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瑟縮着,想伸回來。
但腳踝被他緊緊的拉着,不由她控制。
腳趾忍不住蜷縮着,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瞪着他,“不然你去試試?”
“試試就試試。”司修文的嘴角微微揚起,他往旁上挪了挪,讓她的腳能夠放在車墊上,拉開門就要下去。
“等等!”辛水彤伸手想攔住他。
然而,男人已經下去了。
他重重地踹了車門一腳。
坐在車子裏的辛水彤,最能直觀的感受到車身的顫抖和震動。
他偏頭看着她,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你是不是傻!”辛水彤終于忍不住了。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了?
想跟她當一對難兄難弟稱霸江湖嗎?
見她不滿意,司修文點了點頭,又重複剛剛的動作,再次踹了一腳。
“好了!你不要再鬧了。”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光是車身的震動,她就能知道,他所使的力氣有多大。
她剛剛就那麽輕輕一踹,右腳就已經腫了。
他現在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辛水彤咬着唇,一時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可以了嗎?”男人又問。
她忙點頭,“可以了,可以了。”
别再胡鬧了。
她這小心髒有點受不住啊!
司修文這才點了點頭,回到車裏,目光熾熱的盯着她。
“你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她忍不住問。
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被他這麽一打岔,她都快忘了,自己剛剛已經解剖到哪一步了
“當一回外賣小哥。”
“所以順便把腳廢了是嗎?”辛水彤接過話茬,視線轉移到他的腿上。
男人的臉上甚至還挂着笑,似乎剛剛的動作,并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疼……”他委屈的努了努嘴。
“活該。”她咬了咬牙。
這賣萌,太犯規了!
司修文挽起褲腳,又把鞋子脫掉。
辛水彤嫌棄的假裝聞到臭味,捂着鼻子,一副被熏到的模樣,“好臭啊!”
男人失笑,啧啧兩聲,将一旁她的腳擡起來,放到自己的鼻尖下嗅了嗅,然後點了點頭,附和道,“嗯,确實挺臭的!”
她磨了磨牙,用力将自己的腳放下,睜大眼睛瞪着他。
“誰臭誰心裏清楚。”她說。
男人臉上挂着笑,語氣詭異,“嗯,誰臭誰心裏清楚。”
辛水彤覺得,她再繼續跟着他扯皮下去,被氣死的人,絕對會是自己。
她将頭一偏,不理他了。
“有什麽事,你就快點說。我馬上就要回去上班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心裏還惦記着司修文突然來找她的事。
若不是有話要說,他爲什麽要大中午跑這麽一趟?
閑得慌?
“你怎麽就不信我呢?”男人一臉受傷,他痛心的說,“我真的純粹當一回外賣小哥。”
頓了頓,他又突然深情地看着她,“如果你想,我可以天天當。”
“可别。”她趕緊伸手,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
就這一次,都能把她活生生氣死。還天天,她恐怕能當場吐血身亡。
“太讓我傷心了。”司修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低着頭,仿佛真的被打擊到了。
“别裝了,趕緊走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洞悉一切的眼神盯着他。
“去哪兒?”男人問。
“醫院啊!”她像是看着傻子,還嗤笑了兩聲。
辛水彤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嘴裏嘟囔着:“不會真的撞傻了吧?可憐的孩子。”
他啪的一聲把她的手拍開,“我沒事。”
“傻子肯定不會覺得自己有事啊!”她脫口而出。
男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辛水彤心虛的低下頭,嘿嘿的假裝笑了笑,掩飾此時的尴尬。
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藥箱,打開之後,裏面滿滿當當的,全是藥品。
她的腳被抓過去,倒上了金黃色的液體。
濃郁的藥水味瞬間擴散在車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她皺了皺眉,伸手把車窗打開,在這一瞬間,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司修文直接用手,重重地在她的腳上按摩着。
“你……你輕點!”她咬牙切齒,不斷哀嚎。
她的聲音越大,男人手上的勁就越大。不一會兒,她的右腳上全鋪滿了藥膏。
“你是不是借機報複!”她瞪着他。
一般隻有在淤青的情況下,才需要用力按着,把淤血給按散開。
她的腳是腫了,但是沒有淤青!
本來傷口的自然疼痛,都比不上他這大力的按壓所帶來的痛感。
“别亂動。”司修文冷漠的擡起頭,又給她再塗上了一層清涼的東西。
原先被摩擦得熾熱的感覺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盯着那最上面薄薄一層淡藍色的晶體,問道:“這是什麽?”
塗上這一層東西後,她腳上的感覺器官就好像被人屏蔽了。
隻覺得涼涼的,很舒服。
原先金黃色液體所帶來的濃重藥水味,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薄荷味。
司修文沒有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辛水彤再看自己右腳時,就發現原先的腫塊有些消下去了。
她不敢相信,伸手拉住身旁人的袖子,疑惑的問,“你看,我這裏是不是好多了?”
司修文無奈的點了點頭,“司家的藥水,有這些基礎的效果,不是很自然嗎?”
這臉皮厚的。
辛水彤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她在車上待了半個小時,腳還是有些微微鼓起,但比起一開始,已經好太多了。
“我要回去上班了。”她匆忙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午休時間隻有兩個小時。
她還要繼續今天的工作。
“行,去吧。”司修文一副賞賜的态度,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下車了。
辛水彤沒理會他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把鞋子穿上,又手偷偷摸了摸腳上的藥膏,冰涼涼的。
她拉開車門,下去之後,又啪的一聲關上,一颠一颠地拖着腳回到法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