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仍舊閉着眼，臉上帶着一絲恐懼。
“邦尼跑過去，她發現那些是被倒吊着的人，每一根電線杆上都吊着人，雙腳被綁着，倒着懸在電線杆上，在風中晃動着，每個人的臉都漲得通紅，有的人已經昏了過去。
他們似乎想叫救命，但隻能發出幹嗬的聲音。
風中傳來隐隐的臭氣，邦尼感覺這些臭味是從那些人的身上發出來的。
她不知道這些人在這裏吊了多久，......但這場面讓她感覺很害怕，整個城市都透着詭異的氣息。
邦尼大聲對着那些行人問道，這些人是誰，爲什麽吊在這，爲什麽你們不把他們放下來？”
老雷捏緊了拳頭，感覺手心裏全是汗，滑滑的。
“行人看着那些人，沒有說話，隻是快快地跑開。邦尼看着那些高高吊在上面的那些人，她遠遠望過去，這樣的人很多，很多......”
佩妮陷入長時間的停頓，好像在構思着什麽，眉間緊鎖。
“等她說完，問明白這是她自己早就想好的還是突然冒出來的念頭。還有這邦尼是誰？”老雷對着平闆飛快地下了道指令，這場面太可怕了。
每根電線杆都吊着人，這是處死麽？
這些人是誰，長什麽樣？
有沒有一個叫克裏斯拖弗.雷的？
最後一個老雷最特麽關心。
…...
别墅。
麥肯錫站在他的領地内踱着小步子：“我們得快一點，這個項目關系非常重大。”
“頭，這項目的經濟前景好像不大。”幫助寫報告的助理艾達擡頭說道。
“不是不大，是會破産，按着原來的情況。”麥肯錫說道，“特别是我們這種對各種權利保護得那麽嚴的國家。你能想像這些書裏随便就能寫到歧視，随便扭曲曆史，随便誣蔑名人麽？”
“那......”
麥肯錫挑挑眉頭：“所以這就是爲什麽美國沒這種網站的原因，但現在我們可以做，因爲我們可以拿到那些授權，什麽名人，局裏都有黑曆史吧？”
“呃，有的應該。”
麥肯錫得意地笑了下：“這不就對了，而且我們也可以限定一些區域讓他們随意發揮，自由也得上鐐铐。”
艾達提醒他：“頭，智能程序生成的小說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會比較生硬，會不會被罵成辣雞？”
“辣雞？你去看看這個市場吧，是什麽最暢銷，名著有幾個人看，辣雞食品賣得最好！别忘記這是什麽時代，再差還能比那些辣眼睛的網絡新聞差麽？”
麥肯錫非常激動地揮動手臂：“我可是花了整整兩小時研究過。那些讀者可不在意這個，調研之後的結論是他們隻看劇情，文字無所謂，錯字别字無所謂，甚至有沒有漏字也無所謂，甚至前後矛盾也無所謂，他們看書時完全類似于看成人片，誰管特麽的爲什麽水管工進了屋子就可以跟女主人親熱起來，誰會管爲什麽...”
他巴拉巴拉三分鍾之後突然停下：“總之這就是個滿足底層欲望的快餐食品，比那些熱狗好的地方在于，人們食量更大，更大，更大！”
麥肯錫說完之後，環顧四周：“都理解了麽？”
“頭，那麽我有個好辦法，就是我們可以選一些比較好的網文當模闆，然後用程序自動改。”被調進小組的技術員沃克舉手發言。
“怎麽改？”麥肯錫好奇發問。
“比如這樣。”沃克示意地操作，他從文件夾裏調出一個文本，“這是一本我們拿到的中文小說，字數是三百萬字。我們先提取所有的關鍵要素。人物名字，人物關系，地點，标志性的動作，标志性的詞語，以及它裏頭用到的各種奇怪的物品。”
“然後，我們把這些都替換掉。”随着他的操作，他所說的那些詞彙就被一個個提取出來。
麥肯錫不懂中文，但這些詞彙邊上都有相關的翻譯，在智能翻譯平台中，中國字是不能單獨看待的，很多字被重構起來就有着特别的含義，甚至聯系不同的語境表達出來的内容也不一樣。
他盯着屏幕看着。
書名鬥破蒼穹，男主角蕭炎，女主角......
習慣性詞彙表：恐怖如斯，慘烈，淡淡，......
“隻有這幾個？”麥肯錫有點兒不滿意，如果就換這幾個詞，那不是一眼就給人看出來是抄襲，抄襲是很陋逼的，如果自己在伯德面前大言不慚後給出這麽個玩意，那以後在局裏的前途隻怕就得用這個什麽“恐怖如斯的慘烈到淡淡”來形容了。
“現在隻是簡單地提取，頻度比較高的，深度提取會有更加個性化的處理，按着出現的數量。”沃克說道，他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出一段算法，“這是一個程序，我們用來提取這些關鍵詞彙，甚至我們還可以去這些書的讨論區去查看我們有沒有錯漏的地方。”
麥肯錫微微點頭，如果是這樣，倒可以接受。
這就像是整容一樣，你微整一點誰都看得出你是你，你整大了，那你就是另一個人，誰特麽會關心那些基因是不是一樣。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用新的詞替換掉這些。”沃克熟練地在對應區把詞彙填上去，“這些新的詞甚至可以一次想很多，一個簡單的十分鍾頭腦風暴就可以了。”
“嗯，聽起來不錯，那效果呢？”麥肯錫很關心最後能達到什麽程度，标準應該是沒人能看得出抄襲，或者說借鑒都有得扯的程度。
“效果就得試一下，比如發到一些網站上，看看會不會受歡迎這樣。那麽根據讀者的意見，我們再調一些詞就可以了。”
沃克示意了一下改變後的效果，“開始可能我們做得不好，這些會有點争議，但我們可以重新改一下，這些服務器我們能掌握。甚至那些言論我們都可以直接改掉。”
“非常非常好！”麥肯錫重重鼓掌，“這樣我們可以批量制造這些小說，一個小時就可以有幾萬本出來。最重要的是，網文很講究更新量，我們的書這麽快更新，那還有别人的活路麽？”
“那麽，我們現在是專門弄一個網站，還是先弄一些假作者去發書？”艾達有些小興奮地問道。
麥肯錫想了想：“測試期先弄一些假的吧，中國不是有一些小型的網站麽？放到那裏去發。”
“是的頭！”
“這些書賺到的錢，直接作爲組裏的獎金！有可能很不少，你們都知道中國人有錢，而且傻孩子的錢好賺！”麥肯錫一句話成功激起了大家的士氣。
看着手下們都開始精神飽滿地開動，麥肯錫激動萬分：如果說中國那些小破工作室幾個槍手寫書能算個小三輪，自己這幾個人幾乎就是八十八輪配着航空發動機的賽博坦重卡。
在這麽牛逼的勢頭下，誰能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