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所在的是中控間,隔壁就是一間布置豪華的領導休息室,套間,有浴室有床有沙發,有紅酒雪茄小食品,報紙雜志小電影,還有随時到位的服務員。
會議室的緊張氣氛并沒有影響到這邊的輕松,中情聯調兩位局長相對而坐,各自一手端着一杯紅酒,一手夾着冒煙的雪茄。
地位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事事勞力,隻要坐而論道,下面自然有無數人奔走。
牆上的大屏幕上是中控間的實時直播,維克多的身影一晃而過。
邊上小方格中是維克多完整的臉,上面有些焦慮的表情,嘴裏在哼着歌,心思不定的模樣。
“有點嫩。我給你推薦個怎麽樣?”
麥克.蓬皮奧沙皮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作爲資曆來說,他可比老雷深那麽一點,但如果論及與總統的關系遠近,那他比老雷強很多。
“有什麽問題?”老雷瞥了他一眼問道,中情局長從來都沒有廢話。
“沒考慮過那些網名要有點中國特色麽?”麥克.蓬皮奧輕笑着說道,“這麽好的離間機會隻是簡單地用冷遇可不夠。”
老雷臉皮抽動了一下,心中也是咯噔作響,維克多,還是年輕,按說分析平台出來的答案不至于沒考慮到這個重要細節,但偏偏就完全漏掉了。
多好的機會!
趁着他直播時,弄一堆他的“同胞”在上面冷嘲熱諷幾句,回頭說不定啥動作都不用直接就真心歸化了呢!
反正你們内鬥都挺厲害,最好能說得難聽一點,人生攻擊加人身攻擊什麽的,這台詞都不用平台編去網上找一片一片的。
反正你們既然移民,肯定對祖國有所不滿,那麽不給你挑嗨了我是失職啊!
想到這老雷拿起手邊一個對話器按下按鈕:“維克多,那些僞用戶多用些能看出是華人的号。”
聽到通話器中維克多帶着顫音的回答,老雷心中微歎,确實有點不成熟,不過成熟的那種不是自己人更糟。
麥克.蓬皮奧在老雷下命令的時候似笑非笑眯着眼。
“麥克,你不用回蘭利麽?”老雷往後一靠,輕輕轉了轉脖子,根本不接那話題,若有所思皺眉反問,“你們搶去的那三觀分析任務都超時幾分鍾了,這效率真陋還好我們計劃用的是并行概念...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個人去帶隊?”
話到一半,麥克心中已經大罵手下不争氣令自己輸了面子,但表面上仍得淡定。
他摘下雪茄笑了一笑,順便對着空氣聳聳肩:“克裏斯,三觀分析這種事我們是專家,專注超過五十年,而且這件事确實需要時間。我知道你們的人也在做,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的才有價值。”
專家?
倒也是,你們這方面人才儲備不少,但是!
老雷微微一笑,誰的有價值現在說了不算,要在行動中進行印證,現在行動沒展開,甚至具體的執行計劃都沒有定案。
目前隻是情報系統全力動員起來,像聯調局特别行動部一百個高級特工平常是分配到五十個州,一州放兩個坐鎮,那麽現在趕過去也要點時間的——全都是以救災的名義。
反而是計劃走得比較快,至少現在幾頭并進挺順利。
整個琥珀計劃從下任務到預案出來用時極短,這是得益于近年來建設的雲平台,很多方案都可以通過拉模塊來做。
這些模塊,就像是磚頭,但它們其實是情報系統的無數工程師、架構師、咨詢師、分析師和程序員花費大量時間分析實際案例,提取出來的實用有效的方案,又用特别的算法構成的一個個程序指令組。
大到核危機處理,中到代理人戰争,小到人質事件,連環殺手案,甚至連貓上樹不肯下來都可以用這平台幾分鍾搭建好應急預案。
可以這麽說,隻要把發生的事按着關鍵字輸入,那麽雲平台給出的方案肯定是八十分以上的水準。
如果事先再把這方案布置到雲端,那麽可以說瞬間就可以讓應該動起的人在第一時間動起來去解決問題。
想像一下那效率得多可怕!
