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利，代号别墅。
伯德輕輕揉着眼眉，神色疲憊，精神本來就不好，春困夏乏秋打盹，現在又是下午，前面那麽多高度緊張的事，現在一安靜下來簡直眼睛都睜不開。
“頭，...”
有人叫他。
伯德微微睜開眼，是杜比，心中一陣煩躁：“什麽事？”
“關于對中國網文的内容分析，我們有了初步報告，您要聽一下麽？”
“說！”伯德閉上眼，手托着下巴，領導的權力就是可以閉着眼聽彙報。
杜比端起平闆，擡頭看到伯德這樣子，微微一頓，低頭開始說：“我們從數據中心把羅小飛發書的那整個網站扒過來了。目前發現他們主要的分類有以下十一種，玄幻、都市、仙俠、曆史、科幻、武俠、軍事、遊戲、體育、現實、二次元......玄幻這個不好定性，都是重構世界觀，像魔戒......”
“嗯...”伯德自鼻子裏發出一點聲音。
杜比餘光一掃，伯德在點頭，尼瑪，這是用我的彙報當安魂曲麽？
心中雖然不快，但還是接着把這些分類的都讀了一遍。
每一個停頓，他都聽到伯德鼻子在哼哼，到最後感覺幾乎就是在打呼了。
杜比心中歎氣，把這部分念完，不能再彙報了，這報也是白報，幹脆就停下來，讓伯德先睡個兩分鍾，對于情報員來說，兩分鍾的深度休息足夠了。
但如果放任伯德睡兩小時，在現在這種時候就是渎職。
數着秒到了兩分鍾，杜比重重一咳：“頭，目前分類就是這樣！”
“嗯？說完了？”伯德微微一挺，眼睛都沒睜。
“剛才說完這些網文的分類，有十一種。”杜比又報了一遍，正常來說，情報官員的聽力和記憶力都是不錯的，但睡着的可能有點例外。
“這麽多種，那區别是什麽？内容？”伯德皺着眉閉着問道，這麽多題材誰能分析得過來，這都得上專家，還得是懂中文的。
“題材内容，我們通過關鍵字總結出一些規則。”杜比手指輕輕滑動着平闆，“另外它們本身就有進行數據統計，我們可以找出很多有潛力的作品。通過這個可以推測出受衆的喜好。”
“用來做什麽？”伯德淡淡問道。
“用來評估威脅。同時找出對我們有利的作品。”
“有麽？”
“都有威脅。有一個分類的作品既有很大威脅也對我們很有有利，矛盾的特征非常明顯。”
“矛盾...什麽意思？”
“這類作品主要存在都市分類之中，基于現實世界的設定，主角從社會底層快速走上人生巅峰。”
“勵志小說？”
“通常是有金手指幫忙，比如說穿越回到更早的年代...主角主要的活動區域在美國，侵害了我們很多利益。”
“是什麽？”
“想得到的一切，...嗯，想得到的一切...如果你重活一次，你會做的事，他們都做了，提前寫出那些好作品，投資那些會成爲巨頭的公司，搶注專利，提前仿制我們的産品，在金融市場上搶我們的錢，在好萊塢泡我們的明星，弄出各種真人秀賣版權之類的。”
“啧啧...”伯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眼了，“那你說的對我們的好處在哪呢？”
“能推廣我們的文化，因爲他們得把這些作品人物完整地介紹出來，”杜比聳聳肩，“理論上說，這算是一種同人文化，會起到很好的推廣作用。”
“嗯，你意思是說最能被我們國内接受的反而是這個？”伯德手指輕輕敲着桌面，沉吟數秒，淡淡開口，“繼續。”
“我覺得...可能，畢竟如果翻譯水平過得去，在這種設定裏讀者接受度很高。如果不加控制...”
“這家公司凱雷有股份的。”伯德又閉上眼，淡淡問他，“知道凱雷麽？”
“我知道，我們已經調出那些資料，從資料中看，話語權還是有的，所以理論上我們能控制哪些進來哪些不行。”
伯德閉着眼嗤笑一聲：“你想控制就控制啊？他同意麽？具體做法是什麽？方案呢？”
“但我們可以暗中控制這些作品，隻要讓他們碰線，比如說侵犯某人的名譽權，就可以直接讓網站封掉它。”杜比突然聲音放低，“雖然很多明星不在意在中國别人怎麽寫她，但有個人肯定在意的。這之前都是發生過的事，另外，版權問題本來也是這個領域的雷區，既然是上市，肯定要更加嚴格。”
有個人？伯德重新睜眼：“誰？”
“我們的總統助理，她和總統先生也出現在很多作品中，我們...專門用國内名人數據庫作比對，出現的頻率雖然不是最高，但絕對不少。”杜比微微頓了一下，“在一些書裏，我們把相關的描寫段落都弄出來了，有些...不堪。”
“呃？非常嚴重？”
“還算好，相比于另外幾個...希爾頓家的...”杜比把平闆遞上前，讓數據說話。
名字與相關詞的關聯度，内容按着标準分級，出現的密度。
還有這些書的點擊量。
伊萬卡這個标簽之下，看了也令人觸目心驚。
很黃啊！
伯德挑了挑眉頭，又點了下跟她同爲名媛的某希爾頓，這數據一出來，前面的伊萬卡就不夠看了。
這個簡直是黃中帶黑了。
不過兩人走的路線不同，這個需求也不同，互聯網時代，社交經濟學，處理起來不能是一般的粗暴。
杜比的小眼神微閃着光，這些文字翻得...有點太好，分析師們好像精力用錯地方了。
伯德長長呼了口氣：“在報告裏提一下，這事得讓她自己處理。”
杜比把這一小部分内容先發過去，過了一會，白宮的回複就來了：不必處理。
“不處理？”杜比還以爲看錯了。
伯德半閉着眼睛：“她又不是長得難看，現在被寫到小說裏也可以增加影響，你不懂政客。”
“原來...這樣...”杜比微微一思索，立刻就感覺歎服，如果現在的少年看着這些故事成長，伊萬卡的女神形象十年之後将會被标記在那些人的心裏。
而那個時候，這些人都是有投票權的。
雖然十年後她顔值下降，但人都是有情懷的，這樣看來，她的心确實很大。
杜比心中一咯噔，居然發現這麽重要的一個小秘密。十年之後，這是要當女總統的節奏？
伯德看他有點分神，手指在桌上加重力度一敲：“就這？”
杜比趕緊點頭：“後面還有一句...讓我們把重點放在找那個秘密上。”
伯德呼了口氣，活動着脖子說道：“嗯，這确實是重點，雖然我覺得那家夥就是故意給我們找事做。”
所以你才在這裏打盹？而我們就得用咖啡頂着在外面分析數據？
杜比内心瘋狂地對着伯德一陣吼：“頭，其實也有點眉目了，我們的分析師認爲，他一定是指這裏頭發生變異的各種原因，雖然很多，但就在其中。”
“多少種？”
“先說大類...”杜比深深吸了口氣，“重生，就是意外死亡之後...不過這種通常是人變帥，記憶力變強...擁有前世記憶...”
伯德琢磨了一下，搖頭：“再活一次就能更強大，誰給的力量？不科學。”
杜比也同意這個看法：“贊同這一點的分析師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