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琏這個人有非常多的西門慶的影子,他這人很濫淫,基本上離了鳳姐就要生事。
可見欲望無時無刻不在左右着他。
可這樣的賈琏卻讓人覺得很有血有肉,看到他仿佛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普通人。
所以盡管他勾引人家家裏姑娘,還在喪殇期間偷娶尤二姐,但這個人并不十分讓人讨厭,因爲他的行爲在當時并不奇怪,也不傷風敗俗,更不能用人品不堪形容他。
雖然他确實算不上有擔當的好男人,但這樣就否認賈琏也是不對的,賈琏其實是賈家年輕一輩最有做人底線的一個人。
他這人濫淫,懼内,沒有擔當,但賈家第四代卻隻有賈琏最有做人底線,并不一是那種幫親不幫理的人。
書中有說過,賈琏父親賈赦有一次看上了一個東西,人家不願意賣,賈雨村便想方設法把人家家給抄了,而後把這個東西轉賣給賈赦,以求讨好。
當時賈琏知道這件事,他說:"爲了這點子小事,弄的人家坑家敗業的,也不算什麽能爲。"
爲了這句話,愣是被他爹給打了一頓。
賈琏口才好,辦事能力強,榮國府對外的一應事物都是賈琏在操持,雖不具備創業之才,可守成還是足夠的。
以他做人的底線,賈家自己不出事,在賈琏手中,未必會一敗塗地。
可這樣唯一有底線的人卻成了家族繼承的邊緣人。
總體上說,賈琏是一個世俗世界裏的凡人,是纨绔子弟中的一員,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性的人。
不過,當閻貝第一眼看到迎出來這位年輕人時,她并未在他身上看到淫爛的氣息。
不但如此,年輕人身姿挺拔,眉宇間自有一股正氣,半點陽虛之态也無。
隻是多了些疲态,想來連日乘船趕來,已經精疲力盡。
"姑母!"賈琏激動的叫了閻貝一聲,瞧見閻貝面上并未濃重悲傷,隻以爲她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佯裝出來的堅強,目中頓時盛滿了擔憂。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勸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姑母可得想開些,黛玉妹妹可還等着您來照看呢,可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子骨。"
說完,見閻貝沖自己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想得開,态度認真看着她,道:
"聽說姑母今日累倒了,趕緊進屋來坐,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琏兒,不需客氣!"
說着,上前來攙扶閻貝,閻貝一時間也不好解釋說自己根本沒事什麽的,隻得由着他把自己給扶了進去。
劉媽媽可不敢真讓賈琏扶着自己太太,心疼他也累了,趕忙上前接過閻貝,親自扶她上座。
"你也坐,先喝口茶歇歇氣兒,你姑父出殡的事有族中叔侄們操勞,府裏也就剩下一些小事,不要緊的。"閻貝淡笑着說道。
她這裝模作樣的扭捏姿态,隻看得小朵連着翻了好多道白眼。
裝吧裝吧,沒多久就要原形畢露了!
"琏二爺,喝茶。"丫鬟親自端茶遞給賈琏,他接過,真是渴了,一口喝幹這才覺得舒服些。
"這一路趕來,實在是辛苦了。"閻貝客氣說道。
賈琏搖頭表示不要緊,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閻貝看他的行事做派與原著中大不一樣,便知道主角存在所帶來的蝴蝶效應有多大。
說起來如果賈家重回輝煌,她這半個賈家人可能還能受益不少。
這是一件好事。
暗自點點頭,閻貝關切問道:"不知道老太太可還好?"
"都好着呢。"賈琏笑答。
閻貝又試探問道:"那家中其他人呢?"
"年前家裏已經分家,如今二叔一家自己圈了起來,單獨開火過日子,家中外面事物有父親在搭理,家中有太太和鳳哥兒,我倒是成了閑人一個了。"賈琏答道。
閻貝聽見這話,倒是真佩服男主,居然能夠把亂七八糟的榮國府改成這般井井有條。
本來按照規矩,賈敏兩個親哥哥早就該分家了,可在紅樓原著中本該由承爵大房打理的榮國府卻一直由二房一家打理。
大房唯一插得進手的就是賈琏夫妻兩個,本末倒置,全都是不成章法的。
如今到是好,兩家居然分了。
"那老太太住哪兒?"閻貝皺眉問道。
這可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雖然都還住在一個府裏,但既然分了家,老太太必定不能再像從前一樣。
不過以她老人家的身份,怕是也不會有誰敢苛待她。
賈琏以爲閻貝的關心母親生活問題,淡笑答道:"這個姑母不必擔憂,老祖宗現在日子可舒暢了,與家裏姑娘們住在大觀園裏,每日聽聽戲,瞧瞧姑娘們談心說話,好着呢。"
"對了,貴妃二月前被皇上擡了一級,如今是皇貴妃了......"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這家裏才死人,似乎不好說這些大喜事,賈琏忙住了嘴。
閻貝倒是不在意這些,提議道:"琏哥兒,你這一路勞頓想必也乏了,不如先到客房歇息一番如何?"
"這,那姑父那裏......"賈琏有些猶豫,他怕閻貝一個人不好處理這些事情。
知他憂慮,閻貝直接擺手催促道:"沒什麽事了,就算我一人不行,家中還有那麽多仆人呢,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姑母可不同你客氣!"
言罷,沖劉媽媽擺了擺手,示意她來操持。
劉媽媽躬身應下,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前爲賈琏引路。
如此,哪怕心中還有所憂慮,賈琏也不好拂了閻貝的心意,領着同行而來的小厮一起随劉媽媽離開了。
屋内還有一個丫頭,閻貝讓她出去看看外頭的情況,等出殡人回來立馬通知她。
等人一走,立馬起身伸了伸胳膊,扭着坐得僵直的脖子,起身來到院裏,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整個林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幸好管家夫妻倆辦事得力,不然閻貝現在可得不到這麽清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