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便打算退下去讓路梓樾好好的休息,不過她才剛剛挪動了幾步步子,路梓樾就叫停了她。
“先别急着走,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你幫我去大理寺一趟,拿着我的令牌去,見見裏面那個叫做吳亮的大理寺卿,若是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計劃發展,他現在應該已經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牢裏面了。”
路梓樾想起小七剛才說的那些,沈協的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是有關于阿沛的,還是必須要全部查清楚。
沈協在她的心目中自然是比不過阿沛的。
阿菡颔首,卻又有些疑惑:“若是要我去見他一面,可有什麽事情要和他說?”
阿菡在路梓樾身邊伺候了雖然隻有幾天,但她在王府裏面一直都是關心着路梓樾的動向,當然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一直都非常喜歡曾經在她身邊伺候着的阿沛姑娘,也因爲這位阿沛姑娘受辱的原因至今都還沒有緩過勁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還是會感到悲傷。
阿菡心中雖然也有些不痛快,因爲她知道阿沛姑娘和她之間有什麽樣的關系,但兩個人畢竟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就算留着一樣的血,她也沒有什麽好悲傷難過的,隻能說,也許一切都是緣分使然吧。
路梓樾看着阿菡,她臉上此刻流露出來的疑惑和阿沛疑惑時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她知道阿菡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和阿沛之間除了血緣親情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那麽一定是會把兩個人認錯的。
她突然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麽别的,隻是希望你問問他,那是我在大理寺看到的一切是不是他們早就蓄謀已久的,身後指使他做這一切的人,是不是如小七口中所說的是同一個人,你再問問他,飽讀詩書那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出路,卻全部都斷送在一個女人身上,心中是否有一絲一毫的覺得不值。”
“那如果他回答了之後我又有什麽還要問的呢?”阿菡大概已經猜出來了路梓樾爲何要一問。
“你就問他,是否願意在本宮這裏來把那個人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如果他願意把身後的那個人做的那些事情都供出來的話,本宮可以饒恕他的子孫後代免受折磨,至少讓他們不會永永遠遠隻做一個平民。”
路梓樾當初給他們分配後路的時候是要叫他們永世不得翻身,可如今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欺辱阿沛最後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她也不介意讓他們可以多加掙紮一會兒。
阿菡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是又從路梓樾的手中接過了證明她身份的腰牌。
此刻大理寺,踏星完全沒有想到一日之間設攝政王府居然會來了兩尊大神,小七的到來雖然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她也還沒有這麽的疑惑,畢竟小七平日裏在王府就是負責調查這些東西,而且這大理寺這些日子本來就是由小七管轄。
但這個拿着攝政王妃腰牌前來的阿菡姑娘,就不得不讓人多加疑心。
“王府之前并沒有派人來說今日攝政王妃會派人過來,所以屬下不得不謹慎一番,畢竟如今這大理寺裏面還有一位王妃娘娘在意的人。”
踏星雖然不認識前來的這個侍女,但是面子上還是做足了幾番。
阿菡微笑:“大人說笑了,雖然如今阿沛姑娘還在大理寺當中沒有前往大越國,但是我們王妃也是非常相信各位大人的看守能力,從來沒有想過要親自來見阿沛姑娘一面,這除了是不想麻煩各位大人以外也是不想給王爺添麻煩,但今日王妃的意思卻是叫我來見見曾經的大理寺卿。”
她說完之後又把那個腰牌掏了出來遞給踏星:“雖說王府裏面并沒有明确的消息說王妃今日會派我前來,但有時候主子做事就是這樣,沒有征兆的,如我們這些做奴仆的也隻好聽命主子的命令行事,是沒有資格去置喙的,大人覺得是否是這個道理?”
