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幹嘛?”墨染香警惕問道。
眉頭皺起,下意識給祝早早和閻貝兩人遞了個小心的眼神,可剛遞完,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早就不用害怕歐陽禹。
随即又挺直胸脯,直起腰闆,用自己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看着他。
不過,歐陽禹面上的表情出乎了她的預料。
與平日裏看她時的陰沉不同,此刻他臉上竟是毫不遮掩的驚詫之色,不過這樣的神色還沒保持多久,驚詫就轉變爲譏諷以及突如其來的憤怒。
他斜斜掃了閻貝一眼,輕咬牙齒,冷冷譏諷道:“原來是攀上了高枝,我隻當你死了呢!”
說着,瞧見墨染香眉眼中染上怒意,他忍不住又笑着譏刺道:
“你這張臉看着真是礙眼,倒不如以前那張布滿傷痕的臉來得令人心底舒暢。”
話落,閻貝明顯能夠感受到身前的閨女呼吸聲一窒,趕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攥緊,無聲的安慰她不要在意這樣無意義的譏諷。
安慰着,感覺到手下的手逐漸放軟,閻貝這才得空去看看這個突然出現的歐陽禹。
這一看,不經意間竟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心疼和悔意。
不過這抹異樣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便被那惹人眼的諷刺目光掩蓋。
雙方都沒說話。
這時,站在歐陽禹身後的一名築基弟子兼保镖走上前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提醒道:
“公子,長老隻允許您出來半個時辰,時間就要到了。”
話說完,該弟子便退了下去,靜靜等着歐陽禹趕緊把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
倒是墨染香聽了這話,大感詫異,也懶得再計較歐陽禹剛剛那傷人的話,皺眉問道:
“你到底來這幹什麽?如果是要代替長老抓我去受刑,那麽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歐陽禹,現在就算是你爺爺來了也奈何不得我分毫!”
這話說得有點大,雖然現在墨染香的修爲與浪三刀相當,但實際上她還是敵不過經驗老道的浪三刀等半步元嬰長老。
畢竟年歲差在那裏,真要鬥起來墨染香還是不太行。
不過這内幕隻有閻貝等幾個少數人知道,歐陽禹可不清楚她現在的功力,一聽這話,皺起眉來的同時心中無端松了一口氣。
他陰這臉,盯着墨染香看了許久,知道太陽最後一絲餘晖消失時,這才開口對閻貝道:
“明日辰時五峰峰主并幾位長老便要來拿你等......”
“公子!長老不是讓您來給這幾個宗門叛徒報信的!”歐陽禹話未說完,兩名保镖立馬出聲喝止。
可惜,歐陽禹好像是聾了一樣,若無其事的繼續道:“現在護山大陣已經開啓,想要活命,便從後山小水潭後的山洞出去。”
說完話,深深看了墨染香一眼,轉身招手領着兩個臉黑如鍋底的保镖就準備離去。
“歐陽禹!”墨染香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歐陽禹腳步一頓,微微側了側身,閻貝本以爲他這就要回頭,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居然扭頭繼續往前走,并沒有停下來。
見此,閻貝下意識轉頭看向墨染香,見她居然也沒有任何動作,已經窺視到這二人之間那點貓膩的閻貝趕忙上前輕輕推了推墨染香。
“你問他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閻貝語速極快的在墨染香耳邊說道。
墨染香一怔,有點沒明白過來閻貝這話是什麽意思,轉頭想問,可閻貝見歐陽禹已經要走遠了,來不及和她解釋,恨鐵不成鋼的輕喝道:
“是娘的閨女就按照娘說的做,快點,說啊!”
“啊?哦哦......”墨染香茫然點點頭,馬上照着閻貝說的做,仰頭沖即将禦劍離去的歐陽禹等人喊道:
“我娘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一隻腳已經踏上飛劍的歐陽禹聽見這話,動作一頓,飛快回頭往墨染香這看過來,瞧見她有些尴尬的笑,突然也展顔一笑。
這一笑,驚豔了時光,墨染香從未像此刻一般,覺得他竟有點好看。
瞧見她被自己的笑驚豔,歐陽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表情,慌忙收起笑容,沉着臉把擡起的腳立馬收回,快步往她那邊走來。
“公子!”兩名保镖無奈呼喚,可惜卻喊不回自家公子,隻好收起飛劍追了上來。
歐陽禹沒有修爲,體質也弱,甚至比不上普通凡人,短短一節路都讓他走得氣喘籲籲。
這還是墨染香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态,古怪的多看了他好幾眼,在歐陽禹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扭頭看向閻貝,問了一句讓歐陽禹瞬間想回去的話。
“娘,您讓我叫他回來幹嘛?”剛剛她就想問來着,可惜沒機會問出來。
閻貝:“......”
這丫頭情商真是沒救了!歐陽禹這小子的表現難道還不夠明顯嗎?這都感覺不到?!
内心實力吐槽閨女,面上閻貝隻能無奈的解釋道:
“我不認識路,讓他帶我們離開。”
話說完,見墨染香還想說“可是我知道路”這類的話,閻貝直接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沖歐陽禹擡了擡下巴,毫不客氣的命令道:
“快點,帶我們出宗門!”
說完,拽上已經看出來一點門道的祝早早,轉身擡步就走。
“師叔祖!錯了,是這邊......”祝早早抓住想要往左走的閻貝,指着右邊小路弱弱提醒道。
“咳咳!”閻貝重重咳了兩聲掩飾尴尬,自然轉身,往右邊行去。
這下子,墨染香徹底被自家老娘給打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沒好氣的沖還愣在原地的歐陽禹喝道:
“還不趕緊前面帶路?!”
喝完,見歐陽禹居然一句話也沒說就老老實實上前帶路,還有點不習慣。
不過看着這樣的歐陽禹,墨染香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
兩名被抛下的保镖: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風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