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一點點就死了!
柳景玉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現在隻想把衆人的目光從柳府轉移開。
母親的事情不經查,她不能讓别人查下去,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母親得盡快下葬……
今天就是柳夫人下葬的日子,柳景玉一大早就帶着人到了柳府,柳大人主持這件事情,柳景玉輔助。
越文寒也來了,今天柳夫人大葬,他也得出席,表示對大理寺對柳夫人的謙意。
柳夫人的死鬧出這麽大的事情,越文寒也受了牽連,這幾日他在大理寺的職務都卸了,而今也在等命。
聽聞越文寒過來,柳景玉讓人把他請了靈堂的隔壁。
柳景玉帶着東宮的從屬在這裏休息。
越文寒進門向柳景玉行禮:“見過太子妃娘娘。”
“越大人……”柳景玉擡起哭紅的眼睛,看向越文寒,聲音嘶啞,到現在她的嗓子還沒有恢複過來,“母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越大人不必在意。”
“太子妃娘娘……此事既然和大理寺有關系,爲臣自不會推卸責任。”越文寒一臉正色的道。
“此事已經過去了,我當初也是一時激憤才進宮的,而今想來卻是我錯了……母親身體不好,心情又差,那一日和父親又有些争執,就算……不是越大人,可能其他事情,母親一時也會想不開。”柳景玉寬宏大量的道。
“太子妃娘娘寬厚。”越文寒恭敬的道。
之前不隻是鬧到了宮裏,還在東宮自缢了,這麽大的事情,這會居然表示什麽事情也沒有,這變化太大,越文寒一時間轉變不了,覺得必然還有下文,“太子妃娘娘若有什麽吩咐,爲臣盡量去辦。”
“此事已經過去了,我也向太子說起這件事情……的确是我想差了,這件事情跟越大人實在沒關系,太子之前已經去向大理寺卿說明此事,之後這件事情也不會連累到越大人的身上。”
柳景玉道。
說完拍了拍手,身後出來一個捧着碩大禮盒的宮女。
“越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不是,如果有給越大人帶來困惑的地方,也是我的不是,太子一再的叮囑我,我不隻是母親的女兒,也是東宮的太子妃,萬萬不能失了禮數,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事情鬧成這個樣子,非我本意,這禮是我對越大人的賠禮。”
柳景玉今天站在的是一國太子妃的位置說話的,也對之前的事情做了解釋。
釋懷可能未必釋情,但她是太子妃,先國後家,如今這麽做一方面表示她的大度,另一方面也表示爲了國家大事,她這個太子妃的家事,可能退,并且願意給越文寒賠禮。
“爲臣不敢。”越文寒急道。
“此事……的确是我的不是,越大人莫不是不願意接受我的謙意?”柳景玉問道。
“爲臣不敢。”越文寒道。
“有什麽敢不敢的,錯了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得認下,又何況是我。”柳景玉歎道,讓宮女把禮盒送上前。
越文寒見推卻不過,隻能收下,之後退到了門外,看了看手裏這麽大的一個禮盒,越文寒隻能讓小厮手捧着一路出去。
自越文寒被太子妃召走之後,在場的幾位官員無不注意着這邊,這會見越文寒不但沒斥責的灰頭土臉,居然還得了一份大禮出來,一個個面面相窺,不明所以。
有和越文寒關系不錯的,急忙過去打聽此事,待聽越文寒含蓄的說完,聽到的人不由的愣了。
太子妃這是想開了?自己想開的,而且還這麽大度,那之前鬧的是哪樣?
雷聲這麽大,沒雨了?
如果沒有現在外面的那些傳言,大家可能就真的信了。
可現在有了那些傳言,卻讓人覺得這位太子妃是不是心虛了,這一連串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跟她有關系?甚至還有人想柳夫人的死是不是也跟她有關系?
如此善變的太子妃,真的是之前傳聞中那位端莊、得體的太子妃嗎?
她不是真的想掩飾什麽嗎?
在場注意到越文寒這邊的所有人都默默的思量起來,太子妃的改變是因爲外面現在的那些傳言嗎……
“太子妃娘娘何在?”劉藍欣帶着幾個丫環、婆子出現在靈堂處,沒急着上前祭拜,先問一邊柳府的下人。
“景王妃。”一邊的廂房處出現了柳景玉身影。
把越文寒的事情解釋掉之後,她帶着人出來正打算往靈堂去。看到劉藍欣過來,柔和的迎了上去。
太子的意思,這個時候對景王府的人應當更和善。
等到了劉藍欣近前,柳景玉才發現劉藍欣的情形很不對,眼神憤怒,臉色蒼白,“太子妃娘娘,是不是我們王府的人得罪了您?”
