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角落裏嚎啕大哭的龍龍已經停了下來,此刻正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裏睜着那雙水潤潤的金色大眼看着倚靠在窗邊的閻貝。
小嘴巴扁了扁,内心一陣掙紮,最終還是屈服在自家老媽的冷暴力之下。
“媽媽,肚肚餓~”小家夥可憐巴巴的喊道。
閻貝側頭看他,抱臂淡淡問:“還咬艾娃小姐的手指頭嗎?”
“不咬了!”小家夥連連搖頭,大眼睛往艾娃手上瞥了一眼,仿佛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慌忙收回目光,一臉後怕。
手手不能吃,他再也不吃了!
而且,也不好吃嘛。小人在心裏弱弱想到。
閻貝見他目光真誠,點點頭,擡手撤掉角落裏的隔音結界,手還沒放下,小家夥就炮彈似的沖了過來。
小腿猛的一蹬,直接撲進她懷中,張開兩隻小短手努力抱緊她的腰,小腦袋不停往她胸口蹭着撒嬌。
可惜,剛蹭了沒兩秒就迎來親媽的爆栗,敲得小家夥再不敢造次,委屈巴巴的窩在懷中不敢動彈。
艾娃和薇安在一旁看着,暗自爲小家夥松了一口氣。
正準備說些什麽勸一勸閻貝這個嚴母不要這樣對待小孩,馬車停了下來,一隻粗糙大手拉開馬車門,喧鬧的人聲瞬間透進來,打斷了艾娃薇安兩人即将脫口的勸解。
“小姐、夫人,鎮上隻有這一家酒館有空房間了,我們晚上就在這裏先休息一晚?”安魯恭敬問道。
他長得高大,留着絡腮胡,與艾娃薇安這兩個女人完全不是一個類型,一出現,立馬就吸引了龍龍的目光。
小腦袋轉向車門口,歪着頭盯着安魯胸前露出的結實胸肌,腦海中忍不住浮想這兩塊肉吃到嘴裏會是什麽味道。
不過也僅僅是想想而已,當老媽閻貝的警告目光掃過來時,他立馬老老實實擡手捂眼,一頭紮進她懷裏不敢再想。
安魯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某小龍眼裏的一塊肉,見艾娃點頭同意了,當即便把車門完全打開,放下台階扶她出來。
閻貝抱着龍龍緊随其後,最後才是薇安。
幾人在車旁站定,擡眼就見到一家外裝修十分粗狂的酒館,名朗姆酒館。
這個小鎮離黑森林已經有些距離,冒險者不是很多,但即便如此,僅有兩個旅館的小鎮還是被爲數不多的冒險者們擠得滿滿當當。
安魯等三名男護衛打前,把幾名女士護在中心,這才往這家酒館裏走去。
酒館大門上挂着風鈴,安魯一推開店門,鈴铛就叮鈴鈴響了起來,引得酒館内的客人們紛紛轉頭看過來。
這些人大多數雇傭兵和冒險者,一眼望過去幾乎尋不到女人的身影,他們見到男護衛中間站着的三名女士,眼睛齊刷刷一亮。
有大膽的直接吹起了口哨,嘗試引起三名女士的注意力。
可惜,得到的是閻貝涼涼一眼,強大的氣息傾瀉而出,隻是一個眼神,便令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他們與她之間相差太多了!
意識到這一點,口哨聲停了下來,但打量的目光卻沒有停止,反倒越發關注閻貝這個抱着孩子,穿着古怪的夫人。
閻貝隻當這些目光不存在,沖皺眉不悅的安魯三人點點頭,遞給他們一個“一切有我”的安心眼神,越過艾娃薇安,當先走在了最前頭。
見此,安魯三人立即反應過來,緊随其後。
酒館環境不是很好,光線昏暗,兩三張桌子外加一張吧台,老闆正在吧台後坐着算賬,圍坐在吧台前的冒險者見閻貝緩緩走來,下意識往兩邊挪。
在閻貝走過來之前,吧台前已經空出來一個四人寬的位置。
閻貝暢通無阻的走到吧台前,對老闆吩咐道:“先給我弄些肉食來,孩子餓了。”
說着,擡手指了指身旁左右兩邊的空位,對艾娃和薇安淡笑道:“先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吧。”
兩人早就知道龍龍餓得不行了,雖然坐在男人堆裏讓她們不自在,但出于對龍龍的喜愛之情,二人還是坐了下來。
她們這一坐,還剩下安魯三名男護衛沒地方下腳,閻貝隻往兩邊掃了掃,驚駭于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兩邊的冒險者全部撤了個幹淨。
這下子,整個吧台全部閻貝一行人強勢霸占。
這還是安魯幾人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跟着大佬走的舒爽,坐在原本屬于冒險者們的座位上,三人都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老闆是個生意人,可不管他們強不強,他一邊點了點閻貝幾人的人數,一邊打着算盤問道:
“我這裏有一頭四級魔獸,幾位客人要不要嘗嘗?要不要再來點酒下菜?還有,面包和湯要嗎?”
聽着這些問題,閻貝沒吱聲,轉而看向艾娃。
她可是跟着這位蹭吃蹭喝,還得看她。
感受到閻貝目光的艾娃有些尴尬的擺了擺手,客氣的沖老闆笑道:
“隻要普通的肉食和我們幾人份的面包就好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老闆沒想到他們這一行人看起來氣勢十足實際上窮得連四級魔獸肉都吃不起,頓時目露失望。
敷衍的點點頭,算好價錢給艾娃看了一眼後就直接到後廚房準備去了,再也沒有笑模樣。
艾娃有點尴尬,側頭看了閻貝一眼,見她完全不在意,心下這才大松一口氣。
很快肉就端了上來,第一次見到熟肉的龍龍表示很感興趣,待嘗到一塊香噴噴的烤肉後,直接準備上手開吃。
幸好閻貝眼疾手快制止了他這個暴露本性的動作,拿了一把叉子給他,親自上手切塊給小家夥喂食,這才沒有引來太多目光。
酒館裏的東西味道很一般,但沒吃過的龍龍卻喜歡得不得了,小小一個人直接吃掉了四個人的份都還想吃,要不是最後閻貝喝止,艾娃可能要哭了。
她雖然有很多魔藥和卷軸,但閻貝卻知道她沒什麽錢,小姑娘挺善良可愛的,閻貝根本厚不起臉皮坑她。
所幸幾份肉錢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内,沒有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