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貝皺着眉頭上車,黑眸看了一圈,然後有淡定的退了回來。
“沒座位了。”她攤手道,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去給你找!”張震想也沒想便要上車準備找人讓位置,結果腳才剛踏上車,就被閻貝給拽了下來。
纖細的手臂看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可他就是沒能在第一時間掙脫開,隻能仍憑這隻手的主人把自己拽到登站牌後,摁倒在寬大的站牌上。
車上衆人驚訝的看着“嘭”一下凸起的站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一個個還是長大了嘴,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閻貝一手摁住張震的肩膀,一手揪起他的襯衣領子,原本無辜懵懂的黑眸瞬間變得幽暗,整個人一改先前的清純模樣,冒出一股邪氣來。
張震仿佛能夠看到她身後升騰起來的黑色煙霧,眼睛登時瞪得老大,驚訝的望着她。
“我再最後說一遍,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和你讨論,而是告知!”
她勾唇露出一個邪肆的淺笑,不容人拒絕的命令道:
“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做心理準備,一個星期之後,也就是在我高考結束後,我希望我能夠看到你出現在考場門口!”
“否則......”她忽然貼近他,紅唇湊到他青筋暴起的脖頸旁,輕輕呵出一口冷氣,沒有說什麽,卻足以引起他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小手松開了他的衣領,輕輕撫平上面的褶皺,朝他歪頭一笑,清純又大膽,讓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
“我等你接我出考場。”她甜甜附在他耳邊說完,愉快轉身,輕快的躍上汽車,沖司機師傅喊道:“師傅,我們走吧~”
司機沒有耽擱,立馬關上車門發車,直到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站牌後的張震這才從那種強烈的悸動中回過神來。
他從登站牌後走了出來,看着遠去汽車後那正笑着揮手的小姑娘,神色足漸迷離,一如初見時,他站在榕樹下仰望閣樓裏彈着鋼琴的她。
他知道她不是真如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清純可人,可越是因爲如此,他反而越陷越深。
他迷戀她那份清純下隐藏着的黑暗,他喜歡那份純粹的黑,他就愛她的雙面孔。
張震覺得,小姑娘真是迷人極了,如果她是魔鬼,隻要她願意,他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供養她......
汽車颠簸着向前,擠擠攘攘的汽車内,閻貝并沒有站着,恰恰相反,她一上車就有人給她讓了位置。
她沒有看那個人一眼,對他讓座的行爲一點都不感興趣,隻是道了謝謝後就自然的坐下了。
她身旁的位置上還坐着一位帶着寶寶的媽媽,時不時朝她頭來探究的目光,明明她已經換上了衛青青的面孔,但這位媽媽還是隐隐有些擔憂。
畢竟她沒有忘記剛剛這個姑娘是怎麽把一個男人大力拽到站牌後,而站牌又是如何慘烈凹陷的。
倒是寶寶一點都不認生,睜着清澈的大眼看着她,咧嘴直笑。
閻貝對可愛的小孩子根本沒有抵抗力,見小寶寶這麽可愛,身上的疏離氣息漸漸收斂,終于讓身邊的人感到舒服一點。
汽車快速向前,搖搖晃晃讓人犯困,閻貝正準備眯眼小歇一會兒時,飛馳的汽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五分鍾前也發生過,知道有人要上車,閻貝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繼續眯着。
直到一聲驚訝的“衛青青”響起,熟悉的男音傳入耳中,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懶懶的朝發聲處望去。
兩道軍綠色身影映入眼簾,其中一個正驚訝的望着她。
“你怎麽在這裏?”陸援朝驚訝問道。
凡事軍人優先,立馬有人要給陸援朝和他的同伴讓座,但被二人拒絕了。
陸援朝握着手拉杆搖搖晃晃走到閻貝面前,驚訝道:“你一個人去梧桐鎮了?”
閻貝終于清醒過來,點點頭,卻笑不出來。
“你這是什麽表情,爲什麽看到我表情比哭還難看?”陸援朝不解問道。
畢竟他們還有一起翻過車的經曆,應該比一般人熟絡才是。
怎麽看她這樣子,竟然還有點嫌棄看到自己?
這是爲什麽呢?
如果可以直說的話,閻貝想告訴陸援朝同志:親,看到你在車上的那一刻,我感覺這輛車又要翻了!
在劇本裏男主前期每一次遇到女主都是因爲各種受傷進醫院,從這裏可以側面推測出,男主前期可能是衰神附體。
遇到一個衰神,你說閻貝她能開心得起來嗎?
不過心裏再嫌棄,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來,閻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客氣問道:
“你這是去哪兒來?”
“有點事情需要辦,我和老劉就出來跑跑腿。”他擡了擡肩上的斜挎布包,但沒給她看裏頭的東西。
閻貝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不說話了。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不過好在那位老劉是個活潑的,三兩句話又把氣氛搞活躍了。
隻是,開心還沒兩秒,汽車突然一個急刹車,全車人全部不受控制往前沖出去,驚叫聲立馬響徹整個車廂。
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陸援朝和老劉下意識伸出手,一人抓住閻貝一隻肩膀,這才沒讓她被甩出去。
但讓二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并沒有受到感激的目光,反倒感受到了閻貝那雙黑眸裏深深的怨念。
“你爲什麽這麽看着我?這次可不是我踩的刹車!”
陸援朝沉着臉解釋了一聲,并沒有真要責怪閻貝的意思,解釋完就立馬沖到前頭情況去了。
車内叽叽喳喳的全是低罵聲,衆人不知發生了什麽,心情格外暴躁。
這種時候,車上唯二兩名軍人同志立馬成了主心骨。
陸援朝在前方情況,老劉則在後方安撫大家的情緒。
等車廂内安靜下來時,就聽見“砰砰砰”的暴力砸門聲,衆人心裏便是咯噔一下,察覺出了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