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梓樾拒絕抑或是求情的話語還沒有從嘴巴裏面說出來,沈協就伸出了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冰冷又殘忍的話語在她的耳朵旁吐露出來。
“阿樾,你不能總是讓我爲難,你是大越國的公主,現在很多人的眼睛都盯在你的身上,他們都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要出去爲大越國的皇帝和皇後求情,他們想要拿你來開刀,我要保住你,就隻能讓你不去見他們二人。”
“那阿沛呢?”
幹澀的幾個字好不容易從喉嚨當中逼出來“阿沛從小就伺候在我的身邊,我嫁給你之後她陪嫁在這裏,爲了不給你惹麻煩,如非必要我們從來沒有出過攝政王府,阿沛又成爲了你的什麽阻礙呢?”
路梓樾努力的擡起頭來看着面前這個擁有一張俊俏面容的男人,這張臉曾是她少女時期最希翼的一張臉,但是不知爲何今天看起來居然如此的陌生。
那雙多情的眼睛下面隐藏着的東西居然那樣的冰冷,讓她不寒而栗的同時又爲自己感到悲哀。
她不願意如此的就放棄阿沛,便想着再垂死掙紮一番“如果我求你的話,你能不能放過阿沛?你知道她從小到大就伺候在我的身邊,如果我的身邊沒有她了的話,我會有很多的不習慣的。”
沈協很疼自己,路梓樾今天就是想要試一下,他的疼愛究竟有多少的底線?
沈協沒有料到平日裏嬌俏可人的媳婦今天居然會爲了一個奴婢來求自己,他眼睛當中的寒意幾乎馬上就要隐藏不住了,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如果爆發出來的話路梓樾可能會受到驚吓。
便強行的把無名怒火壓入了胸膛裏面,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的柔和“阿樾,國家有國家的法律,大越國已經成爲了我沈國的一部分土地,一切都已經成爲了定局,無法更改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不日就要登基爲帝,你也會成爲我的皇後,你大越國的公主不要緊,沈國的百姓已經認可了你攝政王妃的身份,不會有任何人在背後質疑你的身份,但是阿沛,你必須要交出去,這是沒有餘地商量的。”
他說完,伸出手去撫摸着路梓樾的發髻,路梓樾不喜歡繁瑣的東西,所以她的發髻非常的簡單,上面也隻有一兩根珠钗。
沈協摸着她的頭發,很快就感受到了一陣陣的暖意。
他非常喜歡這樣的溫暖。
“可你真的需要像我這樣的皇後嗎?”
路梓樾奮力的從他的懷抱當中掙脫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掉。
“沈協,我們兩個人成親已經有五年了,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心知肚明,我也曉得你現在想要的是一個聽你話對你逆來順受的皇後,是可以在真正母儀天下的皇後,但是你摸着你的心,你仔細的問問它,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在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會願意爲了你去僞裝她自己嗎?”
沈協被她強硬的推開,臉色越加不好看。
他緊緊的盯着面前的路梓樾,想要從她的神色當中分辨出一些其他的信息,但是這個女人倔強的很,明擺着是要和他硬碰硬。
但他也不打算在現在這個緊要關頭鬧出什麽笑話來。
他退後幾步“阿樾,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和我鬧,那麽我可以做出一點讓步,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選擇,你可以去見你的父母,但是這樣的話阿沛就隻能發配軍營充爲軍女支。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見,你不見,我便保證,阿沛在經曆過一番審查之後,能夠活着回到你的身邊繼續伺候你,你仔細想想,左右你的父母處境堪憂,但是你的那個小侍女不一樣,她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沈協不愧是平日裏玩弄人心的高手,他隻是短短的幾句話,就把路梓樾的那顆脆弱的心緊緊的捏在手。
于是,頗爲閑适的看着她的臉色經曆了好幾番的變化。
他倒是要看看,路梓樾在父母和阿沛之間,究竟會選擇誰?
玩弄權術的人把人心算計得很透徹,就像沈協清楚,路梓樾不可能犧牲阿沛來達到她的目的。
更何況阿沛還陪在她身邊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路梓樾是不可能就這麽犧牲了阿沛,而且還讓阿沛下場那麽慘。
她眸光再一次變得堅定,拭去淚水,留下通紅的眼眶和兩顆黑色的眸子“沈協,若是我選擇後者,你能否答應我,暫時保下我父皇母後的性命,我知道以你的權勢,這一個很輕易就能做到。”
路梓樾的話語裏好像完全放棄了和沈協談條件,而且對于這件事情也完全的妥協。
她變化如此之快,沈協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待他反應過來了之後才仔細的瞧見了路梓樾的面色,蒼白沒有血色,但是神色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在裏面。
他一時之間也摸不清楚路梓樾在想什麽,但是她提出的這一點要求自己倒是可以滿足,隻要不鬧,一切都好說。
想通了這一點,看着路梓樾的眸光越加的柔和,很好,她終究是順着自己的心意去辦事,知道不可爲的事情便不可去做。
于是又上前幾步把她擁入了懷中,語氣溫柔又帶有暖意“阿樾,你放心,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就算你的父母雙親以後不在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這一輩子我們夫妻都會相伴在一起,過幾日事情都敲定了下來,我就下旨封你爲後,我的後宮裏,隻會有你一個人。”
路梓樾被他抱着,身子柔軟,但一顆心都是僵硬了,她麻木的點了點頭,做出順從的姿态,但是牙關卻咬的很緊。
沈協,我這個時候恨不得要了你的命,你居然還想要我當你的皇後,真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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