事實上平台在測試期已經放了一個民用版本到互聯網上,還很受歡迎,原理基本相同,不同的是安全機制與内部模塊的品種與數量。
由于蕭恩這個目标有着很特殊的地方,他的屬性标簽上有着中國、少數族裔、底層、男性、孤兒這些标簽,那麽很多模塊就不适用而必須進行新建。
三觀,很重要!
三觀分析,分析蕭恩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這其實是制定作戰策略至關重要的前置情報基礎。
然而,結論到現在沒出來,老雷輕輕呷着酒液,腦子裏飛快轉着幾個念頭,他懷疑中情局有自己的想法,這麽說來,等一會送上來的分析報告也不能全信了。
“你想多了,克裏斯,我沒那麽無聊。”篷皮奧把雪茄放在煙缸裏,平靜看着老雷,“我懂得什麽是合作。這件事我們的立場是完全一緻的。”
好吧,反正我一個字都不信,老雷看看他,笑着舉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不管怎麽樣,中情局這會兒的效率有點低了,這可不是什麽分拆一個國家的計劃,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們去一個個分析哪個代理人更順手,這是馬上要結論馬上要用到的資料!
麥克拿過遙控器按了一下,牆上的屏幕分出一塊小格子,上面出現了一個中年西裝男子,金發藍眼瘦臉短發,看起來精明幹練。
麥克的特别事務助理,米克爾.伯德,中情局現在接口的負責人就是他,對等于維克多的地位。
“先生!”
“伯德,三觀分析報告這麽慢是什麽原因?”麥克陰沉着臉看着這個手下,“拿出點戰鬥力來,别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是的長官!再有三分鍾就會提交第一版本!”伯德沉聲應道,目光微微有些閃躲。
又是三分鍾,都幾個三分鍾了,麥克哼了一聲,按下關閉鈕,把遙控器一丢:“都是廢物,我給布倫南擦了半年多屁股,他的屎可真多,還臭!”
老雷眉毛一挑,心中暗爽,三分鍾之後還隻是第一個版本,我這裏已經有第二版了。
不過麥克說起前任,老雷自然也是同樣有個讨厭的前任,氣氛舒緩了一些,他站起身拿過酒瓶給麥克添了半杯:“加州那邊,傑瑞.布朗頭那麽鐵,他會同意配合?”
聽到老雷這句話,麥克長長呼了口氣:“他不會。但如果不配合,以後有得他好果子吃!”
琥珀計劃中有一條很關鍵,就是讓加州政府主動向白宮提出請求,要聯邦出動軍隊對野狗飓風将帶來的災情進行援助。
至于野狗災情有沒有那麽嚴重,那就得靠專家來解釋了,隻要是爲民請命,那是有多嚴重就說多嚴重,反正...現在看起來也挺嚴重的。
有錢人到處有房産,早上可能就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平頭百姓。
一旦加州提出請求,五角大樓就可以直接調集一到兩個師進入洛城去“防災救災”。
老雷微微點頭,那加州州長傑瑞.布朗是資深民主黨人,憑着自己一身老炮的痞勁,兒童節的時候還特地怼了總統一把,公開反對美國退出《巴黎協定》的決定,實在是太虛僞了,誰看不出來他等着八年之後上位,這種事他得拿出來給以後大選時當素材......
可惜,琥珀計劃如果成功,那這國就不是兩家輪流坐了,哪條法律規定每個總統都兩任八年麽?
老布隻當了四年就下台,說起來民主黨欠我們四年呢!
“再說了,”麥克又笑了下,“其實我們給他一個挺有意思的提醒,對他也很有好處。”
老雷手微微一頓:“什麽?”
“當年卡特裏娜飓風來的時候,新奧爾良都淹成什麽樣了,難道我們還要悲劇重演麽?他要是不說,我們有的是人幫着說。哈哈哈哈呃~”麥克笑得很愉快。
老雷愕然擡手,把酒瓶放下,跟着大笑起來,同樣很爽的模樣。
民主黨人,噴起當時的小布什政府救災不力,那都不用動員的。
…...