那腰牌上面明顯的寫了攝政王府四個字,除此之外還在一個腰牌的小角落上面雕了一隻尚未展翅的鳳凰。
踏星縱然是許久沒有在攝政王府,也知道這隻尚未展翅的鳳凰代表的就是攝政王妃。
他又仔細的看了看阿菡穿着的衣服,明顯就是攝政王府的配置,便也是沒有多加懷疑和阻撓。
本來王爺當初下命令的時候就是不許王妃身邊的人來見阿沛姑娘,如今既然不是這樣,他便也是派人親自帶阿菡過去。
一個已經掉落在泥塵裏面的大理寺卿,沒什麽好讓人給他留面子的。
大理寺的監牢裏面一如既往的燈火晦暗,且多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不過阿菡除了覺得有些許不适應之外倒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了,畢竟她曾經接受訓練的時候所呆着的環境也沒有比這裏好許多。
給她帶路的獄卒态度極爲恭敬,佝着大半個身子道:“這吳亮此刻關着的監牢環境不怎麽好,是咱們大理寺裏面環境最差的一間,希望姑娘回去之後,可以在王妃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咱們可是沒有讓這個得罪王妃的人日子好過到哪裏去。”
獄卒的一言一行都極爲谄媚,阿菡聽他說完之後也極爲配合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要知道這位大人若是做錯了别的事情我們家王妃還沒有如此的生氣,可他偏偏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便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舉動了。”
“誰說不是呢,像他這種寒窗苦讀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有個出頭之路的聰明人,應該是要知道審時奪度好好過日子的,可卻偏偏自以爲聰明,不過若非如此也不能夠叫他看清楚,哪些人是可以得罪的哪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不過這代價也未免有些太大了些,要知道子孫後代往後可都是沒有出路,隻能做平民百姓的。”
“這樣的結果已經非常好了,總不至于是滅九族的大過,不過他的子孫後代往後也隻會唾罵這位祖宗,隻是往後如何同你我都沒有關系,這位大人說話如此聰明,該知道有些事情看完之後就該忘了,聽完之後也該忘了,可千萬不能像裏面關着的那位大人一樣,有一個聰明的腦袋去偏偏要做那些愚蠢的事情哦。”
阿菡說完之後關着吳亮的監牢也已經到了,那獄卒當真是一個聰明人,把阿菡送到了之後就非常自覺的走了出去,并且同她說半個時辰之後會回來。
阿菡非常滿意他如此的聰明,從荷包當中掏出一錠銀子來遞給獄卒之後就像秘密的走進了監牢裏。
吳亮以爲是有人來給他送飯,便是從床上起身眼巴巴地看着門口,卻未曾料到從門口走進來的居然是一個穿着一襲粉色衣裙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長得明眸皓齒,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聰明的姑娘,不過穿着雖然精緻好看,但從她梳的頭發上就可以看出應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頭。
吳亮沒有想到自己當官的時候沒有得到這些大戶人家的青睐,如今倒台了之後,倒是有那麽多的人來看他。
他好好的站着,用手把皺巴巴的衣服理清楚之後,又弄了弄蓬亂的頭發,這才看着阿菡:“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侍女,又是想來問我什麽。”
“看來大人心中倒是清楚明白,知道自己和許多秘密有關所以一看見我們這些就真知道是來問你問題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也就直接進入主題,沒有必要互相恭敬問好一番了。”
阿菡絲毫不嫌棄這監牢當中的髒亂差,也直接就忽略了這裏面難聞的氣味。
“我家主子今日想讓我來問問大人,阿沛姑娘的那件事情究竟隻是一個巧合,還是說後面真的有人在指使,如果是真的有人在指使的話,那個人又是誰?”
阿菡說完這句話之後吳亮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菡,仿佛是在用眼神問她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這副神态都不用讓人多想,就知道這件事情後面一定是有一個主謀,阿菡不知爲何胸膛當中突然湧出一股憤怒:“阿沛姑娘年紀還小,一輩子也沒有經曆過什麽風浪,她本來可以有一個非常美好的未來,卻因爲你們這些惡心人的做法讓她不但失去了美好的未來,還失去了那條性命,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大人心中可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或者說,大人可曾想過,午夜夢回之時自己的身邊就沒有感覺過寒涼之意嗎?”
“姑娘說這些話都是在爲阿沛姑娘打抱不平,但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要給自己博一個美好的未來之外,就是希望能夠效忠主子,就像姑娘今日來問我一樣,姑娘是想要給自己主子尋一個答複,我當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爲了讓自己的主子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