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上官子墨不是一條瘋狗,不敢随便咬人的。”
沈協冷笑一聲之後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全部都是彈劾榮城的奏折:“今時不同往日,上官子墨早就已經不是剛剛一開始的那個鎮北王了,他本來就是應該在邊疆龜縮着,即使是因爲改朝換代來了京城,也應該在事情結束之後立馬離開,可他卻偏偏不願意,還要繼續待在京城的宅子中,你說,他是舍不得什麽呢?”
“或許是在和什麽勾結。”褚琮聽到這裏大概明白了沈協的意思,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他道,“榮城的事情給他處理也就處理了,不過必須有一點是要我們注意的,就是他的夫人,是絕對不能夠見到榮城的那些人。”
“這是自然。”沈協明白這一點,與褚琮兩人相視而笑。
櫻芷柔找一個辦法來見路梓樾,最近上官府在京城裏面的地位很是尴尬,以前那些和他們交好的家族最近都在想方設法的想要撇開他們。
這便也就算了,那些牆頭草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他們可以一直跟在身邊,不過,櫻芷柔對此還是覺得非常的寒心,她抿唇,看着帶着她去長樂宮的宮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這位姑娘,皇後娘娘最近身子如何,許久未曾見到皇後娘娘,很是憂心娘娘的身體。”
“皇後娘娘最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前些日子的選秀都是由她和令人大人兩位一起完成的,那時皇後娘娘也都堅持了下來,并且事後也未曾找太醫,想來身子已經大好。”
宮女知道和自己說話的是一位王妃,語氣便得非常的好,絲毫不敢有半分的不恭敬。
畢竟像她們這些身份高貴的女子,不是她們這些宮女可以得罪得起的。
“若是如此,那麽也的确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櫻芷柔微笑,隻是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的确是這樣,皇後娘娘的身體好了,皇上最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比起剛剛搬進宮裏的時候,我們這些人的日子可好過了不知道有多少。”宮女也微笑着,然後又走了幾步便在一處宮門面前停下來了。
她微微彎腰指着前面的宮門:“過了這個宮門就是長樂宮了,皇後娘娘不喜歡有不認識的宮女去長樂宮,所以奴婢也就隻能夠送到這裏,若是這位王妃還有什麽認不得路的,便可以在前面去問守門的宮女。”
“好,多謝了。”櫻芷柔也沒有因爲自己不認識路而爲難人家,從荷包裏面取出賞銀遞給那個宮女之後就獨自一個人往前走。
那個宮女得到了賞賜臉上自然是帶着非常開心的笑容,隻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爲什麽,這位穿着诰命服飾的王妃進宮的時候居然沒有專門的小太監陪侍,身邊也沒有個侍女什麽的,讓人覺得奇怪。
長樂宮裏面的人看到一個身着诰命服飾的女子走上前來覺得很是疑惑,他們的這位皇後娘娘不過才搬進宮裏面來,何況宮裏面也還沒有開過什麽宴會,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什麽貴婦前來拜見。
何況他們也聽說,這位皇後娘娘在王府的時候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觸,幾乎是沒有什麽玩的好的朋友的。
不過雖然疑惑,但是人家身份還是高貴,所以也非常恭敬的上前去拜見:“奴婢見過這位夫人,不知夫人來長樂宮所爲何事?”
“自然是來找你們皇後娘娘的,我遞了牌子。”
櫻芷柔微笑,她既然選擇來了這裏,那麽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噢,既是如此,那麽等奴婢進去問過阿菡姑娘之後,再來給這位夫人你答複。”
宮女并不知道櫻芷柔有沒有遞過牌子,畢竟這些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守門的宮女可以知道的,何況阿菡也沒有特地通知過她們。
“如此就多謝這位姑娘了。”
櫻芷柔聽了她們的話之後也沒有生氣,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站在一旁候着。
那宮女本來就有一些不好意思,又見着櫻芷柔如此的好說話,心裏就覺得更加的難辦,便是特意從一旁搬過來一個凳子給櫻芷柔。
“我們皇後娘娘說來者皆是客,這位夫人先坐一會兒吧,待會兒去問過阿菡之後,若是真的遞過牌子,那麽便可以進去了。”
“好。”櫻芷柔道謝。
阿菡聽到有一個貴婦人來找路梓樾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她今日并未聽說過有誰遞了牌子,何況如今人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後之間關系緊張,大家都是聰明人,在沒有确定帝後之間關系究竟如何的時候,是不會貿然的前來拜訪的。
她便是說:“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嗎?”