弗吉尼亞,蘭利。
伯德沉着臉轉過頭,被領導批評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事。
這是中情局專門劃撥出來的一間大型情報分析室,位于地下三層,超過三百平方面積,沿着牆是整面整面的屏幕,下方是一台台電腦和坐在電腦前的人。
這些電腦聯接着總部的一台超算。
房間當中,有一個類似咨詢台似的其實是一個現場指揮中心。伯德就在這裏頭坐着。
在他的視界内,九十個分析師模樣的人各自守着兩台電腦,每個人都頭戴耳麥嘴邊有對話器。
其中十個華裔模樣的人正對着的些電腦上居然是扣扣聊天記錄。
這個小組,所有人都至少過了中文二級。
其中有十四個香蕉人至少是四級的水平,還會至少兩種中國的方言。
眼前這個,就是一個有四級水準的香蕉。
“那首歌錄好了麽?”他扭過頭,有些焦急地問道,“我需要聽到那首歌。否則我無法确定當時他的情緒。”
“正在錄!”一個女助理模樣的人從電腦後擡起頭回答。
在那首英文歌詞被扒出來之後,隻通過三秒鍾的比對就找出了那首原歌,那麽既然連現在聖巴尼亞醫院、直播時的小區、杜安街一号、米德利街這些關鍵建築物都能丢進去上百個特效師進行完全建模,一首歌爲什麽不能找人把它完整地唱出來?
反正中情局的錄音室用來做什麽都不會有難度。
其實正在錄的不隻是這首僅僅歌詞的歌,還有那首仍然回蕩在很多人腦子裏的《等愛的玫瑰》,問題是,已經被确認當夜放的不是原歌,那種聲音,幾個音樂人說有點兒像是電子音樂。
所以他們現在已經被安排在紐約某地還原這首歌。
之所以要把這所有事件都完全還原出來,不是閑得無聊,而是要徹底弄清目标的能力到底包括哪些方面。
不僅僅是抓捕前需要了解,就算是抓到之後,也是有資料比沒資料好,否則怎麽審訊怎麽策反怎麽...談合作?
至于人力物力耗費有點大能算什麽事,登月計劃費的錢更多,但直接帶動着美國的技術飛躍了一大步。
…...
伯德冷厲的目光掃視着在場的所有手下,任務确實是超時了。
這任務也确實比想像中的更重,因爲時間太緊,也因爲蕭恩的新移民背景,他不得不增加了新鮮香蕉人的比例,用于中文資料的解讀,而現在看來,效果一般。
這些香蕉人早就脫離了蕭恩那種底層移民生活太久太久,他們甚至都成爲了這個國家最核心的部門成員,他們是拿着豐厚的年薪和福利爲美利堅的利益工作。
而那個蕭恩,卻是洛城街頭一個小小的送餐員,爲幾美元可以冒死去黑人社區,他當時是什麽心态?
是什麽樣的三觀驅動他作出這樣的舉動?
那天還是他妹妹的生日,不是應該舉個蛋糕帶着禮物回家麽?
伯德低頭看着屏幕上那幾條分析結論:“有冒險精神”,“投機心态極重”,“自我毀滅傾向”,“過度樂觀”,“面對決擇時會突發僥幸心理”......
再看着眼前這些個不能說是衣冠楚楚但都是衣食無憂的公務員們,伯德搖搖頭,絲毫沒有代入感的可能,這樣分析出來的結論靠譜麽?
太令人不安了!
伯德輕輕扯了一下領帶口,讓自己的呼吸更順暢一點。
怎麽辦?
保密級别過高讓他無法把任務分配出去,如果說隻是眼前這些個人,關在這裏,在無所不在的監控之下,想要傳遞什麽信息出去根本不可能,等到把目标弄到手,把能用的東西都用起來,别的國家就算能得到消息也無非是坐下來談。
本來國力就世界第一再加上有變種人在手,還怕個卵!
