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韋斯特恩回來,已經把七樓角落那間最好的套間病房給安排出來了。蕭恩吩咐時是很輕松随意,好像他真有住進那房間的資格似的。
但實際情況就是,作爲公立的聖巴尼亞醫院,也隻有四間這樣的頂級病房,專門爲不得不進公立醫院就醫的特殊人物準備的。
四個病房,在七樓的四個拐角,拐角的風景是最好的,視野也最開闊,兩間可以看到好萊塢,兩間可以看到洛河。
在醫院正式的病房列表中,豪華字樣是不存在的,也隻是标注着特護兩字而已,并且是已經入住的狀态,實際上,當然是空着的。
這樣的病房,要給蕭恩這樣的背景免費住,就算是主治,韋斯特恩也送出去不少人情。
這讓他心痛不已,送情人時都沒這麽難受。
偏偏他又不能說蕭恩有多麽多麽特殊。
還好現在有個擔心自己被感染快要抓狂的聯調局探員,韋斯特恩建議給這家夥好點的醫療條件,比如一個單間607。
那之前的病人就臨時先去樓上“将就”一下吧。
借勢這種事,主治也是很擅長的。
對于給米勒探員一個特護病房,參與決策的律師表示同意,能和解就和解吧。
如果真的進入訴訟,這裏的法官不會因爲醫院這個行爲而判定是醫院的責任,這兒可沒那種“如果不是你們錯,爲什麽對他這麽好”的奇怪邏輯,醫院就是應該治病救人的嘛!
房間裏,蕭雪差不多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蕭恩似笑非笑看着手機。
......
外面事情基本解決,看熱鬧的群衆也散去了,某些人表示,今天發生的事雖然很刺激,但連續這麽刺激不利于身體健康,應該适當調劑一下,什麽詞來着....動靜相和。
此時蕭恩和蕭雪,已經換到了718,這間真正的豪華病房位于大樓的西北拐角,如果不說,還以爲是四星酒店。
房間真不小,比現在兩人租的房子還大,設施也豪華,地毯,沙發,柚木家俱,油畫鮮花,席夢思床......衛浴間閃閃發光。
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來自于餐桌上那一捧粉的白的雛菊,還帶着些許水珠。
“這房間真好,醫院也有這麽好的病房啊!還送花....這是哈巴内拉系列,這季節很難得!哇,這風景...”
蕭雪有些驚奇地走到兩大飄窗前向外看,這裏可以俯視一大片街區,下面就是醫院的地面停車場,還有綠地小花園。
看看偌大的餐台,有微波爐,有咖啡機,還有烤面包機。
蕭雪歡呼:“阿哥,這裏是可以做飯的麽?我給你炖雞湯好不好?”
蕭恩不想打擊她,在他眼中,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灰塵,看似幹淨的餐台留着淡淡的污迹,......
誰知道拿什麽水清潔的,這是醫院,又不是酒店,就算是酒店,聽說也有用馬桶水洗杯子的,服務員可不住這。
眼不見爲淨吧!
“别出去了,打電話訂餐吧!”蕭恩把手機丢回蕭雪懷裏,“現在開始,不用擔心錢的事。”
“阿哥,”蕭雪有些擔心,“你别做違法的事,太危險了。”
蕭恩哂然一笑,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風景,過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一點都不危險,而且很有趣。”
蕭雪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真正在擔心的都是自己,其實好像哥哥總是很有把握打倒敵人,還是用各種奇怪的辦法,還真挺有趣的。
…...
607病房。
米勒恨恨地躺在床上,佩妮坐在沙發上,兩人相視無語。剛才來了個新的護士給米勒狠狠地抽了一管子血。
不是那個被他噴了一臉口水的那個瑪麗亞,這個叫朱麗娅,但這手法生澀得像是豬,一點都不利落。
一定是故意的!
米勒拿棉簽按着胳膊肘上的血孔,感覺那裏生生的痛,紮了四回才找到血管,一定是故意的。
“這病房不錯!”佩妮沒話找話。
“公立醫院,居然用這麽好的病房,難怪總有那麽多的抱怨了。我們交的稅,居然...”米勒咬着後牙說道。
“反正你也住上了!”佩妮努努嘴。
“當我願意麽?”米勒又怒了。
“這房費是醫院出?”佩妮沒理會他,打量了下,“一天得幾百塊吧?”
“嗯。說一千塊,法克!怎麽可能,那得是五星級标準了。”
“特護病房,加服務費的。”
“......”
“那這個...”佩妮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罐裝咖啡,“也在房費裏?”
“應該是。給我一罐!”
佩妮看看他,給他扔了一罐過去。
“你覺得我有希望勝訴麽?”米勒有些無助地看着搭擋,手裏握着冰冷的咖啡,心裏也同樣的冰冷。
“希望很小,最多就是和解吧!”佩妮想了一想,“你那針...有可能是坐在床上時被床上的針紮到的,也可能是進房之前被帶上的。可能發生在咱們進醫院大樓到病房這段路中。”
米勒長吸口氣,回憶。
“其實如果在病房裏被紮到,反而是一件好事。”佩妮說道,看看米勒,“你不就是擔心感染麽?那在病房裏使用到那個針頭的很可能就是蕭恩,你覺得他會有什麽病?”
米勒呼地松了口氣。
“如果是外面就不一定了,針怎麽飛到你褲子上的就是個很大的疑問,會不會是那三個混混帶來的?”
米勒一驚,旋即搖頭:“不像,他們有刀子,拿針做什麽?除非上面抹毒藥,但如果有毒藥,我至少現在已經出問題了。”
他拿起一個小塑料袋,裏頭裝着那個輸液針頭。
這上面存在兩種感染源,一是内部存留着前使用者的體液,二是外面可能有細菌和病毒。
佩妮看了看手機:“上面說可能會産生菌血症,再往後有什麽結果要看個人的抵抗力。最好的結果就是自己的免疫系統把細菌全部清除;最壞的結果是敗血症、感染性休克、死亡;介于中間的就是一些慢性後遺症,比如感染性心内膜炎、腎小球腎炎等等......”
“别說了!”米勒打斷她,面容沮喪,一身頹廢,“我想靜靜!”
“好吧,”佩妮歎了口氣,今天開始都挺順利,怎麽突然就成了這樣,真是神轉折,她想到蕭恩,“那家夥不接受詢問。我看他問題很大。健康得根本不像被雷擊過的。”
“嗯,我也是這樣想,你看見哪個華裔看到我們是這個态度的?”米勒恨聲說道。
佩妮也點點頭。
這一點,特别不正常!
平常都是傲慢對人,現在被平時瞧不起的人這麽針對,感覺就分外強烈,這家夥憑什麽這麽拽?
他是有什麽憑仗?
反正,絕對不是因爲他表面上的那個身份,無論是華裔,送餐員,還是中國移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