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山風徐來。
陽光斜斜地照在道觀中。
小白像以前一樣,盤坐在院中調息心法。
或許,是天生的本能吧,她不太習慣呆在屋子裏修煉,而是喜歡沐浴在日月星辰之下。
長發及腰,被清風拂起,絲絲縷縷飛舞着。
恍若天仙下凡。
“師兄,你……看什麽呀?”
小白突然睜開眼睛,似喜似嗔地瞟向站在不遠處的高星。
師兄這個稱呼,是高星讓她這麽叫的。
不然她要叫“師父”。
高星可不打算收什麽弟子,師妹什麽的最有愛了。
“咳,沒什麽……”
高星幹咳一聲,慢慢走了過來,指了指小白的衣衫:“小白,你的裙子髒了。”
小白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果然有一些污漬。
畢竟,她穿的可是一套潔白的衣裙。
如果她沒有失憶的話,完全可以利用妖力幻化出一套衣衫。
現在卻不行!
“啊,那怎麽辦呀?我……我沒換洗的衣服。”
“沒事,我帶你進城買幾套新衣服。”
一聽此話,小白眼睛一亮,忙不疊點頭:“好啊好啊!”
畢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與失憶無關。
“嗯,那你準備一下,咱們下山。”
小白似乎想起了什麽,流露出一副少女的嬌憨模樣,吞吞吐吐說:“師兄,我……我沒錢……”
高星大大咧咧擺了擺手:“沒事,我也沒有!”
小白:“……”
高星倒不是故意逗她,畢竟他穿越諸天世界,無法帶金銀古董,除非是法器之類。
但,規則也不是沒有漏洞。
不能帶金銀,卻可以帶藥材。
所以高星上次在“倩女幽魂”世界,買了不少珍稀的藥材。
一來,煉丹用的着。
二來,可以換錢。
退一萬步講,就算什麽都不能帶,以高星的本領,想賺錢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不久後,小白興高采烈随着高星一起下山,來到了永州城。
一進城,小白便好奇地東張西望,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畢竟,就算她沒有失憶,以前大多數時間也呆在深山修煉。
就算入世,也隻是去過一些小集鎮,像永州城如此繁華的城池,還真是第一次見識。
“師兄,那些女人打扮的好漂亮,她們是要成親麽?”
小白羨慕地看着街邊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們……幾乎天天成親!”
高星憋着笑解釋。
“啊?什麽意思啊?怎麽可以天天成親?”
小白一臉迷糊。
“因爲成親就是她們謀生的手段……”
“啊?”
小白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麽。
“小白,那裏有間大藥鋪,走,咱們進去換點錢再說。”
“哦!”
小白乖巧地應了一聲,随着高星進了藥鋪。
“客官,抓藥還是看病?”
一進門,便有一個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
高星搖了搖頭:“賣藥材!”
夥計愣了愣:“賣藥材?什麽藥材?”
“人參!”
“哦,那我做不了主,我去問問周郎中……”
結果,夥計還沒來得及進去禀報,外面卻有一對中年男女擡着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夥計不由皺起眉頭,語氣不耐煩道:“怎麽又是你們?”
“小兄弟,我們真的沒有法子,我們家阿貴病的越來越重,已經喚不醒了。”
“那你們也不能賴着周郎中啊,城裏的郎中又不止一個,你們去别外看看。”
這對中年男女是一對夫婦,病人是他們的兒子阿貴。
眼見夥計冷冰冰的态度,夫婦倆心裏又悲又急,不約而同跪了下來。
“小兄弟,求求你,再去請周郎中幫我們家阿貴看看。”
“求你了小兄弟……”
“喂,你這個夥計,怎麽這樣無情?你們開藥鋪,不應該替人治病麽?”
小白本性善良,眼見這對夫婦竟然給夥計下跪,便忍不住沖着夥計怒喝出聲。
或許是夥計看到小白與高星氣度不凡,倒不敢多說,隻能皺眉應了一聲:“也罷,我去通報一聲,如果周郎中不治,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說完,轉身走向内堂。
“多謝好心的姑娘,多謝!”
那對夫婦心裏感激,轉了個方向,沖着小白磕頭。
“别,你們快起來……”
小白伸手去扶。
“多謝姑娘好心,我們還是跪着吧,隻要能救我們家阿貴,别說跪,就算用我們的命換,也沒什麽大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師兄……”
小白忍不住瞟向師兄。
繼而附耳小聲問:“師兄,你……你有辦法救他麽?”
“别急,先看看情況。”
高星小聲回了一句,然後,下意識瞟向躺在地上的阿貴,臉色不由爲之一變……
因爲,阿貴的臉上,包括脖子上都布滿了黑線,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難道中了什麽奇毒?