但就算他已經把就近能調來的人手都集中了,這三觀分析難度仍然超過了他的想象。
編一個結論的想法他連有都不敢有。
胡說八道容易,但如果以後被查出來是編造出來的結論,那他職業前途肯定暗淡無光,說不定下半輩子得在檔案室裏度過。
所謂的三觀分析模塊,其實是爲另一個分析模塊服務,那個叫作“目标行爲應對策略”。
有了這個目标行爲應對策略,就可以在最短時間之内分析出目标的心理活動和下一步最可能的動向。
這個用處就太大了,可以用來下誘餌,做陷阱,進攻防守兩相宜。
所以,必須準确,當然時間上也要抓緊,否則整個行動計劃人都排到位了卻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那才是要命。
“加快速度!”伯德皺眉喊了一聲,啪一聲按下計時器,真恨不得在每個人脖子上套一個定時爆炸的項圈。
“有人和我讨論一下這上面的内容麽?”一個黑頭發亞裔青年舉起手,指着屏幕上的那個網頁,那上面赫然寫着《蒼穹霸體》幾個大字。
伯德目光掃去。
三觀分析主要是從目标的言行舉止去分析人物的心理活動與價值觀念取向,最近的當然是重點關注内容。
在蕭恩與初中同學羅小飛的聊天記錄中,分爲兩部分,前兩句蕭恩很坦率地承認了米德利街的案子是他所爲,毫無掩飾,但羅小飛以爲是玩笑,接着蕭恩又說今天晚上要飛一個——沒錯,就是今天晚上,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
晚上,飛一個!
光這句話就耗掉中情局裏十個分析師的資源。
這個“飛一個”指向何種行爲,有很多種解讀,比如約個炮什麽的也可以這麽解釋,但聯系上文的“你咋不上天呢?”,那這意思是真的要飛?
是不是在吹牛?
如果目标并不會飛,而是在吹牛,那麽意味着“虛榮心指數至少是五十往上。”
如果目标會飛,那就不是吹牛,意味着——他可能更樂于說真話,但包圍圈可能得往外再擴兩百公裏。
那些聊天對話短短不過幾百字,由羅小飛發起,那接下來這部分,主要就是圍繞着羅小飛的一些要求對答。
羅小飛是這本網絡連載小說的作者。關于中國大陸的網絡小說,現在有五個分析師跟進研究。
之所以分配這麽多資源,是因爲:
羅小飛是目标初中同學,把鏈接發給他,要他幫忙進行推廣,提到了版權分享,但被蕭恩委婉拒絕,如果在這裏結束,那麽隻要兩個分析師就好了。
但下面對話裏蕭恩突然又承諾使用不明手法讓“全美國人看這本書或是用這書拍出的視頻”。
羅小飛先是說要考慮,接着在目标第一次直播之後不久就發來消息說讓目标自己看着辦。
那麽,究竟這蕭恩會怎麽做呢?
讓全美國人看這本書麽?怎麽辦到?人質威脅還是别的什麽恐襲威脅?
你們不看,我就把自由女神像弄倒!
這想像起來太吓人了,到時候如果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是看還是不看?
所以必須有人先把這書掃一遍,對這内容進行仔細地評估,然後,翻譯成英文,因爲局裏的領導沒有一個看得懂中文的。
但...這些早就把英語當母語中文隻是兼修的香蕉們突然發現這書,難懂!
特别是當這幾個分析師打開書頁看到這些莫名其妙的内容時,全都是一臉懵逼的迷茫臉。
“等一下,上次中文課我問形容傷心到極點的一個詞大什麽來着,有人告訴我是大智若愚的那個是誰?”
一隻手緩緩升起。
“你,來看一下這什麽意思!”
一個隔着五米遠的華裔溜着椅子過來,用流利的中文讀道:“蒼穹霸體。”
“我知道怎麽念,我是說下面這些是什麽意思?”前面那個華裔指着下方的内容簡介。
“一尊武魂,可寂滅乾坤!一滴霸血,可化道韻規則!一把軒轅,可斬天穹橫裂萬界!他從地球而來,身懷絕世蒼穹霸體。武俠招數,随手便來!動漫大招,翻手用出!遊戲技能,任意推演!...嗯,天不容我,我便誅了這天!”