“景王妃何出此言?”柳景玉的笑容淡了下去,不悅的問道。
“太子妃還記得我之前到東宮的事情?”劉藍欣問道。
“自是記得的,不是說今日景王妃會過來嗎?”柳景玉反問道,隐隐覺的不太好,臉上雖然鎮靜,心卻是提了起來。
“那太子妃還記得我對您說起的,我們府上的曲側妃有身孕的事情嗎?”劉藍欣一字一頓的道。
越文寒以及周圍之前要跟着他離開的一些人全停下了腳步。
景王府的側妃有孕了?這可是大事,特别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皇上的幾個兒子雖然成親了,但至今沒有一位生下子嗣的,如果這位側妃肚子裏的是一個兒子,那就是未來的皇長孫。
有了皇長孫在,皇上說不得會考慮到這麽一個理由,放了景王。
“這事……景王妃特意的向我說起過。”柳景玉不置可否,卻在特意上面加重了聲音。
“那一日,我到東宮的确和太子妃不小心說起此事,但之後也就不再多說,隻說了今日會到柳府祭拜,和太子妃約了,可對?”劉藍欣看着憤怒不已,她帶着英氣的臉,這時候蒼白而憤怒。
“的确是約了。”柳景玉小心翼翼的道。
“太子妃知道我會過來,也知道如今這個時候曲側妃必然也會跟着我一起過來,所以……柳府的人就把曲側妃給推下了水嗎?”
劉藍欣手指顫抖的往一個方向指了指:“方才我們進府的時候,曲側妃身子弱走在後面,我急着過來先見太子妃,沒想到才離開曲側妃不遠,就發生了事情,曲側妃居然被你們府上的一個丫環給推下了水,我想請問太子妃,這是什麽原因,爲什麽容不下一個側妃?”
一個側府已經懷上身孕了,已經讓人震驚,而現在這個側妃被柳府的丫環推下水是什麽意思?
景王身邊的側妃懷了身孕,太子東宮卻沒人懷上,這是不是代表下一代的皇長孫出在景王府?
太子之所以能成爲太子,最初的原因就是因爲他是嫡長子,而今這個嫡子成了疑問,也就隻剩下 長子的名頭了。
現在這個嫡長孫生下來,會不會更得皇上的寵愛,這以後這皇位也可能因爲皇長孫的原因,落在皇王府?
站在一邊過來祭拜的衆人,有一些跟皇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立時聽懂了劉藍欣話中的意思,臉色沉重起來。
東宮的這位太子妃難不成真的做了這種事情?
這位太子妃性格善變,很多事都能做到極端,這件事情還真的說不準,誰知道她是不是覺得景王府的側妃搶了皇長孫的位置,直接下了手?
必竟這位之前還因爲生母的事情自缢過。
因爲生母的事情自缢,這在曆史上也從來沒有過,哪一朝哪一代的太子妃會做出這等丢人現眼的事情。
既然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現在這樣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得解……
“景王妃胡說什麽?”柳景玉也惱了,臉色一沉,“我方才正在跟越大人說起之前的事情,大家冰釋前嫌,,景王妃怎麽就說到曲側妃的身上,景王妃什麽時候帶着曲側妃過來的,我還不知道。”
今天出喪,又是太子妃的生母,來的人不少,就算不看在柳府的份上,看在太子東宮的份上,大家都會走這麽一趟。
來的人多,接待的人有些不夠,不過今天以祭拜爲主,有的人祭拜一下送上祭禮就走了,原本就不需要接待。
當然來的人多,亂的地方也多,柳景玉現在已經嫁入東宮,也不願意多管柳府的閑事,況且她身份不一般,有事也不會找她,對于一些事情她的确是不了解的。
“太子妃,我們王爺已經因爲您的事情……被關起來了,現在還得等着皇上重新問過……而今我們府上就隻有幾個弱女子,如果……太子妃真的容不下我等,我們願意死在太子妃的面前。”
劉藍欣憤怒之極,這話說的極淩厲,直指柳景玉要害了景王府側妃肚子裏的孩子,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弱勢而又悲憤的位置。
“景王妃,事情還沒有查問清楚,就說是我們府上所爲,是不是太武斷了?”柳景玉又急又氣,卻又不得不壓下心頭的怒意,免得劉藍欣又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如今景王府在風口浪尖,自家的東宮又何嘗不是……
劉藍欣招了招手,從她身後出來一個丫環,“撲通”一聲跪到了兩個人的面前,一五一十的把方才的事情說了 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