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父女倆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遠處靜靜看着她。
“爸,你在看什麽?”漂亮的大姐姐都已經進屋了,沒什麽好看的了。
張月仰頭看着身旁的男人,見他失落的收回目光,不是很懂這是爲什麽。
“走吧,我們回家帶奶奶去醫院。”他沒有解釋,牽起女兒的手,轉身離開。
隻是......腦海裏總是不停閃現出兩人般配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她那樣的人,好像就應該配那樣高大又帥氣的男人,也隻有那樣優秀的男人才配和她站在一起。
和那個年輕軍官在一起,她應該會幸福的吧......
閻貝這邊,一本正經的瞎編了個自己同情弱者的理由,就把衛父衛母哄住了。
再然後她又把衛青青自己攢的零花錢湊齊十五塊六毛錢還給了陸援朝,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衛家父母想留陸援朝在家裏吃飯,但他還要回部隊去處理一些事情,不能久留,衛父衛母隻能遺憾送走自己心中的準女婿。
待陸援朝一走,二老立馬把閻貝揪到身前,好奇問道:“怎麽樣?援朝這年輕人不錯吧?”
對着兩雙期待的眼睛,閻貝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失望,但還是不得不說出實情,免得以後鬧笑話。
“爸,媽,陸援朝人的确是蠻好的。”
聽到這,二老眼睛頓時一亮。
可惜,閨女話鋒一轉,又無奈道:“但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對我好像沒有什麽興趣。”
對不起了陸援朝同志,這鍋你先背一下。
“有嗎?”衛媽媽疑惑的看了看自家老頭子,尋找認同感,“我咋看着人家援朝對她挺關注的呀。”
又是幫她解釋,又是幫她拿糖,還借了錢,這都不算有興趣的話,那她不知道要怎樣才算。
衛父贊同老婆的說法,但他還是想先看看閨女怎麽解釋。
“你們可能沒看到,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連空氣都是尴尬的。”閻貝解釋道。
夫妻倆明顯不太相信,畢竟在他們的觀念裏,年輕男女第一次見面,互相不熟悉,有點距離感很正常。
要是一見面就各種熱情,他們倒是要懷疑這個小夥子是不是目的不存了。
眼見二老堅持,閻貝隻能無奈攤手道:“你們要不信,那就看着呗,如果他主動約我,那就算我輸!”
衛父衛母對視一眼,總覺得自己兩人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
爲什麽女兒老說别人對她沒興趣,而不說一下她自己的想法呢?
可惜,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閨女早已經跑了。
衛青青的房間很簡單,一張複古紅色小床,一個衣櫃,再加一套書桌,就沒有其他物件了。
不過從書桌上的水晶音樂盒,還是能夠看出來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是很有少女心的人。
隻可惜,在這個年代,一切和少女心搭邊的東西都是封建資本家做派,就算衛家正根描紅,衛青青也隻敢留下一個水晶音樂盒。
至于那些亮色的衣服,以及時尚的高跟鞋,那是想都不敢想。
生活在衛家這樣的家庭裏,如果她去搞資本家小姐做派,怕是連衛父也會被牽連進去。
不過好在一年前那些激進派已經全部落馬,民衆們膽子終于敢變大了一點。
高考恢複了,按照衛父衛母的意思,打算讓女兒參加高考,并不打算讓她從軍。
所以書桌上多了很多珍貴的複習資料,閻貝随手翻了翻,都是基本的知識,但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樣一本複習資料,可遇不可求。
裏面的内容對閻貝來說簡直太簡單了,翻了沒兩頁她就失去了興趣。
轉而取出劇本繼續專研劇本,尋找完成任務的契機。
在劇情中,張月的未來并沒有描述,閻貝隻能自己按照時代的發展去推演她可能會遇到什麽。
張老太太是黨國家的大小姐,上過國立女校,很有一番見識,不是她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鄰居們可以比拟的。
而死去的張老頭雖然沒什麽家底,就是個運氣很好的大頭兵。
但他後來在部隊裏表現極佳,也曾被送到有名的黃埔軍校借讀一個月,勉強算個認得字,會算術的知識分子。
有這樣的家庭背景,在沒有被批鬥之前,張震過的日子可比一般人好多了。
他一直上到初中,這才因爲家道中落被迫辍學。
家裏的東西全部被分了個幹淨,隻剩下一套在鎮上的三間小瓦房,勉強讓母子二人有個容身之所。
後來和“門當戶對”的富農家女兒結婚,孩子才出生沒多久就被迫入獄,在監獄裏待了七年,這七年間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
但是想起自己親眼所見的那個男人,閻貝覺得隻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有一番作爲。
假如改革開放後他下海成功,那張月過得一定不會太差。
可若是如此,她就沒有必要來刷什麽扭轉值了。
現實必定沒有那麽順利,因爲以目前張家的家底來看,根本無法爲他籌集下海的第一筆投資基金。
既然如此,這對父女的最終結果可能隻是碌碌無爲。
張月現在已經十歲了都還沒上學,就算是張震能教她識字算術,一個沒有任何文憑的女孩子,在八九十年代不可能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既然沒有,她隻能去打工,做個打工妹。
如果運氣好,有商業眼光,赢得一點小資産,日子過得應該不錯。
可這樣也不對啊,都是好的就不需要她過來改變了。
閻貝又翻了一遍劇本,發現全是一些沒有用的信息,便放棄了。
算了,佛系随緣,努力往好的方向走就行了,邊走邊看。
她現在倒是對張震那七年的牢獄生涯比較感興趣。
也不知道他一個讀書人是怎麽在一群窮兇極惡的囚犯手裏挨下來的。
直覺告訴閻貝,這個男人的發展一定會出乎她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