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大家就坦誠一點……”
高星道出了自己的來曆,以及知秋二人的身份。
最後又補充道:“其實,我也是被知秋拉入夥的……另外還有一個叫甯采臣的,他乃是燕赤霞燕大俠的弟子。
這次,爲了對付妖僧,他專程回去禀報,想讓燕大俠出手相助。”
“太好了,你們……你們居然是燕大俠的朋友,失敬失敬!”
老廖有些激動,抱拳道:“在下廖志,這位是我們家大小姐傅月池。不瞞你說,這次我們到此,正是要救我家傅大人……”
一提這事,傅月池神态悲痛,泣聲道:“我爹生性正直,眼見妖僧禍亂朝堂,便向皇上直谏,結果……反成階下囚。
這次,我爹與十幾個朝延忠臣被押解到普渡寺。
那個妖僧說,要用佛法渡化這些罪臣……其實,他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順從他的,自此成爲他的奴才。
不順從的,便出手殺害……”
“沒錯,這次,不僅是我們要動手,包括江湖中一些忠義之士也紛紛趕來,想要趁着這個機會滅了這個禍亂天下的妖僧!”
廖志一臉激憤道。
聽到二人所說,高星皺了皺眉:“你們的意思是說,傅大人現在已經關押在普渡寺了?”
“沒錯,本來,我們一開始想在路上動手。結果卻發現,押解的官兵實在太多……
而且領頭的那個左千戶是個高手,我們怕動起手來,反害了諸位大人的性命,所以隻能另找機會。”
敢情,劇情的走向還真是有了變化。
傅天仇已經在妖僧手裏了?
高星皺了皺眉,隐隐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大張旗鼓押了十幾個朝廷重臣到普渡寺不說,那妖僧自己也是招搖過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回到了普渡寺。
難道,是故意爲之?
“朋友,不知你們的計劃是?”
見高星久久不語,廖志忍不住詢問了一聲。
高星回過神來,下意識瞟了下四周,繼而結了個掌印,虛空連拍幾下。
“這是……”
傅月池有些震驚地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現的一個淡淡的,幾乎透明的光罩。
“哦,這是一個小小的禁制手法,可以預防别人偷聽我們的談話。”
“這麽神奇?”
傅月池有些好奇地擡手觸摸了一下。
“沒錯,現在就算我們三人在裏面大聲說話,外面的人隻要不進入光罩就聽不到我們講話。”
“不愧是江湖奇人!”
廖志不用感慨。
“好了,現在我要給你們講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啊?”
廖志與傅月池吃了一驚。
“你們可知道,那個妖僧真正的身份?”
“他……他不就是一個佛門敗類麽?”
高星搖了搖頭:“非也,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妖!”
“妖?”
“沒錯,假如我判斷的不錯的話,這家夥應該是一隻有着數百年道行的蜈蚣精。
這家夥不知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法,掩蓋了妖氣,欺瞞了不少人。
所以,想要對付它并不容易,切切不能輕舉妄動,上了它的當!”
“這……”
傅月池愣了一會,神情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它要是妖的話,我……我爹豈不是更危險?”
入夜。
蘭若寺。
映着一彎新月的光,破敗的寺廟更顯荒涼。
百年前,此廟曾輝煌一時。
每日裏香客如雲,寺中僧人過百,晨鍾悠悠,梵音袅袅。
誰也說不清怎麽回事,竟然日益衰敗。
至今,已經成爲當地百姓心中的一個禁忌之地。
隻要有人提到蘭若寺,必然會引起一片驚惶。
曾經的佛門聖地,鬼怪出沒,無人敢輕易踏入。
但,此時此刻,
月色下,竟有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月色之下,仰頭看着天空,嘴裏喃喃自語,聽不清在念些什麽。
正是甯采臣。
回到蘭若寺之後,甯采臣發現師父并未回歸。
于是,決定等上兩三天再說。
普通人不敢輕易踏入蘭若寺,但燕赤霞不在此列,竟将這裏當成了家安頓下來。
當初,甯采臣剛拜師的時候,燕赤霞一臉凝重告誡說,不要輕易踏入寺廟後院,隻能在前院活動。
寺院後面的黑山,更是絕對禁止踏入。
也不知過了多久,甯采臣突然神色一動,下意識瞟向後院方向……
因爲,他隐隐聽到後院傳來一些異樣的聲音。
……
後院。
春色無邊。
三個壯漢喝着美酒,摟着美人,俨然忘了姓甚名誰。
平日裏,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卻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墜入如此蝕魂入骨的溫柔鄉。
五六個香噴噴的絕色佳人,投懷送抱,眼波含春,極盡撩人之态。
連喝個酒,都要用櫻唇喂進口中……
可憐,
他們三人哪裏知道,這六個所謂的絕色佳人,皆爲女鬼。
真應了民間一句話: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燕赤霞在的時候,這些女鬼倒是收斂的多。
隻要她們不太過份,燕赤霞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因爲,燕赤霞呆在蘭若寺,是因爲厭倦了人世間的争鬥,以及江湖的險惡。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
人前,他是鬼。
鬼前,他是人。
這蘭若寺前院後院,幾乎就成了一個陰陽界。
隻不過,燕赤霞最近外出,這幫女鬼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加之最近有不少江湖中人路過郭北縣境内,更是讓這些女鬼欲罷不能……
畢竟,江湖中人的體魄相對強壯一些。
精氣自然也就旺盛。
結果,這三個倒黴催的壯漢正好遇上,被女鬼一迷,魂都飛了,屁颠屁颠跟着來到蘭若寺,縱情地享受着平生從未享受過的蝕魂滋味。
終于,有個大漢耐不住了,狂野地将懷中撒嬌的女鬼按倒在地。
一時,嬌聲軟語。
狂風暴雨。
另外兩個大漢也不甘示弱。
提槍上馬。
大展雄風。
隻可惜,他們再強壯又如何?
