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
高星終于停止調息,緩緩起身。
這一刻,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晶亮,整個人感覺輕靈無比,有一種已經勘破大道,即将羽化飛升的錯覺。
嗯,隻是錯覺而已。
想要飛升,還有很長的路走……還得經曆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三重大境,才有機會。
“師兄!”
小白最是體貼,沒等高星轉身便沖上前來,一臉的驚喜。
“叽叽叽!”
小頑子也不甘示弱,幹脆直接竄到高星肩頭,用額頭親昵地蹭着高星的臉。
“哈哈哈!”
高星忍不住将它抱到懷中,愛憐地撫摸着它柔軟的皮毛。
“恭喜師兄突破!”
小青難得地上前拍了一句馬屁。
高星瞟了二女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倆的進展也很快,看樣子不到一年便能把體内的妖力轉換完畢。”
小青忍不住問:“那到時别人就看不出我們是妖了?”
“至少一般的修道者看不出來,而且到了那時候,你們已經算是修道者,一般識大體的人是不會爲難你們的,除非,遇上法海那樣一根筋的人……”
高星一時口快,竟然扯出了法海。
按照白蛇正傳來講,白素貞當初入世找許仙報恩時,幾乎已經算是修成正果,經曆了紅塵劫,了結塵世緣,便能位列仙班。
爲什麽法海還是死死揪着不放,非說她是妖?
對此,民間有不同的說法。
有人認爲,法海的思想太過保守,以偏概全,隻要是妖,他就認爲不該入世與人類接觸。
哪怕修煉有成也不行!
如此偏激,這才會徹底激怒白素貞,與之鬥得天翻地覆。
還有一種說法,說是法海前世與白素貞有着深仇大恨。故而,轉世成爲高僧之後,依然不忘前仇。
“法海?是誰?”
小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疑惑地問。
“呃……一個和尚,總之你們現在不可能遇上他。”
……
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高星來到嶺南已經第五個年頭。
這時,他和小白、小青已經沒在當初那個山洞裏修煉,而是在大海深處的一個小島上。
因爲,這裏更安全、更清淨、靈氣更濃。
小白和小青天性喜水,有時候還要潛到深海去修煉,一呆就是數天。
她倆的妖力早已轉換完畢,并且,掌握了不少道法。
特别是小白,進展更是令人驚訝,境界幾乎與高星持平,已經邁入煉精化氣九重境。
而且,相比高星來說,她還有一個優勢:可以憑空而飛。
小青同樣也可以。
這也算是她們的一種天賦吧,畢竟是以妖族的身份開始修煉的。
對此,高星倒不會眼紅。
他現在的境界已經處于臨界點,随時都有可能突破到煉氣化神境。
到時,便能禦劍而飛了。
重要的是,高星還有一個驚喜的發現:他的氣海之内,又凝出一顆珠子。
一顆,淡藍色的珠子。
雖然很小,而且還未形成實體,看起來仿佛水泡一般。
但,已經足以讓高星順利地修煉門派心法“天地五行箓”中的“坎水篇”。
鳳凰膽,早已在氣海中成形,爲火。
而現在這顆淡藍珠子,顯然是水屬性。
也就是說,隻要這顆珠子也修煉成形的話,那麽高星便能同時控火、控水。
一般的修道者,很少有修煉兩種屬性的,幾乎都是專注于與自身體質最爲契合的一種屬性。
比如傅月池,便專注于水屬性。
小白、小青,同樣也爲水屬性。
這倒不是說女人就一定要修煉水屬性功法,還得看先天體質,選擇最适合自己的功法修煉。
這天,小青帶着小頑子一起下海……
要說最初,這兩貨稱得上冤家,現在卻臭味相投,将這一帶的海域鬧的雞犬……嗯,魚蝦不甯。
小頑子一開始不肯下水,但在小青的訓練下,已經變得跟魚一般,潛深海跟玩兒似的。
“師兄,在想什麽心事?”
高星坐在海邊,看着遠方,神遊天外。小白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柔聲問道。
“嗯,在想一些修煉方面的事。”
“師兄,說起來你邁入九重境已經一年多了,一直沒有找到突破的節點?”
