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掌門之位,那個女子倒也沒有得意忘形,依然醉心于修煉與煉丹,門派之事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令一衆長老很是欣慰,慶幸沒有選錯人。
但,她要沒坐上掌門之位還好。
一上位,以前的門派之人便悄然找上門來,讓她交出百花谷的絕密丹方。
畢竟,她都坐上掌門之位了,還有什麽丹方拿不到?
直到那個時候,該女子似乎才憶起來,原來自己的經曆,竟然如此的離奇曲折,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過去近兩百年,還坐上了掌門人的位置。
左思右想,她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召集了一衆長老,坦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來因。
最後,說對不起門派的苦心栽培,不配做這個掌門,但也舍不得離開,所以自願去後山面壁兩百年……
消息傳出去之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同時,也讓不少門派感到自危,紛紛開始清理門下弟子……
言歸正傳。
且說峨嵋派鎖定了幾個可疑的弟子之後,正準備一一盤問。
結果,對方心虛,趁夜而逃。
而且不止一個,是兩個。
但也沒逃多遠,便被丹辰子給抓了回來,并嚴刑拷問……
那兩個家夥終于交待了一切,他們的确是内應,消息也是他們負責提供的。
隻不過,他們卻不屬于任何門派,隻是兩個散修,是被人許以重金,然後千方百計混入峨嵋派的。
經曆了此事,白眉真人吸取了教訓,傳令從即刻起,峨嵋派暫且停止收弟子。
至于何時開始,屆時視情況而定。
畢竟,幽泉老怪疑是隐藏在暗處,随時都有可能發動攻擊。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絕對不容許再出差錯。
之後,白眉真人開始閉關修複損壞的天雷雙劍……
半年後,本來說不再收弟子的峨嵋派,卻多了一個新弟子:廉刑。
其實一衆弟子都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廉刑,與李英奇一樣,是白眉真人利用大神通重新塑造的特殊生命體。
當然,生命體不可能憑空塑造。
廉刑的本源,源自于天雷劍的器靈,以及段雷的一絲元神。
……
江湖,進入了一段詭異的平靜期。
正邪雙方,雖然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小摩擦,但總體來說,相比以前好了太多。
其實,雙方心裏都明白,這,是暴風雨的前奏。
對于這一切,玄天宗懶的去關注。
也不知爲什麽,以前呆在山上時,幾乎天天都可以看到李英奇。
但,心裏卻沒有什麽太特别的感覺。
終究,還是有一種陌生之感。
但,二人上一次在後山的交流,讓玄天宗的心情開始發生了些許變化。
還沒等他來得及整理好思緒,李英奇卻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十年,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玄天宗幾乎踏遍了大江南北,按照自己的記憶,去了許多以前師徒倆一起走過的地方,試圖找到她。
結果,根本不見蹤影。
又過了幾年……
那一天,玄天宗也不知怎麽回事,來到了曾經的昆侖派。
這裏,早就被幽泉給毀了。
放眼望去,全是破碎的山石、雜草、破敗的建築……
來到這裏,往事曆曆在目。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孤月的時候,盡管那時候玄天宗還小,他叫孤月爲仙女姐姐。
孤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頭,說,那你願意跟着仙女姐姐學仙法嗎?
玄天宗用力點頭。
就此,二人結下了師徒之緣。
當然,并不是說玄天宗嘴甜,叫了一聲仙女姐姐,孤月就收他爲弟子了。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孤月看中了他的天賦。
廢墟中,玄天宗腳步沉重,緩緩地走着,任由思緒飄遊……
突然,腰間的日金輪微微顫動起來。
玄天宗愣了片刻,繼而眼神激動,擡手一揮,讓日金輪騰空而起。
“嗡嗡……”
日金輪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便向着前方一直飛去。
玄天宗緊緊跟在後面……
他知道,月金輪就在附近。
這也意味着,李英奇也在附近。
果然,不久之後,玄天宗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襲白裙,青絲飛舞,氣韻輕靈。
天上一輪明月。
日、月金輪在半空嗡鳴着,輝映着天上的月光。
這一刻,玄天宗幾乎以爲時光倒流了。
以前,孤月就喜歡這樣靜靜地站在懸崖邊,月色下,看着遠處起伏的山巒。
她說,這其實也是一種修煉之法。
可以讓心胸變得更加開闊,讓身心融入日月星辰。
明知這不是以前的孤月,但如此熟悉的背影、場景、氛圍,卻讓玄天宗的眼角不知不覺變得潮濕起來。
“孤月……”
終于,玄天宗顫着聲音叫出了這三個憋在心中無數年的名字。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叫過這個名字。
一直都是叫的師父。
李英奇沒有回應,但,臉上卻已經布滿了淚水。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李英奇終于應了一聲,迅速擦了下淚水,慢慢轉過身來。
“那你一别多年,是在故意躲我?”
“不是,我隻是……心裏難受……眼睜睜看着大師兄死在面前……”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大師兄現在跟你一樣,也以另外的身份重生。”
李英奇歎了一聲:“我知道,但,心裏還是難受……練了那麽多年的劍訣,卻一次一次讓掌門失望,愧對他的再造之恩。”
“如果你是這樣的心理,那更不該離開,這分明就是逃避,還讓大家擔心你。”
“罷了,先回去吧!”
李英奇收回月金輪。
玄天宗皺了皺眉:“你沒有話對我說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過去的種種,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是李英奇,而不是孤月。”
說完,李英奇的身體騰空而起,向着峨嵋派的方向飛去。
“不,你是孤月!”
玄天宗忍不住大喝一聲。
他終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覺……或許說,他終于意識到,無論是孤月也好,李英奇也罷,無非就是一個名字。
人,依然那個人。
愛,依然還是那份愛。
“臭小子,敢直呼師父的名諱,看爲師不收拾你……”
半空中,隐隐傳來李英奇的聲音。
“那你罰我啊,現在就罰我……”
玄天宗縱身躍向空中,追向月色下的那道倩影。
“嗡嗡嗡……”
日月金輪也飛了出來,在月色下仿佛孩童般嬉戲着,嗡鳴聲無比的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