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人沉思片刻之後道。
王顯一步踏出,“辟易”出鞘。
快,極快,瞬間就到了他的眼前。
山崩地裂、恍如雷霆、鋒利無匹
他想到了很多詞來形容這一劍,卻沒有一個是最合适的。
他急退,退不了,想躲,躲不開,四面八方的路都被截斷,隻能生受。
一丈之内,
那護體罡氣如同紙糊的一般,一碰就破,他身上閃着淡淡的金光,放佛是鍍了一層金,劍意一點,金光破散。
劍在他胸前一尺之外停住,收劍。
那個男子退了幾步,面『色』蒼白如紙,一口血噴了出來。
“先生如何稱呼?”
“劉方。”男子臉『色』蒼白道。
此時他覺得體内真元『亂』竄,一股難以描繪的力量沖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無法壓制,無法驅逐。
劍意,那一點的劍意。
“來人,給劉先生準備住處。”
“是。”
“歡迎劉先生。”
哎,一聲歎息。
技不如人,他輸了,心服口服。
來的時候自以爲是萬無一失,手到擒來,卻不想,在這裏碰到了這樣一位高手。
這,太意外,太不科學了!
山中新建的木屋上有數座空閑着,呂征親自爲劉方挑選了一座。
“劉先生看看,可還滿意?”
“嗯。”他應了一聲,什麽滿意不滿意的,他現在是願賭服輸,類似于囚禁之徒了。
接到消息的牧長青很快就趕了過來,這段時間,他一直是在西來的。
“劉方,林家的供奉。”
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畢竟兩家是對頭,對方是什麽底細總要『摸』得透一些的,就如同林家的人知道他們牧家有幾個供奉一般。
“想辦法将他的家人請到西來吧。”王顯道。
短暫的接觸,他絕對這個人還不錯,雖有修爲,卻沒有過重的戾氣。這樣的人,如果能夠留下來是最好,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讓對方無後顧之憂。
“好,我馬上安排人去做。“牧長青道。
如果能從林家挖一個供奉過來,這件事情他是非常樂意去做的。
三天之後,劉方的家人都被“請”到了西來,并且和他見了面。
“先生不用擔心了。”牧長青道。
“嗯,謝謝。”劉方道。
“但是,我不會幫你對付林家的,林家對我有知遇之恩。”劉方道。
“這個不會強求先生的,隻要先生不要幫林家對付我們即可。”牧長青笑着道。
他在山中這三日,整日的呆在木屋之中,不說别的,這五嶺山的整體環境的确是不錯,靈氣濃郁,算是個适合修行的寶地。
這段時間,隻有呂征一個人來拜訪托,帶着一盒上好的山茶。他們隻是閑聊,交流修行的心得,并未談及任何兩家争鬥的事情。
“那位王顯也在此山之中?”
“在,多半在山中靜修,極少『露』面。”呂征道。
平日裏他也很少見到王顯的,隻知道他在山中那個地方,平日裏要見他需要搖鈴。
“真是天縱之才啊!”劉方歎道。
“他的修爲的确是高深,劉先生的也不弱。”
“不要提了。”劉方擺擺手苦笑道。
連對方一劍都擋不住,算什麽不弱啊!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倒覺得修行更重要的是超越自我,不是和人攀比。”呂征道。
這一點,他看到很清楚,很透徹。
“你倒是看的開啊!”
“是。”呂征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年末的第一場雪,來的不早也不晚,就在下午的時候下來起來。
并不大,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很輕,很容。
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
看着天空的飛雪,
木屋前,還真有一個小火爐,上面燒着水,山上的泉水,
熱水,清茶,
王顯坐在屋檐下,望着天空的飄雪。
嘶嘶,不遠處,一條白蛇盤在那裏。
“你不需要冬眠嗎?”王顯笑道。
那白蛇聞聲擡頭看了看他,然後複又俯下了身子。
下雪了,
将茶杯放在桌上,
人飛起,手一招,龍易出鞘,他來到了雪地之中,
斬,提,刺,撩,
青鋒三尺,上下縱橫,
無驚人之勢,無雷霆之能,
一片,兩片,三片,
一丈之内,所落之雪,全數被他一份爲二。
無需看,神識掃過,微毫畢現。
雪在落,
山中,一處庭院,一棟房屋,一座丹爐,爐中丹火旺盛,丹爐前,一人盤膝而坐,盯着爐火,如老僧入定。
距此不遠的另外一座庭院之中,一人身穿單衣,在庭院之中練拳,氣勢如虎,拳出,三丈之内,飛雪一掃而空。
此時,此山,新來的劉方也在庭院之中,坐在一張太師椅之上,一旁一壺酒,一個酒杯,看着雪,喝着酒。
一個中年女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人到中年,但是眉眼之間仍舊能夠看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她手裏端着一個盤子,裏面是些堅果。将盤子放在小桌上,她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有些日子沒看你喝酒了。”女子道。
“嗯,難得看到這樣雪。”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咱們也不欠他們什麽。”
“林家終究是對我有知遇之恩。”劉方喝了口酒道。
“知遇之恩,你早就報了。”女子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做的事情有些過了。”
“天地在變,這些大的家族或者是勢力都在搶,搶時機,搶資源,誰能搶占的多一些,未來就會占有優勢,任何時候都是如此。”劉方道,這一點他倒是看得通透。
“小新怎麽樣啊?”
“吃過李大師煉制的丹『藥』,好多了。”女子道。
他們兩個人有一個兒子,但是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這些年來,劉方也想了不少的辦法,爲他請了不少的名醫看過,但是效果都不是特别的好,這一次來了山上,牧長青專門請李真給他看了一下,然後給他吃了兩枚丹『藥』,不過兩天的時間,就有了效果,當真是神奇,這也讓他們夫妻二人十分的高興。
“我看這裏也挺好的,很安靜。”女子道。
“我們意見呆在一起,挺好的,比在那裏好。”
“安靜隻是暫時的。”劉方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紛争不是你想躲就躲得開的。
“不過既然來了,就先安心在這裏住着吧。”
“嗯。”
他們一家人都被“請”到了西來。
數千裏之外的某座城市之中,有些人暴跳如雷。
“我早就說過,他劉方就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現在好了,占用了我們大量的資源,全家人都去了西來,去投靠我們的死對頭去了!”
“或許,他是被脅迫的!”
“脅迫,他那麽高的修爲,就算是打不過,也能逃得掉,誰能脅迫他,還不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有可能是拿他的家人威脅他吧?這也說明我們的工作是有漏洞的,沒有保護好供奉的家人。”
“要不,派人去西來打聽一下真實的情況?”
“還去,?去了多少人了,一個都沒回來,生死不知,連好不容易安『插』下的暗樁都被拔除了,多年的心血都付諸流水,在派人去,也是白搭!”
“再派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能那麽顯眼了,打聽點消息總是好的。”
他們在商談西來,在讨論如何對付牧家。
數千裏之外,牧家也在讨論如何對付他們,一場交鋒已經展開。
時間悄無聲息的過去,元旦,來的不聲不響。
一年就這麽過去了,在過沒多久就是春節了。
近了,越來越近了。
王顯望着陰沉的天空。
看樣子似乎又要下雪啦。
是夜,王顯剛剛睡下,聽到外面傳來極爲焦急的喊聲。
“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