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貝單腳踩在一張少了根腿的椅子上,左手抱娃,右手擡起,銳利的目光掃了眼正前方的圓桌,隔空一巴掌拍了過去。
“噼啪”一聲,木屋裏唯一一張完整的桌子被拍成了粉末。
寒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不聽,就和這張桌子一個下場!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狠狠撂下這句話,閻貝收腿抱娃,一個利落轉身,翹着二郎腿穩穩坐到了三腿椅子上,銳利的目光從面前這三十八個打扮得比乞丐還不如的盜匪身上掃過,震懾力十足。
被她這般看着,這幫盜匪頓感絕望,内心直呼倒黴。
上帝啊,請問您知道這兩大一小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嗎?
看着站在閻貝身後的伯侖,盜匪頭子普吉此刻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本來他們四十個兄弟老老實實在山上做盜匪,三五不時下山打打劫,喝喝小麥酒,每天過的也是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誰知道突然蹿出來一個黑袍人,上來就開撕,話都沒說一句就卷走了他兩個手下,這還不算,又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個女人,還帶着小孩,居然砸了他唯一一張好桌子說要取代他的位置。
這讓他一個堂堂六級武者的臉往哪兒放?
還能不能愉快玩耍啦!
但是,回想起黑袍人那神秘的旋渦,以及女人身上的駭然氣勢,普吉暗自在心底告訴自己......算了,活命要緊!
于是乎,還在等着自家老大一聲令下就是幹的盜匪們就見到他們英明神武的老大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谄笑着對那個女人問道:
“老大,不知道您如何稱呼?”
衆盜匪愕然:老大,您的節操呢?
似乎是感受到手下愕然的目光下蘊含的意思,普吉臉瞬間一黑,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沖還在站着的他們吼道:
“現在坐着的這位才是老大,以後都要聽她的,懂?!”
吼完,卻又給手下們遞了個先忍耐的隐晦目光,這才繼續一臉谄笑的對着閻貝。
把他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閻貝并沒有揭穿,反倒笑眯眯回道:
“我姓閻,以後你們就叫我閻哥吧。”
“閻哥?”您确定要叫您一個女人做哥而不是姐嗎?
“怎麽,不想叫?”閻貝挑了挑眉,一邊劃弄着自家崽子的呆毛,一邊笑道:
“做老大呢,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哥哥姐姐這種東西太好辨識對方性别,這對于一個老大來說,是不應該存在的。”
“咱們盜匪不存在性别,懂?”
面對如此具有威脅性的反問,普吉自然是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見他這麽識時務,閻貝滿意的沖他笑了笑,直把人笑到渾身發毛,這才把剛剛和系統商場買的契約卷軸并上一把匕首扔到普吉等人面前。
“諾,簽了契約就是我的人,以後跟着我混,一定比你們現在這副鬼樣子要好!”
契約卷軸閃爍着金色微光,隻看它一眼,就會有種被束縛的感覺,令人覺得很不舒服。
一直站在閻貝身後的伯侖瞧見這個東西,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忍不住想,她會不會也讓他簽這個東西。
但這樣的想法剛剛冒出,就被伯侖自己否定了。
她應該不會這樣對他,他在心底對自己如此說道。
古怪的是,即便這樣想,他還是忍不住揣測她的想法,仿佛以前他就是這樣一個疑心很重的人。
他内心渴望相信,但是卻另有一個他在瘋狂呐喊:絕對不能相信她!
專心盯着這群盜匪的閻貝沒有注意到身後之人此刻複雜的心理活動,見普吉等人迫于自己的壓力開始把鮮血滴上去,嘴角上的弧度越揚越高。
同時在心底笑問道:“小朵,這麽好的東西你以前怎麽沒想過要推薦給我?”
“你這個守财奴,不是關鍵時刻推薦給你你舍得?”小朵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暗自怨念。
閻貝聽見她這話倒也不生氣,挑了挑眉,伸手攝過已經簽好的契約,再接過普吉恭恭敬敬遞上來的匕首,眼也不眨的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
流出來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鮮紅血液,而是暗紅色的血,乍一看和黑色一眼,隻驚得閻貝慌忙把血滴上去就收了手。
所幸旁邊的伯侖還在做着激烈的心理鬥争,沒有發現這個異常,這才讓閻貝大松了一口氣。
契約上已經滴了她的血,但是卻并沒有契約成功,剛剛的暗紅色血液居然不能被吸收,直接被卷軸反彈了出去。
閻貝皺眉,不動聲色的擡手抓住那滴血,暗自在心底問道:
“小朵,這是怎麽回事?”
小朵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是哪裏出了問題,立刻解釋到:
“你沒有身體,用的是公司給的模拟身體,身體裏的血不具備契約功能,現在有兩個補救方案。”
“第一,你用龍龍的血液契約,第二,你把契約卷軸換成一萬點金錢一塊的魂契。”
閻貝沒想到自己這具身體居然不能簽契約,現在普吉一夥人都在看着,想要重新換一塊魂契實在是太過奇怪,看來隻能先用龍龍的血應付了。
這般想着,閻貝直接揚起匕首,在龍龍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抓起他的小手在他手上輕輕劃了一刀。
見到有血滴出來,立馬抓住放到卷軸上去。同時運起法術把小家夥手上的傷口撫平,在龍龍都還沒有感覺到痛之前,一切就都結束了。
契約成,化成金色光點遁入簽約人額頭中,很快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龍龍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正在把自己和眼前這群盜匪連接。
這股力量淡淡的,并不霸道,但是從此以後,普吉等人再也不能對龍龍升起反叛之心。
可憐的普吉等人還以爲這股神秘力量的源頭是閻貝,立馬單膝跪地齊聲喊了一聲:“閻哥!”
聲音之洪亮,吓得龍龍都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