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左青這才驚覺時間居然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擡眼看向床邊的閻貝,壓抑着怒意,開口問道:“你是認真的嗎?閻氏!”
“當然。”閻貝頭也沒擡的答道。
左青被這個回答噎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閻貝感覺到他的憋屈,笑得越發燦爛,黑眸掃到兩人挨在一起的腿上,白芊芊的雙腿已經完全軟了下來,此刻若是沒有左青的支撐,她必定早已經抵擋不住威壓跪倒在地。
蔑視一笑,擡起頭來,直直看着左青,笑問道:
“左青,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啊,時間已經到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選什麽?”
“這裏可是将軍府!”左青說道,宣揚自己才是這座将軍府的主人。
閻貝聳肩,好笑道:“是将軍府那又如何?就憑你做的這些荒唐事,你就沒有資格再和我宣揚你這可笑的主權!”
說着,突然從站了起來,還以爲她要準備做什麽動作的白芊芊吓得渾身一顫,“姐姐,你别爲難夫君......”
“呵!”閻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撫着肚子好笑道:“老實說,要不是看在左青是我肚子裏孩子他爹的份上,你們現在早已經跪在老娘腳下!“
言罷,身上氣勢再次拔高,強勁的氣壓險些令左青站立不穩,幸好慌忙用手上的手扶住屏風,這才沒有在閻貝面前跪下來。
感受這股不似凡人所有的威壓,左青面上頓時一白,不敢置信的搖頭低喃道:“你真的變了,變了.......”
“變什麽變?少廢話!趕緊選!”閻貝不耐的打斷了左青的呢喃,冷聲喝道。
然而,她話音剛落,左青正準備開口時,白芊芊突然眼白一番,暈倒了。
這下子左青整個都慌了,仰頭沖外面大喊來人,可詭異的是,不管他喊得多麽大聲,屋外的人卻好像沒聽見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左青心底這才開始真正慌亂起來,看着站在窗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恨恨瞪了她一眼,不顧受傷的手,親自抱起白芊芊便大跨步往屋外奔去。
一邊跑一邊繼續大聲喊人。
閻貝默默看着他們離開結界範圍,靜靜聽着院外慌亂的走動聲,嘴角慢慢翹起,露出的笑甜得人心裏發毛。
碧蓮見自家老爺抱着白芊芊急慌慌從屋子裏沖出來,還以爲自家夫人出了什麽事,神情慌張的跑進屋裏來,一擡眼就見到了閻貝那甜得滲人的微笑,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夫人......您沒事吧?”碧蓮咽着口水忐忑問道。
閻貝搖頭,面上笑意不減,招手示意碧蓮靠近一些,待她走近,張嘴在她耳邊交代道:
“去拿些錢,幫我去城裏最大的藥方随便取幾味安胎藥,買藥的時候你就這麽說......”
後面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房間裏安靜了大約三分鍾,這才又想起碧蓮有些淩亂的腳步聲。
紅蓮領着珠兒和小寶站在院子裏看着碧蓮腳步虛浮的走出來,立馬焦急問道:
“碧蓮,夫人沒事吧?小姐和少爺都擔心得很,非要進去呢。”
“沒事。”碧蓮擺擺手,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從夫人剛剛交代的事中平靜下來,在珠兒姐弟倆身前蹲下來,笑着說道:
“夫人沒事,大小姐不用擔心,夫人說了,她想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再給大小姐和二少爺講故事。”
說着,見珠兒目中還帶着擔憂,心知這個大小姐不是那麽好哄的,碧蓮又半真半假的補充道:
“剛剛隻是白姨娘突然暈倒了,與夫人并沒有幹系,大小姐您就放心吧,先讓紅蓮帶着您玩哈。”
說完,沖紅蓮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好好看着這兩位小祖宗,轉身便從後門出了将軍府。
雞飛狗跳的一天差不多落下帷幕,聽大夫說白芊芊隻是動了點胎氣,并無大礙,左青這提着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不過,隻要一想起在閻貝房間裏感受到的強勁威壓,他這顆心還是不敢落到實處,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可一連三天過去,正院那邊都沒有絲毫動靜傳出來,不由得讓左青放松了警惕。
他手腕受傷,同皇上請了半月假在家休養,天天待在白賢院陪着白芊芊玩樂,過着難得的甜蜜日子。
但也因此,差不多半個月沒有出府。
于是乎,當宮裏着人來喊時,左青完全是懵逼的。
急匆匆從白賢院趕來,看見坐在正廳裏悠哉悠哉喝茶的老太監,左青快步上前,客客氣氣問道:
“吳公公,陛下爲何突然召見,可是北戎又來進犯我大庸邊境?”
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的左青隻以爲是皇上又要讓自己出征了,卻沒想到吳公公卻擺了擺手,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沒什麽表情的道:
“這聖上的心思老奴可不敢妄加揣測,到底是爲何事,大将軍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垂目道:“請吧,大将軍!”
左青一頭霧水,可也從吳公公的态度裏看出事情并不簡單,想着反正去了就知道了,點點頭,回房急匆匆換上朝服,立馬跟着吳公公進了皇宮。
一路上吳公公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但到底還惦念左青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想着萬一大将軍那天又發達了,現在買他一個人情,日後必有好處,便叫手下的小太監給左青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隻有四個字,卻聽得左青額頭青筋曝起,又怒又覺得脊背發涼。
寵妾滅妻!
好啊,閻氏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如此不惦念夫妻情誼,使出這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陰損招數!
帶着一腔憤怒,左青一邊想着對策一邊來到了平日上朝的明德大殿,一進去,一堆黃皮本子便迎頭砸來,左青下意識想躲,但突然反應過來砸自己的是何物,趕忙伸出完好的左手抓了下來。
是一把奏折,明晃晃的皮面刺得左青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