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在酒吧裏坐了很久,期間有人來搭讪,她也是有力無氣的應付一聲,然後又自顧自的喝酒。
一杯完了,又喊調酒師再給她來一杯,兩人還能趁這簡短的時間,交流交流。
事實上,何悅的姿色不算妖豔,但酒吧裏的女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跟着男人一塊兒來的。
這種有主的人,他們一般不會去搭讪。
而且,何悅在辛家待了幾天,爲了不讓上流圈子的人笑話,她也報了不少禮儀班,雖然達不到完美的結果,但總歸還是有幾分韻味。
酒吧的歌唱了一首又一首,等到臨近一點的時候,人越來越多了。
“小華,我要走了。”何悅擺了擺手,已然有些微醺。
聽到呼喚,調酒師馬上走了過來,臉上有些失望,他緊抿着唇,“姐,慢走,路上小心一些。”
好半天,他才吐出這幾個字。
還面露不舍。
何悅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着離開了酒吧。
外面很冷,一出門,她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顫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跟着起來了。
她抱臂摩挲了兩下,伸手攔了一輛路邊的出租。
路上,她的手機屏幕一次又一次的亮了起來。
都是那個卧底發來的短信。
她看了幾眼,不耐煩的把号碼拉進黑名單,半倚靠着椅背,緩和此時的心情。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辛父,也已經清醒了。
但他知道自己的房子都被賣了的時候,差點兒直接中風了。
好在他當時就在醫院裏,直接搶救了。
如今,他的身邊一個照顧的貼心人都沒有,交不上醫藥費,就連護士的态度都敷衍了。
外面,還有警察在守着,總歸不會讓他跑了。
“我……彤……”辛父張了張嘴,從喉嚨裏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在一旁的護士卻是根本沒聽見,還在忙碌着給他檢查。
他的手想擡起來,卻隻是有心無力。
“看什麽看?”被盯得久了,護士也不舒服,瞥了他一眼,“狀态挺穩定的,好好休息,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她說着,把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
已經很少被人兇的辛父,“……”
如果他還是之前的辛氏集團總裁,誰會這麽對待他?
牆倒衆人推。
這一個個,都是攀炎附勢的。
這麽想着,他的心率又極速的提高,昭顯着他此時的憤怒。
他的情況,被一一彙報到司修文的耳邊。
男人毫無表情,隻是忙活着手上的文件簽字。
“治好他,可千萬不能讓他輕易中風了,不能動彈呢。”等十三說完之後,司修文卻是笑了,冷漠的吐出這麽一句話。
語氣裏有些笑意。
十三了然的點了點頭,想讓一個人痛苦,不一定要讓他隻能躺在病床上,聽着外界的消息。真正催人心智的,是四處奔波,最後卻隻能無能爲力的接受失敗。
“皇都集團的雙胞胎,他們已經多次表示想跟您交談了。”把辛父的事情講完,十三就自然的說起其他的事件。
“什麽事?”男人簽字的手一頓。
“距了解,他們的兒子,也已經到霖市了。這幾天,也跟着他們在集團出入。”
“哦?”司修文終于擡起頭了。
十三咽了咽口水,頂着上司的壓力,“明天的行程比較寬松,您或許可以見一見他們。”
交談了,才能猜測他們想做什麽。
“你安排吧。”司修文恢複先前的面無表情。
不過幾秒,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他們的兒子,是之前隴縣比賽的那兩個?”
十三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點了點頭,回答,“正是那倆兄弟。不是雙胞胎,卻極其相似。如果他們站在一起,旁人幾乎分辨不出誰是誰。”
“即使是相似,那也有可以分辨的地方?”司修文眼皮下垂,頭随着紙張的翻動而左右搖擺,輕聲低吟了一句。
十三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眼中閃爍着思索的光芒,似乎在回憶當初見到雙胞胎兄弟時的場景。
簌簌。
房間隻剩下司修文翻閱資料以及窗簾随晃的聲音。
“眼睛!他們瞳孔顔色不一樣。”十三猛的擡起頭,眼神射出一道精光,一臉心奮的看着司修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嗯。”淡淡的回應一聲,男人把手中的資料放了下來,起身走到窗戶邊,眺望遠處的風景。
此時已經正值深夜,旁邊的高樓隻剩下兩三盞燈還在發光,樓下的路燈将四周的街道染成一片金燦燦的模樣,兩三個行人正在急匆匆的趕着夜路。
“明天早上,讓他們來見我。”他從口袋摸出一根香煙,自然的叼在了嘴邊,手法熟練的點上了火,目光深邃的看着那片漆黑的天空。
“明白。”十三微微屈身,恭敬的回答道,眼神中倒映出男人的背影。此時正被幾縷青煙萦繞着,在他心中顯得神秘起來。
門被輕輕的關上。
十三悄悄的退了出去,留下司修文一個在辦公室裏,享受着這一刻帶來的甯靜。
嗡嗡——
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屏幕亮起來的那一刻,出現了一個小女人的睡相,一個嘴角留着口水,眼神微眯,一副花癡的模樣映了他的眼簾。
嘴角上揚,這可是他趁着某人在呼呼大睡時,冒死拍下來的,是絕對值得珍藏的東西。
要是被她知道了,他腰上的肉哪裏還能安然無事!
想到這,他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腰間,輕輕的揉了揉,好像是在安慰它因爲害怕而産生的些許顫抖。
他順勢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你今晚還回來嗎?”軟孺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還附帶有細碎的雜音以及吹風機吹動的聲音。
“今晚先不回來了,公司出了點事。”司修文掐滅手中的煙,随手一彈,煙蒂以一個優美的抛物線落入了垃圾桶裏。
“嗯嗯,行。”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