高星忍不住釋放神識細細查探……
這下,終于查到了原因,阿盅的體内居然有一條拇指大小的毒蠱。
難怪會産生如此異狀。
想來這對夫婦找過不少郎中,包括周郎中在内都束手無策。
普通郎中,又怎麽可能解的了毒蠱?
過了一會,夥計終于帶着一個身着青色長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走了出來。
“周郎中,求求你救救我們家阿貴……”
一見周郎中出現,夫婦倆趕緊磕頭哀求。
店鋪裏還有七八個前來抓藥或是候診的,出于同情的心理,也不由紛紛幫腔。
“周郎中,你就幫幫這孩子吧,他還這麽年輕……”
“是啊周郎中,你是咱們永州城出了名的神醫,你要是沒法子,其他郎中就更沒法子了。”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周郎中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非是老夫不願出手救治,而是真的沒轍。他中的毒很奇怪,老夫從沒見過類似的症狀。
之前,也開了幾個方子想要解毒,但沒起一點作用。
如此看來,這毒怕是已經遍及全身,神仙難救……”
說到這裏,又瞟向那對夫婦,擡手道:“你們起來吧,把兒子擡回去,給他洗個澡,讓他走得體面一點……”
一聽周郎中說出此番話,夫婦倆徹底絕望了,雙雙撲到兒子身上哭的死去活來。
世間最痛苦之事,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師兄……”
小白眼圈紅紅,抓着高星的手搖了搖,一臉哀求之色。
這要沒遇上也就罷了,既然遇上了,小白自然希望高星可以扭轉乾坤,救患者一命。
“就當是幫你行個善,積個德吧。”
高星笑了笑,拍了拍小白的手,輕聲說了一句。
然後,上前幾步道:“不如,讓我試試吧,或許還有得救!”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畢竟,周郎中在永州城聲名赫赫,行醫四十餘載,救人無數。
他都說神仙難救了,還有人敢當着面說什麽有得救?
這是想當面拆台麽?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光紛紛瞟向高星。
當然,對于阿貴的父母來說,這終究算是一線希望。
哪怕是死馬當活馬醫也好!
所以愣了片刻之後,便趕緊沖着高星磕頭:“多謝公子,多謝……”
周郎中則眯眼看向高星,淡淡問道:“難不成這位公子也是杏林中人?敢問師從何人?”
沒等高星回答,小白搶先道:“我師兄不是郎中,他是七星山天師觀觀主,靈陽真人……”
其實,按照天師派的規矩,高星可以自稱天師。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現在的修爲自稱天師爲時尚早,所以便另起了一個道号。
既已入道,稱“真人”倒不爲過。
“原來是位道長,失敬失敬!”
周郎中不由擡手揖了一禮。
繼而又道:“難不成道長已經看出阿貴所中的是什麽奇毒?可否解惑?”
高星搖了搖頭:“他中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蠱!”
“蠱?”
一聽這個字眼,現場的百姓齊齊變色。
就連周郎中也是一臉驚色。
畢竟,蠱這玩意兒,對于普通人來說相當神秘而可怕。
“難怪,我查不出原因……沒曾想,阿貴中的居然是傳說中的毒蠱?”
“沒錯!”
高星應了一聲,繼而又道:“周郎中,麻煩你讓夥計将阿貴擡到後院,我幫他把蠱解了。”
“沒問題!”
周郎中正想開開眼界,當即吩咐夥計将阿貴擡到後院。
對于蠱蟲,高星并不陌生。
在“鬼吹燈”、“僵屍先生”世界時都接觸過。
對于修道之人來說,蠱術再強大,也不過是旁門左道,登不了大雅之堂。
所以高星不可能去深研蠱術。
但如何解蠱,卻是胸有成竹。
他的解蠱之法,并非利用蠱術去解,而是利用道術強行逼出蠱蟲滅之。
對于一般人來說,蠱術很神秘。
如果不用獨特的解蠱之法,強行去解蠱,隻會危及中蠱人的性命。
但,高星并不擔心這一點。
他早就用神識探清了蠱蟲的位置,以及蠱蟲的品類。
下蠱之人的手法并不算高明,應該費不了多大勁就能将蠱蟲逼出來。
準備就緒之後,高星念頭一動,取出三尾狐筆,蘸了一些朱砂在阿貴身上畫了幾道符。
繼而,收起筆,一掐指訣,喝了一聲:“隐!”
幾道符瞬間消失。
其實,是隐入了阿貴的體内,形成合圍之勢,向着蠱蟲所在的位置逼近。
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防止蠱蟲在體内亂竄。
很多人不懂方法,強行解蠱,結果卻令蠱蟲陷入狂暴狀态,順着血管或是經脈闖進心脈。
如此一來,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但高星采用這種方法,隻要下蠱之人不是那種宗師級别的,那麽蠱蟲就無法突破道符的力量,最大程度限制了蠱蟲的活動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