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一直沒動,閻貝有點不耐了,随手摸了片樹葉朝他身上扔了過去,以作提醒。
本來李奇是沒把這片小樹葉放在眼裏的,不過是一指寬,輕飄飄的,那能有什麽殺傷力?
能不能扔到他身上還兩說呢。
但是,正準備不屑的挑挑眉頭表達自己的鄙視時,那片看起來輕飄飄的綠葉卻落到了他心口上。
忽的一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頭似的,逼得他人都往後退了兩步。
“你!”李奇驚訝的看着從自己身上落下去的樹葉,還沒等樹葉落地,轉身便跑。
“快點哦,我等你消息!”閻貝的戲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吓得李奇跑得更快了。
“哈哈哈!!!”
肆意而猖狂的笑聲從角落裏冒出來,很快便傳遍了這片空間,引得周圍行人紛紛扭頭朝這邊看過來。
可惜,看到的卻隻有空蕩蕩的花壇,并未見到笑聲的主人。
閻貝坐在花壇邊,綠葉正好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自然沒人看得見。
李奇這邊,急匆匆跑回公司,立馬沖到陸正焉辦公室。
“嘭!”的一聲推門聲響起,驚醒了正在簽寫文件的陸正焉。
他擡頭來看他,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便帶來一股子戾氣,瞬間便鎮住了慌張的李奇。
“什麽事?”寂靜半晌,他這才放下筆,皺眉問道。
李奇聽見他的詢問,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才好,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反倒把陸正焉惹怒了。
“沒事就出去!”他冷冷喝道。
重新拿起剛剛放下的筆,就準備繼續工作,當真是說一不二,根本沒想過要再給李奇說話的機會。
若是平時,李奇肯定就閉嘴了,但今天不同,這事兒他要是不說,後果他無法想象。
“老闆......”李奇鼓足了勇氣,頂着陸正焉冰冷的注視,心一橫,開口道:
“那個閻小貝就在咱們公司樓下,她有話叫我轉達給您。”
“給我?”陸正焉疑惑的看着李奇,眼中的冷意不自覺淡了一些,居然顯出幾分興趣來。
一個神經病居然有話要轉達給他?
“嗯!”李奇點點頭,狠狠咽了口口水,這才在自家老闆饒有興趣的目光中,開口說:
“她說,她要我問問您,要不要和她結婚......”
話頭一開,接下來的話說得就順了,李奇把閻貝剛剛的話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全部說了出來,并特意描述了一下她當時把那片樹葉丢過來時的情況。
說完,他都不敢去看陸正焉的表情。
反正不看他也從這涼飕飕的氣場裏感覺到了。
辦公室陷入詭異的寂靜當中,此時正是中午休息時間,辦公室外的喧鬧卻不能影響二人分毫。
大約過了幾分鍾,又好像是過了一個小時那麽久,陸正焉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筆,起身來到窗邊。
他的辦公室在大廈頂樓,有一大面落地窗,站在窗邊低頭往下一看,就能把大廈附近的景色盡收眼底。
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來看風景的,他是來看某人的。
頭一底,大廈門前那個小花園便印入眼簾,花壇邊坐着的那人也随之暴露在視線之中。
她本來正在把玩樹葉,突然就把頭擡了起來,黑黝黝的眼睛大刺刺的掃了過來。
明明是五十層的大廈樓頂,她的目光卻能夠直直穿透過來。
陸正焉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動聲色的往室内走了兩步,避開了那道火辣辣的目光。
“小李,這事兒......你怎麽看?”他擡頭看向李奇,神情嚴厲。
說實話,要不是早就知道自家老闆一直是這張“教導主任”嚴厲臉,李奇恐怕都不知道要被自家老闆這張臉吓了多少次了。
幸好,他知道老闆隻是習慣性的露出這種表情,便大着膽子反問了一句,“老闆,這件事兒還得您做主啊。”
陸正焉點點頭,負手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兩圈,這才幽幽說:“她要錢?還是要權?或者還有其他目的?”
話說出口,李奇還沒來得及覺得驚奇,陸正焉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他爲什麽要去考慮這些?
對待一個瘋子,直接把她轟走不就好了嗎?何必多此一舉!
思及此,陸正焉緊皺的眉頭便是一松,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吩咐道:“叫保安把她送到警察局。”
“啊?”李奇一怔,害怕是自己聽錯了,又确認了一遍,“老闆,真送警察局去?”
“以前不都是這麽處理的嗎?”陸正焉反問道。
“可是,可是那些都是一些來鬧事的潑皮無賴,她,她這個......”這樣不太好吧?
“老闆,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要不等我去查查她的情況再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女人下了降頭,他就是覺得上天安排這個女人出現在自家老闆身邊,一定有它的安排。
“啪!”的一聲,陸正焉突然站了起來,目光陰沉,“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李奇渾身一顫,再不敢多言,趕忙點點頭,轉身就走。
但是,他前腳剛走出去,後腳陸正焉居然就從辦公室裏出來了,冷這一張臉,吓得門口兩個女秘書大氣都不敢喘。
他腳步極快,三兩下就走到了李奇面前,李奇一看,趕忙跟了上去,一句屁話都不敢多問。
他們老闆的性子他清楚得很,最不喜歡别人過問自己的言行,霸道又自我。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比他強的人才有資格質疑他的行爲。
李奇快步跟上他,二人一路乘電梯下到一樓,就在李奇以爲他要去對面的西餐廳裏用午飯時,他卻一個轉彎,徑直朝咖啡吧旁邊的小花壇走了過去。
還不等人反應,就已經出現在閻貝面前。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正在把玩樹葉的閻貝擡起頭來,就見到了他那張不苟言笑的嚴肅臉。
趕忙丢下手裏的樹葉站起身來,笑問道:“結婚嗎?我旺夫!”
跟着過來的李奇聽見她這話,忍不住仰頭翻了個白眼,默默在心底爲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點了一排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