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華盛頓陽光明媚,洛城風雨飄搖,香江卻是夜色深沉,月朗星稀。
史多蘭站在窗邊看着外頭,手裏拿着粗大的雪茄,輕煙不見,紅光一點。
對面的維多利亞灣燈光璀璨,開着半邊窗子,海風吹在臉上,他的心情,很是糟爛。
他是中情局亞洲區中國事務的一個當地主管。
中國,香江,誰都知道這裏有多少破事,那些事由裏頭每一件都跟中情局有關。
但就算事情再多,史多蘭也能把工作打理得充實而有條理,他也總能保證在兩點之前洗澡睡進被窩,無論身邊是不是有個漂亮的女人,......
同事巴不得你趕緊病休離退,上司把你當水果榨汁,敵人天天詛咒你攤大事,身體要自己愛護,除了自己誰會心疼呢?
“呼!”史多蘭長長吐了口氣,然後被海風灌得嗆了一口。今夜無眠,不是不想睡,是沒完成任務他沒法去睡。
兩個多小時之前,總部發了一個任務,給了地址和人名,讓查這個叫作蕭恩的人的背景資料,還得查出他小學時候的體育老師的資料。
這大半夜的上哪去查?
特麽的又不是什麽資料都在網上服務器裏。
現在又來了一個任務,還帶着上一個任務的差評。
到底出什麽大事了?
史多蘭沒有多問,目前他所知道的就是此事絕密,所有想多打聽的人全都得嚴控起來。
沒有期限!
…...
琥珀911網上會議一直在繼續,但發言的間隔時間變長了,會議的參與者們要麽就是已經說完了自己之前的觀點,要麽就是還在消化之中。
這跟智商的關系已經不大了,現在要的是更多進一步的情報資料。
伯德關上耳機上的話筒。
看着被叫進來的這個分析師,麥肯錫是他手下最出色的那一個,也是他認爲政治素養最過關的,但也是脾氣最硬的,他在局裏有個外号叫嘴炮。
不但代表着他的言辭經常性激動,還會帶着大量口水噴出。
這種手下,領導都很頭疼。
“說吧,你的結論!”伯德示意他和杜比兩人坐下。
“不是結論,是提議,對之前的擔心的一個反制措施。”麥肯錫沒有坐下,站得筆直,“我站着說吧。”
伯德瞥了他一眼,站着說,那就是對着我演講了,尼瑪,這是想站得高尿得遠麽?
看看位置,伯德他身子往後一靠,躺姿:“說吧!什麽提議?”
杜比面無表情地看着兩人的互動,心裏又是一陣閑話。
“其實那些定級高危的小說不是穿越就是異能,但我們也不是沒有這類型小說,隻是不太多而已。”麥肯錫一開口還算是正常。
然後他就開始要激動了。
“中國人的這些玩意就是一個量大,但内容相當雷同,不就是走他們的小商品路子麽?我分析過它們的結構,簡單就不說了,重要的是有規律。
如果局裏能給幾萬美元的預算,我們可以編一個程序來專門制作這類小說。到時候就看誰的産量高了。”
“這樣可以麽?”伯德微微坐直身子,扭頭看向杜比,“你說呢?”
“有什麽不可以?别忘記這是國戰!”麥肯錫激動地開口。
杜比看看他,遞給伯德一個眼色。
麥肯錫這樣的分析師,是不知道後來事件已經發展到了什麽樣的程度的,所以這種激情表态在兩個上司面前就像個二逼一樣有點傻,當然,這不是真的傻,而是信息不對稱的可憐而已。
“你對定級的标準建議是再加強?有必要?”伯德看看麥肯錫問道。
杜比微微聳聳肩,他也不知道這分級的标準應該是什麽樣的,原本他是一本都不想讓這種書進來。
但現在好像大勢不可逆了。
麥肯錫遞上平闆:“這裏可是有幾本在推演二戰後中國人聯合德國和曰本把美國給占了的小說,這...些算是高危吧?”
“我看看。”伯德陰着臉翻看着這些書的簡介和概要,隻看了幾本就已經臉色平靜,“算不上。”
“呃?”
“是黑人欺負了白人麽?”
“呃,不是。”
“那是大胡子們占領了美國麽?”
“不,就是中國人。”
“那隻是異想天開的胡說八道而已。”伯德看看兩人,但目光最終還是落在杜比身上,麥肯錫還不夠他正視,“中國人沒有真正赢過我們,甚至在朝戰時,我們也沒有死多少人,戰俘的待遇也很好...”
他挑挑眉。
在麥肯錫還沒想明白之前,杜比臉上已經有了恍然大悟加上佩服的表情,并非他不知道,但他得讓領導偶爾展示一下智慧。
二戰,對于美國那是簡單模式,别的國家的人死了幾千萬,它總共就死了三十萬,得到的結果是徹底從大蕭條的泥潭中走出和正式從大英帝國手中接過世界霸權。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對于美國,二戰并非一個沉重的話題,經常有作品可以用來輕松地調侃那時的一些事件。
政治正确就是在猶太問題上,别的地方,随意……因爲不會痛。
所以這些弱國編個作品說要占領美國,好吧,你們寫吧,反正寫作是你們的權利,但看不看是我們的權利。
二戰裏,最大的受益人可是美國。
美國本土其實沒啥戰争記憶。
夏威夷是1959年才成爲第五十個州的,之前隻是托管地,在那上面的一個軍港被襲擊...就好比是某人的腳上被吐了一口痰,傷害是有,但也就這麽點了。
戰後有專門的統計數據可以說明一切,二戰中,美國差不多有一千萬人從軍,真正在一線作戰的可能不到百萬,死的人還比不上往常死在床上的。
如果說麥克阿瑟說的那句“傷亡隻是數字”有點殘酷,但真正對于美國來說,這樣的戰争幾乎就是帶着滿極的裝備去刷一個中級副本。
回顧那個年頭,除了直接上戰場的那些人,絕大多數美國人的記憶就像是在聽歡樂頌,如果想起貝多芬,那會帶上一點沉重,如果不去想那貨的命運,音樂本身是很嗨的,對這個全世界死了數千萬人的大戰,美國民衆回憶時都難免會帶着滿滿的美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