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方巾的确是神奇得很,甯掌櫃把貨送到京城來,才剛到京城繡春樓裏放了半刻鍾,就被宮裏的貴人要了去,整個京城的繡樓都驚動了。”
“隻一張方巾,就讓那些從未正眼看我繡春樓的老闆們巴結着貼上來,就爲了想從我們手裏頭得到方巾來處。”
“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可是看得我眼饞得很,但是!”
他突然換上認真的模樣,直直看着閻貝,一字一句道:“爲了閻娘子你,本公子我拒絕了所有誘惑。”
“難道,這份誠意,閻娘子還覺得不夠嗎?”東方宇淡笑着問道。
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别看他打扮得娘裏娘氣,說話的聲音也溫柔軟糯,可本質上他卻是一個商人,在面對巨大的利益誘惑時,那是認真得不得了。
“閻娘子,你可想好了,那可是錢,夠你一家子吃穿不愁的金山銀山,你真忍心拒絕?”甯紫也附和問道。
她見多了像閻貝這樣的人,她們不願意的願意隻會是一個,那就是錢還不夠多,等錢到位,管他是不是心高氣傲,照樣拱手奉上!
甯紫這樣的想法沒錯,可惜,她眼前這位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
閻貝看着這主仆二人一模一樣的市儈嘴臉,忍不住搖頭,歎了一口氣,擡手指着大門,道:
“你們走吧,不管是誰要,我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就算給我再多的錢,也沒有了,懂嗎?”
她最讨厭的就是有人逼迫威脅,她管他是誰要,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就算是皇上親自來了,她也不賣!
“你......閻娘子,你确定不要再考慮一下?”甯紫吃驚問道,有點不敢相信閻貝居然要把自己等人趕出家門去。
東方宇也皺起了眉頭,隐晦的提醒道:“你要知道,貴人想要的東西,不是你一個有點小聰明的老百姓能夠拒絕的!”
閻貝聽見他這話,本來就沒剩下多少的耐心已經耗盡,直接走上前把大門打開,冷聲喝道:
“滾!”
“你......”
“滾不滾?再不滾信不信老娘直接把你們扔出去!逼逼叨叨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東方宇剛開口就被閻貝威脅力十足的冷喝打斷,看着她那雙迅速變得冰冷無情的黑眸,東方宇要說的話愣是被堵在嘴裏,再也說不出來。
甯紫還是第一次見閻貝這般模樣,心裏也是狠狠驚了一跳,可還是有些不死心,忐忑道:
“閻娘子,你知道我們并無惡意,隻是那上頭的人非得要,我們要是拿不出來,那可不是賠錢的事情,那是要把命都給搭上的呀。”
“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但是你爲什麽就是不肯給我們呢?能不能給個理由,也好讓我們給上頭一個交代啊。”
“你們打擾到了我的生活,這下你們懂了嗎?”閻貝答道,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那股子不滿的情緒去無形散發出來,讓人無法忽視。
東方宇點點頭,心知現在說不通,也不想和閻貝鬧得不愉快,拱拱手,領着甯紫越過閻貝,出去了。
他前腳走,後腳那些護衛車夫就讓蘇雲琪全部送了出來,一行十幾個人那個愁啊,出師未捷身先死,走呢,舍不得,不走呢,又沒地方去,怎一個尴尬了得。
甯紫回望身後這棟院子,不停搖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等人就這樣被趕出來了。
不敢置信的感歎道:“真是的,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不想要錢的,那可是錢啊!錢哎!”
情緒似乎有點過分激動,後面的話聲音說得大了些,引得東方宇等人齊刷刷把目光投了過來。
甯紫:“......”
靜谧半晌,東方宇的貼身護衛輕聲問道:“公子,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這東西要是要不到,咱們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眼見護衛還要說下去,東方宇擡手制止,輕輕揉着眉心,柔柔道:“淡定,還有時間,不着急,先尋個地方歇腳吧。”
說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閻貝那雙幽幽黑眸,又對其中一名護衛吩咐道:
“這個閻娘子看起來不簡單,一個小山村裏,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王五,你去仔細查一查這一家人的底細。”
“是!”
“好了,找地方歇腳吧,本少爺的妝都要花了~”東方宇擺手疲倦道。
護衛們見他又恢複這種不正經的模樣,隻覺得頭疼。
互相對視一眼,爲首的那個貼身護衛東子揮手,示意大家夥分開行動。
他們一共來了四輛馬車,東方宇先回自己的馬車上休息,甯紫則領着一個車夫趕了一輛車子回鎮上去準備東方宇要用的生活用品。
畢竟這位可是過得比女人還精細的,這村裏的東西一定用不慣,不給他換成何意的,發起脾氣來他們根本招架不住。
于是,正午十分,東方宇一行人便住進了族長家裏,一邊歇腳一邊琢磨着如何應付閻貝這個死不松口的鐵疙瘩。
這一切,閻貝都看在眼裏,完全不在乎,高高興興把九箱銀子收好,留下蘇雲琪在家看家,抱着兒子串門子去了。
當然,這一路上身後都少不了小尾巴,閻貝随他們跟着,反正累的又不是自己。
和村裏其他人閻貝也不熟,她熟的隻有楊三娘,加上對蘇沫兒這個準女主比較關注,同楊三娘家走得特别近,隔三差五就要過來轉一圈。
這會大中午的,太陽大,所有在田裏秋收的村民們都會選擇回家先休息一會,下午再到田裏去。
可本該是有人的楊三娘家卻是大門打開,屋裏半個人影也無。
閻貝覺得奇怪,走進門裏尋了一遍,屋裏沒有人,隻有一桌剛剛擺上,卻來不及吃的午飯。
“奇怪,是有什麽急事嗎?怎麽擺了飯還沒吃就走了?”閻貝自言自語般的嘀咕道。
懷中的軒兒突然扯了扯閻貝的衣領子,“啊啊啊”叫喚,試圖引起閻貝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