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鲛人送過來的兩名護衛頓時大驚,可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一股淡淡的香氣便已經将二人包圍,眼前一陣眩暈,便昏死過去。
禦邝嫌棄的看着閻貝手裏殘餘的迷香粉末,嗤笑道:“多此一舉,還不如直接殺了來得爽快!”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麽?尊重生命,遠離暴虐,懂嗎?”閻貝冷眼掃了他一眼,将小甲以及另外的小乙一起放了出來,沖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趕緊上去。
兩頭龐然大物突然出現在屋内,房間頓時變得狹小。
屋内下人全部被迷香迷暈,屋外幾個下人和護衛見到如此場景,吩咐尖叫着四散離去。
母子倆乘此機會立馬上了小甲和小乙的背,翻牆上瓦,快速往城外奔去。
等巫晁永反應過來時,院内早已經空蕩蕩,不但沒了人,還倒賠一名珍貴的鲛人,氣得他肺都要炸了。
趕忙急慌慌去找畢月幫忙,哪知卻撲了個空。
所幸下人來報,說神官大人已經帶人追了出去,提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一點。
閻貝母子二人早猜到畢月會追上來,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快。
二人才剛出邕城,前路便被堵住了。
一行人二十來人,以畢月爲首,個個身着銀色盔甲,手持長劍,面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全是果斷殺伐。
看到這一群人的那一刻,閻貝沒忍住斜了身旁這個充滿自信的少年一眼。
說好了對方晚上才會回來,說好了絕對能夠逃脫,那現在這又是什麽?
很明顯,她用腳趾頭想都能夠想到,她們這是正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小甲和小乙被迫停了下來,由于刹車太過激烈,掀起的塵土在空中停留了好幾秒這才徹底落下。
畢月輕輕撣了撣并未沾到塵土的白色衣裳,負手立在前方,勾唇微笑,眼中透露出來的譏諷之意,看得閻貝隻想把身旁的少年拉過來狠狠暴揍一頓。
果然小孩子的話不能亂聽,而她也不應該對一個剛剛擁有獨立記憶不到四個月的初生神族抱有任何幻想。
說白了,眼前這一切,全是自己作死。
看看對方那精良的武器裝備,再看看自己這雙藏在黑袍底下,無力蒼白的雙手,閻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禦邝聽見她的聲音,不爽的目光立馬投了過來,“這些人除了那個畢月,沒一個是我的對手,你能不能不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閻貝沒啃聲,默默計算着手裏的底牌,壓根不想搭理他。
被她的沉默深深傷害到的禦邝頓時紅了眼,将矛頭對準畢月,冷聲質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畢月笑了,嘲諷的目光看得禦邝牙癢癢,“在下自然是來請陛下和娘娘回城的。”
“若我們不跟你回去呢?”禦邝又問。
畢月好笑的看着他,真是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他擡了擡手,身後那隊銀甲護衛立馬“刷”的将劍拔出劍鞘,嚴陣以待。
“若是陛下不想回去,那在下隻好命人将陛下請回去了。”
着重加重了請字,威脅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禦邝眯了眯眼睛,看着銀甲護衛手裏明顯不同于普通武器的長劍,心如同劍身反射出來的寒芒一般冰涼。
不過越是這般,他反倒越是興奮,輕輕舔了舔略顯幹澀的唇,手指靈巧的将腰間匕首取下,改座爲立,站在小乙背上,挑釁的對畢月說:
“既然如此,神官大人還是親自來試一試,看看孤到底會不會願意被你請回去!”
畢月詫異的挑了挑眉,看着禦邝身下的小乙,神情有少許凝重。
這憑空出現的巨獸,看起來身形龐大并不靈活,可事實恰恰相反,它的速度非常快,并且堅硬的背甲能夠抵禦刀劍,可不好應付。
當然,這一點問題對畢月來說并不足以讓他爲之忌憚,真正讓他不敢輕易動手的是小甲小乙的出現。
雲中城那邊早有消息傳來,先王後就是騎着這樣的巨獸在皇宮中肆意橫行,将小皇帝帶走。
他敢肯定,這份消息中提到的巨獸隻有一頭,可今日一翻試探下來,他驚訝發現,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先王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底牌。
小皇帝身下的巨獸是第二頭,難保不會再出現第三頭第四頭。
他身後這隊銀甲護衛雖然是人類中的佼佼者,但到底是凡人,若是巨獸再多個一兩頭,他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将小皇帝帶回去。
思及此,畢月沒有貿然出手,而是笑看着禦邝,準備繼續試探試探。
“聽說城主府中的鲛人被陛下帶走,不知陛下将他藏在何處?爲何在下沒有看到?”
“呵!不敢動手便是不敢,你還試探這些有意義嗎?”禦邝不屑的撇了撇嘴,命令道:
“孤想出城走走,你若願意跟着便跟着,若不願便滾開!”
聽見這話,畢月臉上的微笑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背在身後的手暗自握成了拳,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把禦邝給掐死。
可惜啊,他還不能,神主分派下來的任務,還得利用這個小皇帝才能完成。
“陛下,您難道就不想複國嗎?重新回到雲中城,坐上那把屬于您的椅子?”畢月好奇問道。
禦邝撇嘴冷笑,正想諷刺他幾句,沒想到卻被閻貝搶了先。
“畢月,你想要什麽?”溫柔的女聲平靜的詢問道。
這麽些天,這還是畢月第一次被人直呼其名。
他擡眼朝發聲處看去,就見到了一雙藏在兜帽陰影之下的黑色眼眸,淡淡的目光,叫人無法看透。
明明是個弱得他一口鼻息就能弄死的人,此刻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錯覺。
“這裏是邕城,一個以商爲先的地方,你我有什麽事情,不如以商人的身份,遵循商人的規矩,好好談談這筆生意。”閻貝正兒八經的建議道。
既然畢月想要利用禦邝做些什麽,那他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