“穿着一身诰命服飾,說是鎮北王妃,可是奴婢并不記得朝廷裏面有誰被封了鎮北王。”
那個宮女很是疑惑的搖頭:“隻是雖不清楚,但那身诰命服飾确實是真的,而且那位夫人看起來非常的雍容華貴,一看也知道是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
“鎮北王妃?”阿菡聽到這裏就明白來的人是誰了,看來,櫻芷柔終究是不甘沉默,來找她們公主殿下尋找一個解決事情的法子了。
想到這裏,阿菡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拒絕,畢竟這件事情的涉及實在是太廣了。而且路梓樾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
她思索了許久,那個來禀報的宮女心中很是忐忑,害怕自己是不是帶來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便是試問着說道:“阿菡姐姐,莫非那個人并不是鎮北王妃?隻是來騙我們的,可是也不對,這普天之下,又有誰敢來騙尊貴的皇後娘娘呢?”
宮女心中疑惑得不到答案,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誰是鎮北王。
阿菡聽着她的話才從思慮當中出來,然後笑着說道:“你當真是在宮裏面呆久了,居然連鎮北王都不知,不過說來也怪不着你,鎮北王素來都是被稱爲上官将軍的,他的這個王爺的爵位,鎮上拿出來說。”
阿菡帶着笑意摸了摸宮女的腦袋:“去請那位王妃娘娘進來吧,我這就去禀報皇後娘娘。”
“好。”宮女知道鎮北王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将軍之後,覺得心裏面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她真覺得自己愚笨的很,居然連這位大名鼎鼎的上官将軍是鎮北王都不知曉。
不過現在也不是責怪自己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要趕快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還在外面等着的櫻芷柔。
她可不想讓這位王妃娘娘久等,畢竟上官子墨對于她們這些宮女來說,可是神邸的存在。
誰不仰慕大名鼎鼎的上官将軍,誰不羨慕能夠嫁給他,被他捧在手心當中上官夫人呢?
出去之後,宮女臉上帶着的微笑真摯到了心底,她看着櫻芷柔,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上官夫人趕快進去吧,皇後娘娘如今等着你呢。”
櫻芷柔并不疑惑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從荷包當中取出兩錠銀子,給了這兩位宮女一人一錠,這才走進去。
阿菡和宮女分開之後就立馬去找了路梓樾,此刻路梓樾很是無聊的倚在一旁的橋邊看着下面遊來遊去的魚兒。
她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真切,隻是覺得她或許是在神遊。
阿菡走上前去低聲說道:“公主殿下,上官夫人來找你了。”
路梓樾聽着她的話非常疑惑的偏過頭來看着她,皺了許久的眉頭才說:“上官夫人?”
“是。”阿菡點頭,瞧着路梓樾仍然是一副神情不清楚的模樣,便解釋着說,“是上官将軍的夫人,櫻芷柔。”
“她爲何會來找本宮,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命婦前來拜見皇後,是需要的牌子給本宮,可是這些日子,本宮并未收到過上官府的牌子。”
路梓樾把手中的魚食放在一旁,她托起下巴看着遊來遊去的魚,紅潤的唇微微抿着,腦海當中思索櫻芷柔突然前來的原因,隻是想了許久也不得其法。
便是放棄蹙眉:“你知道她來所謂何事嗎?”
其實說是放在以前,路梓樾并不會強求櫻芷柔來找自己的原因,可是前些日子上官子墨才幫她做了事情,那個時候兩個人就約好,如果沒有什麽特别大的事情,上官府是不會派人進宮的。
如今距離那個時候也沒過多久,按道理來說,上官子墨會繼續按照他們兩個人的約定和皇宮撇開關系。
可是,怎麽這麽奇怪?櫻芷柔在這個緊要關頭來找自己了呢。
阿菡覺得自己大概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麽,不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和路梓樾說清楚,不如等櫻芷柔來了之後自己說,他們這些當局者說的話,總比她這種旁觀者說的更加要信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