“随緣吧,畢竟這是一重大境,不是輕易就能突破的。”
小白想了想,忍不住道:“師兄,我們現在與世隔絕,閉門修煉,要不去人間走走?說不定會尋到突破的機緣。”
“哈,經你這麽一說,的确也是,我們已經幾年沒見人間煙火了。”
小白歎了一聲:“我倒無所謂,以前和小青一起修煉時,十年都不一定能看到人迹。
那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全憑本能吸納天地靈氣。
所幸,後來終于化成了人形……”
小白喃喃地講着以前的事。
一縷清風吹來,将她的發絲撩起,在高星臉上輕輕拂動,襲來一陣迷醉的幽香。
一時心動,高星不知覺地伸出手,将小白摟到懷中。
“嗯……”
小白輕嘤一聲,臉變得有些滾燙起來。
高星低下頭,看着那一張美輪美奂的精緻容顔,感受着那帶着馨香的體溫,心裏不由一蕩。
“小白……”
“嗯?唔……”
眼前一黑,溫軟的唇突然被封住。
身體如遭電擊,輕輕顫動了一陣,又變得柔軟起來。
對于小白來說,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開始漸漸明白,什麽是人世間的情與愛。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于分開一些。
不過,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忍不住彼此摟緊,再一次纏纏綿綿。
全然忘了時間的流失。
好在,小青貪玩,一出去至少大半天。
等她與小頑子回來的時候,早就已經錯過了一場吻戲。
第二天,三人終于離島,準備入世曆練一番。
畢竟都閉關修煉幾年了,是該出去走走了。
……
……
陳家灣。
一個山水相間的小鎮。
上午時分,一行送親的隊伍穿鎮而過。
沒料,剛到鎮口,便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中年男子跑到轎前,強行扯下新娘子的蓋頭看了看,繼而霸氣喝道:“擡到河神廟!”
一聽此話,新娘子不由悲泣出聲。
站在轎前的媒婆趕緊走到男子身邊,賠着笑道:“牛二哥,請你高擡貴手,夫家那邊還等着拜堂呢。”
沒料,男子卻一記耳光甩過去:“大膽,你們竟敢違抗河神大人的旨意?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敢不敢……”
媒婆捂着紅腫的臉,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要說起這牛二,以前在小鎮裏可謂是過街老鼠,懶、窮、貪、讒,四處借錢、賒東西。
甚至是偷。
到最後,街坊一見他便忍不住想吐他兩泡口水。
但萬萬沒想到,三年前,一個神通廣大的河妖竄來,自稱河神,勒令百姓定期向他貢奉畜牲,甚至是童男童女。
隻要敢有違抗,他便發大水淹沒良田、房舍。
也不知牛二通過什麽方法,居然與河神搭上了線,并網羅了一些小弟,成爲所謂的“傳令使者”。
這下,搖身一變,變得耀武揚威。
連一衆鄉紳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使者大人”或是“牛二哥”。
在牛二的喝令下,一衆百姓集資、出力,在河邊修建了一座河神廟。
并且還四處宣揚,說隻要大家信仰河神,就會風調雨順、六畜平安。否則,便會大禍臨頭。
一些百姓倒是真信了,不時前去捐獻香火。
但,絕大多數百姓心裏清楚對方其實是河妖,要真是河神的話,貢奉畜牲倒能理解,爲什麽還要獻祭童男童女?
分明是被那妖物吞食了。
但,心裏知道,卻沒幾個人敢說出口。
敢說出口的,早就成了死人。
後來,更是變本加厲,一些成親的女子也被勒令擡到山神廟,過上兩三天再送到夫家。
對外,牛二說是這些女子與河神大人有緣,故此河神大人才會親自出面點化,結下仙緣雲雲。
這番鬼話,有多少人信?
但,就算不信又能怎麽樣?
誰敢得罪河神?
爲此,一些女子甯願遠嫁他鄉,或是悄悄過門,婚禮都不辦。
曾有人悄悄跑去找了個自稱“高僧”的和尚對付河妖,哪知,一個照面就被河妖給吞了……
在牛二的強勢之下,花轎終于還是被擡向河神廟。
看着牛二等人遠去的背影,一衆百姓紛紛歎息,但卻沒人敢輕易出聲議論。
這時候,高星、小白、小青也在街上。
同上次出行一樣,小白和小青都換了男裝,以免招眼。
“奇怪了,這什麽河神?居然還要搶親?”
小青疑惑地自語。
“我也不清楚……”
小白茫然地搖了搖頭。
高星則若有所思看着花轎遠去的影子,再想了想牛二的神态,感覺這事一定有問題。
于是,便側頭問附近的一個大嬸:“大嬸,你們供奉的是什麽河神?”
沒料,大嬸臉色一變,瞟了高星一眼,沒說話,仿佛躲瘟神一般急沖沖離開。
連問了幾個人,差不多都是同樣的神态。
如此一來,更是讓高星下定決心把問題弄清楚。
入世曆練,可不是遊山玩水,正是爲了一觀世态百相。
于是,找到一個路邊茶攤坐下來。
攤主是一個老者,看模樣比較憨厚,而且此時茶攤上沒别人在。
高星要了三碗茶,喝了一口,這才故作漫不經心開始打聽。
結果,一聽高星提到河神,老者便趕緊扯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