了太多茶,腦子已經開始飄飄然了,心中極度的平靜,沒有因爲司修文的到來而感到慌亂。
“嗯。”司修文輕輕點頭,一旁的十三拉開桌子下面的椅子,推到了他身後,眼神中滿是恭敬之色。
“請我過來,有什麽事?”直奔主題,不想多說其他無關緊要的事。
白河嘿嘿一笑,從身後拿出一張照片,慢慢的推到他的面前,随之而來的是一杯茶。
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河,指尖劃過照片,輕松将它抓進手裏,一個手持槍械,側臉偏向一邊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簾。
身高推斷爲一米八二,體型修長,皮膚黃色,年齡大概二十五到三十歲左右,在左臉下巴出有一顆深黑色的痔,耳朵的還打了一個耳洞。
這是司修文從照片上能知道的所有信息,雖然不是很準确,但是能猜想到那麽多,已經非常優秀了。
沒等司修文出聲詢問,白河率先一步說明了這張照片的來曆。
“你還記得爆炸事件嗎,電視新聞上都過來報導了好幾天。”白河雙手托住下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接着說道:“這個就是兇手的照片。”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在場的人都感覺心一驚,大腦一瞬間停止了運轉。
但是氣場很快就消失了,司修文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隻是感受過那個壓迫感後,其餘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了些許異樣。
“照片從哪裏來的?”司修文直勾勾的盯着白河,眼神中能隐約看見寒芒,他觀察白河的神色有沒有變化,想要斷定他有沒有說慌。
被他怎麽盯着,白河心裏感覺瘆得慌,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自己的秘密無所遁形。
一旁的十三,也有些緊張的看着白河,畢竟照片太近了!
也太清楚了!
完全像是自己人在兇手附近,給他拍的照片一樣,實在太讓人懷疑起白河的身份了。
若白河是兇手那邊的人,那現在司修文兩人豈是不是羊如虎口了!
十三不着痕迹的往司修文身邊挪了挪,眼神緊盯着白河以及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李祀,手指微微彎曲,身形壓低,一副随時待發的模樣。
此時,氣氛一下就凝重了起來。
咳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此時不正常的安靜,原先有些緊張的氣氛變得稍微輕松了一下,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得到了一點松弛。
“不要緊張,小兄弟。”李祀淡淡一笑,一臉善意的看着他,而他手中握着桌上唯一空着的茶杯。
輕輕端起由玉制成的茶壺,壺口下壓,如同甘泉一般清冽的茶水從壺口流淌出來,帶着若有若無的幽香,一滴不剩的落進了茶杯裏。
“嘗嘗?”李祀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同時将剛剛倒好的茶推到了十三的面前。
十三頓時感覺口幹舌燥,喉嚨一陣滾動。
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扭頭看向一旁的司修文,沒有少爺的準許,他是不會主動去拿的。
司修文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一旁的十三,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去喝。
得到自家少爺的首肯,十三伸手,穩穩的端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一絲清涼出從口中綻開,冰涼感慢慢的向全身蔓延,周身細胞如同泡進了溫泉一般,得到了巨大的解脫,淡淡的清香彌漫了他的口腔,一掃而光他之前的疲憊,整個人感覺無比的舒适。
一臉陶醉的神色,展現在衆人面前。
司修文沒有責怪他失态,反而對眼前的茶産生了好奇。
他輕輕端起,一口入喉,原本還是溫熱的茶水在身體裏像失去了溫度一樣,冷冽而甘甜,像蛇一樣遊走全身。
男人閉上眼睛,細細感受這身體的變化。
而坐在對面的白河和李祀,兩人相視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對于司修文的行爲很滿意。
尤其是李祀,眼中多了些贊許。
“好茶!”輕呼一口濁氣出來,司修文慢慢睜開了眼睛,原本的寒芒已經消失,反而變得柔和堅定起來,周身氣息裏多了份沉穩與凝練。
“照片是李祀拍的,跟我可沒關系啊,我請來可是有另一件事情。”白河嘴角微咧,話語間多了一分神秘感。
司修文輕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看向一旁曾爲十三倒茶解渴,一副溫文爾雅的李祀,眼中閃過不明意味的光芒。
坐在對面正喝着茶的李祀,感覺到了司修文正在看他,淡然一笑,将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滿臉善意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年輕人。
“我好像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啊!”李祀又停頓下來,手上喝茶的動作卻沒停,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