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不懂不要緊,我聽得懂就行了。”閻貝面上依舊笑着,但眼神卻冷了下來,她道:
“這次的盜匪到底是怎麽回事,想來你心裏比我們更清楚,要說這些人不是沖着你來的,我都不信。”
閻貝看着他,定定的說:“阿玉公子,你是時候該離開了。”
“先生此話何意?”寒玉暄還在裝傻,看來隻要閻貝不直接點破他的身份,他是不會承認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給他留面子了。
“阿玉公子,你早該回去了,畢竟你并沒有失憶不是嗎?”閻貝冷笑道。
寒玉暄渾身一震,終于不再裝傻,看着閻貝那雙笃定的黑眸,他試探着問:
“是肖大哥告訴你的?”
閻貝彎了彎嘴角,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道:“你要是再不離開,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甯就要被你給毀了。”
“看在他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放過他吧。”
寒玉暄隻以爲她是承認了,眼睛立馬危險的眯了起來,試探問道:“先生,你到底是什麽人?”
“救過你三次的恩人。”閻貝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道。
說完,沒有再給寒玉暄詢問的機會,直接留下一句“不知道小魚姑娘要是知道自己救了一個裝傻的人,會是什麽表情”,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下寒玉暄一人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打翻的調味盒,又雜又亂。
如果她把真相告訴小魚,她一定再也不想見他。
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他的确該走了,旱情早已經提前上報,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消息,怕是出了什麽岔子。
情況如此嚴峻,朝廷再沒有行動的話,不止是人心打亂,這天下恐怕也要亂了.....
哎?
等等!
她說她救過他三次,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這次盜匪算一次的話,還有兩次從何而來?
寒玉暄煩躁的揉了揉額頭,腦海中忽然有一個畫面一閃而過,一段早已經快要遺忘的記憶漸漸浮現在眼前。
那人他被追殺後力竭從空中落到樹枝上時,隐隐約約看見樹下有一個人,那張臉似乎、好像......就是閻先生!
原來那日是她救了他,可既然她已經救了他,爲何還要把他丢在樹上,仍他自生自滅?
若不是遇到趙小魚,他會不會就這樣挂在樹上悄悄斷氣?
嘶~,閻貝這個女人,性情好生古怪!
寒玉暄越想越想不通,最後隻能放棄去研究閻貝的古怪性情,這才得以解脫。
他四處望了望,見周圍沒人,縱身躍過高牆,來到趙家院落後面。
後頭是一片空地,現如今大地幹枯,地面上是幹裂的大地,一點顔色都沒有。
寒玉暄看着這樣的地面搖了搖頭,想起自己送出去的消息一直沒有得到回應,心情越發沉重。
他走到一塊大石前,彎腰在石頭下方縫隙裏摸索着什麽,最後取出一片小木片,看了一眼,便用内力将木片上的字全部擦去。
撿起一顆小石子,在無字木片上留下線索,重新放好木片後,這才回去。
閻貝其實并未走遠,她一直覺得寒玉暄有他自己的底牌,所以特意留下一窺究竟。
不過這隻是塊小木片,周圍也沒見到人,他這消息是留給誰的?
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閻貝便一直盯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淩晨,天灰蒙蒙亮的時候,看到一道灰影從鎮上方向快速駛來。
來人輕功一絕,速度極快,眨眼睛便到了靠山村。
他對村裏的情況十分熟悉,刻意避開了祠堂和肖家這兩個極有可能會被發現的地方,用後山繞道來到大石旁。
許是知道靠山村裏隻有閻貝和肖武這二人會是自己的阻力,一繞過他們的居住地後,他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熟練的取出小木片,看了看上面留下的線索,原以爲還是如同往常一樣隻是一些任務,沒想到這一次的線索卻截然不同。
【派瓜,魚肚,大柳樹】
這是什麽玩意兒?
悄咪咪靠近偷看的閻貝滿腦子黑人問号,看着灰衣人恍然大悟的模樣,她突然覺得這古代的暗号很有趣。
這三個詞是什麽意思呢?
爲了找出答案,閻貝又等着灰衣人把新的線索留下,目送他離開後,立馬把藏在石頭底下的木片取了出來。
上面的暗号就沒有之前那麽不友好了,一目了然,是時間,後日。
聯系上下文,閻貝猜寒玉暄這是要手下去找人前來接應他,而地點是村口大柳樹那。
如此一想,魚肚應該是指得具體時間,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
行了,知道這尊大佛要走,她就放心了。
隻是生活總是充滿了未知的意外。
閻貝剛回到祠堂門口,正準備開門進去,村口響起了咚咚咚的馬蹄聲。
閻貝直覺不妙,第一反應是馬匪前來燒殺搶掠,趕忙扭頭去看。
這一看,塵土飛揚,粗略一數,竟有十匹精神奕奕,膘肥體壯的馬兒。
打頭那隻竟然還是一匹純種的汗血寶馬。
就這一匹馬,便抵得了十座趙家大院,馬匪要是有這樣的馬,還當什麽鬼的馬匪,早就回家享福去了。
不過既不是馬匪,那這夥人到底是什麽人?
閻貝正疑惑着,一句“十公子,到了”傳到耳邊來,驚得她差點把手裏的門鎖捏暴。
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
馬兒雄赳赳氣昂昂的停在祠堂門口,十男一女,唯一的女人一臉苦色,被護衛帶着停在馬隊最後位置,馬兒一停,她便直接吐了。
“嘶~”閻貝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剛剛這夥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速度,對這個妹子抱以深深的同情。
“喂!”有人發現了閻貝,這周遭就她一個人住在祠堂裏,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想不被發現,很難。
然而,讓馬上的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叫住的那個女人居然隻看了他們家公子一眼,便“咻”的一下跑沒了影。
護衛懵,這是什麽情況?他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至于吓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