遇上女鬼,渾身精氣飛速流逝……
等到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根本就是身不由己,陽氣源源不斷地被女鬼吸走。
“砰!”
甯采臣終于趕到,一腳踹開房門。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這時候,已經有兩個漢子被吸幹,另外一個也是奄奄一息,見到有人沖進來,便用盡最後的力氣呼救。
“大膽,你們竟敢趁我師父不在殘害人命,今天我非滅了你們!”
甯采臣怒喝一聲,揮劍疾沖。
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女鬼來不及躲劈,被一劍斬成兩段。
不過,甯采臣用的劍并非法器。
那個被斬成兩段的女鬼化成一團輕霧,再次凝聚,恢複原身。
隻是,顯得有些虛弱了。
“可惡,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跑到後院來招惹我們?”
“你師父都不管,你卻多管閑事?”
幾個女鬼紛紛怒喝起來。
“呸,我師父說過,你們不作亂,他便不管。你們要是作亂,定斬不饒!”
“就憑你?太嫩了一點,姐妹們,一齊上,殺了他!”
“紅姐,殺了他,要是那老頭回來,怕不會輕易罷休吧?”
“管那麽多做啥?我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
“就是,有姥姥在,那個老家夥能怎麽樣?上!”
幾個女鬼張牙舞爪,惡狠狠撲向甯采臣。
一時間,大殿中鬼影綽綽,陰風四起。
甯采臣雖然得了燕赤霞幾分真傳,但底子太淺,在六個女鬼的圍攻之下,明顯力不從心,險象環生。
“轟!”
在激烈的打鬥之下,本就破損的大殿不堪重擊,塌了一角。
甯采臣沖了出來,咬破食指,在劍鋒上飛快地畫了一個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劍鋒釋放着淡淡的光芒,倒是讓那些女鬼有些忌憚。
不過,她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在空中飛,而甯采臣卻不能。
“姐妹們,布陣,困死他!”
随着一聲喝令,六個女鬼迅速分散,衣袖一舞,千絲萬縷,仿佛蛛網般在空中交錯。
繼而,當頭罩了下來。
甯采臣雖極力揮劍斬斷了一些,但法力有限,一不留神,終被女鬼化出的布帛捆住,像包棕子般裹了起來,懸吊到空中。
“放開我,你們要敢胡來,我師父一定不會饒你們!”
甯采臣有些驚恐地大喊大叫。
同時,也暗自後悔自己太過沖動了一些。
“哼,你師父?那又如何?自有姥姥出面對付他!”
“少跟他廢話,殺了他!”
“不急,就算要殺他,也得把他的陽氣給吸幹了……”
其中一個女鬼得意地笑着,飛向甯采臣。
“紅姐,小心點!”
“沒事,待我噴他一口陰氣,他就得乖乖聽話……”
眼見對方陰笑着飛過來,甯采臣雙目發赤,拼命地掙紮。
真要落到這幾個女鬼手裏,下場不用想都知道,鐵定是變成人幹。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聲怒喝在夜空中炸響:“般若波羅蜜……受死!”
一道光芒恍若流星,沒等那個叫紅姐的回神,便擊在她的身上。
“啊!”
女鬼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冒出一縷青煙,并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紅姐!”
“不好,燕赤霞回來了!”
“快跑……快……”
“師父!”
甯采臣則精神大振,急急大吼起來。
隻是,燕赤霞現在懶的理他,不停地結着掌印攻擊那幾隻女鬼。
夜空中,連續響起幾聲慘叫……
随之,又有三個女鬼被擊殺當場,有兩個僥幸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