撓破頭的感覺來了,每一個字都讀得出來,但連起來完全不知道指向何方。
但最後一句...重點了!
“反社會人格!絕對是的!”
伯德看着倒計時器歸零,怒吼道:“上傳!”
第一版的三觀分析總算進入了協作平台,但艱巨的任務還在後面,有三十個人要在兩小時之内翻譯完這本已經有二十多萬字的網文。
不但分析師們會看,甚至中情局長也會看,聯調局也會看,搞不好連總統和他的女兒也會看。
更苦逼的是,翻譯完之後,他們連署名的權利都沒有。
一人雖然一萬字不到,但你得保證質量!
否則後果很難想像。
就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無比痛恨爲什麽美利堅沒有一個強大的翻譯平台,被包括總統在内的權貴們催更的滋味實在是太酸爽了。
“倒計時!開始!”伯德再次怒吼。
一片啪啪聲也再次響起。
…...
杜安街一号,拳館。
“可以了哥。”蕭雪輕輕呼了口氣,在手機上調了一下,應該是弄好了。隻是她有點不知道是不是得舉着對好擂台。
之前那個直播,可是根本不用她舉手機,可現在,有這個弗蘭在,難道蕭恩還會讓手機飄在空中?
那誰還敢跟他打啊!
蕭雪輕輕鼓着臉走近了一些,直播用手機,這設備還是太簡單了點。
“把我拍帥一點靓妞!”弗蘭一邊抖着手一邊還有空對着蕭雪調笑。
弗蘭本來就是一身運動裝,上面光着身子,下面是短褲和運動鞋,站上擂台後,拳套有點松。
他伸出手獰笑着露出牙套,伸出手:“紮一下。”
蕭恩淡淡看着他面無表情:“沒必要紮緊,你反正打不到我。”
法克,弗蘭決定一會不把這個小子打出擂台,而是打得他自己想滾出去。他把拳套放在嘴邊用牙拉緊。
蕭恩瞥了他一眼:“快一點!”
弗蘭砰砰拳頭雙擊,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我會打得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你的。”
“來吧!”蕭恩不跟他廢話,手勾了一下,示意弗蘭先進攻。
弗蘭搭着拳架,踩着小腳步在台上輕輕彈着,頭在雙拳後一縮一縮的向蕭恩靠近。
蕭恩冷冷一笑,往前站了一步,毫無防護地把頭臉迎上來。
弗蘭眼睛一亮,一個右擺拳掃了過去。
還沒等他拳頭到半路,隻聽到呯一聲悶響,弗蘭感覺眼前一黑。肚子一片翻騰,好像有種要把大腸吐出來的沖動。
可惜他吐出來的隻有酸水。
而這酸水居然還莫名被一股力量灌回嘴裏,嗆得他跪在地上直咳嗽。
…...
呯!
因爲音效開得太大聲,哈德蒙實驗室裏,所有人都不由自主身子一震,像是自己也被打了一拳。
甚至因爲太緊張很多人都同時覺得自己的肚子也在痛,那擂台上跪着的,就好像是另一個自己。
“評論上!”
“打賞上!”
“按着方案一,速度!”
“三号機,回放分析!”
維克多發出一連串怒吼,直播剛開始就直接上巅峰讓他都來不及從容布置之前的方案,現在隻能加快速度補救。
節奏!
特麽的太不對了!
應該是我們帶節奏的原來!
“頭,有點不對勁!”一個分析師舉手叫道,“他沒有做開場詞。”
“什麽?”維克多猛然扭頭,看着直播上的那個面容淡漠的光頭,深邃的目光仿佛從屏幕中透了過來,看着這整個中控間。
“各位好,你們,辛苦了!”那光頭輕笑着開口,目光輕移,仿佛正是對着這一個個遠在華府地下室的人親切對話。
室溫似乎猛然降到了十度以下,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身上的每一片皮膚都像長滿了疙瘩點點,寒毛林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