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忍不下這口氣,想了想之後帶着人去了東宮找太子妃,她就不信柳景玉會無動于衷。
聽聞劉藍欣過來,柳景玉很是詫異,兩個人基本上沒什麽來往,不管是太子還是景王,兩個人的關系都不好。
把劉藍欣請進來,雙方見過禮之後,分賓主落座。
“聽說柳夫人突然之間出的事情,不知道是哪裏不好?”劉藍欣看着一身素白的柳景玉,關切的問道。
柳景玉的神色很憔悴,眼眶微紅,看着就知道哭了好多次。
聽問,喉嚨暗啞的道:“母親……之前還是好好的,突然之間就去了,大夫說可能跟她的身體過虛有關系,在之前,母親因爲腿傷未好全,還有些痛,就用了點酒,想着喝一些,痛就沒那麽厲害。”
酒後傷身,有些時候是會突然之間出事的。
這種事情來的意外突兀,但誰也說不出什麽不對去。
用酒也算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比起突然之間什麽事也沒有,就一下子暴斃了,聽起來更真許多。
“太子妃查過嗎?”劉藍欣關切的問道。
“查過的,不隻我查了連太子也查過,但事實上……就是如此。”柳景玉眼眶又紅了起來,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聲音哽咽,“母親的腿傷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會痛的厲害。”
“原來如此,卻是我聽差了。”劉藍欣點頭。
“聽差了什麽?”柳景玉微微愕然。
劉藍欣低下頭,沉默了一下,忽然擡頭換了一個話題道:“太子妃知道我們府上的事情嗎?”
“你們府裏有什麽事情?”柳景玉道,她這段時間一直被禁足,外面什麽事情也不知道。
“我們王爺就要有子嗣了,曲側妃回了府,現如今在府裏養胎,柳夫人的一些閑言碎語還是她從外面聽來的。”劉藍欣道,唇角微微的勾了勾,看着心情不錯,但突然之間想起柳景玉現在的狀态,嘴角又壓制了下來。
“曲側妃懷了子嗣?”柳景玉很是震驚。
“是的,我們王爺說,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孫輩,是個有大福氣的,就算曲側妃之前有錯,因爲這個孩子在,這些都不成問題。”劉藍欣柔聲道,然後又歎了一口氣,眉眼彎彎,看着似乎是真的喜歡,“可惜這孩子不是我的,否則我們王爺會更高興。”
“你……還沒有生下子嗣,你們王爺就讓一個妾室生了?”柳景玉道。
“這事的确有些不對,但也是我們王爺早早的和我商量過的,曲側妃的身份雖然不顯,但她和王爺的情份也是由來已久的,我們王爺當時和我說了一些話……我覺得有理,就應顧下來,如今卻是好事一樁了。”
劉藍欣道。
這事還給過劉藍欣同意的?這話柳景玉半點也不相信,她和裴玉晟也差一點訂親,對裴玉晟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的,他當初一邊要和自己訂親,一邊還和曲秋燕兩個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那時候就看出他對曲秋燕不一般,而今嫁進來的劉藍欣,看着倒象是個不得寵的。
柳景玉以前覺得自己什麽都是好的,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容色,哪一件不是上乘,上一件不出挑,不管是太子還是景王,娶了自己都是他們的福氣。
而今卻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謬。
她自以爲比季寒月更出色,可太子一心一意想着的卻是季寒月,甚至因爲已經死了的季寒月,對季悠然還能高看一眼。
原本柳景玉不明白,但之後在皇後娘娘身邊嬷嬷的暗示中才明白,自己其實早早的就輸了。
在舍了景王嫁給太子的時候就輸了。
季寒月是死了,但她對太子一心一意,而自己因爲之前和景王議過一段時間的親事,在太子的心中,自己已經是不潔的了,又怎麽能比得上曾經的季寒月。
這一段時間,柳景玉被關在東宮府内,所有的權都被奪了,成爲東宮太子妃,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柳景玉思之再三,這才覺得自己和母親的可笑。
她們以爲自己可以挑撿自己的親事,卻忘記了不管是太子還是景王,又豈是她們能挑的?
這一點,她和劉藍欣是挺象的。
她議的是景王,最後推了景王嫁太子。
劉藍欣追的是英王,聽說還差一點入東宮,最後嫁了景王……
至于現在劉藍欣說她同意的,柳景玉是并點不信。
“那可要恭敬你了,這以後曲側妃生下的子嗣,就是景王府的長子,也是你的第一個兒子。”柳景玉道。
第一個兒子,縱然不是嫡子,對于景王來說都是獨一份的,況且還有景王的寵愛,比起眼前的這位景王妃,曲秋燕才是獨得寵愛的那一個,景王府雖然沒有先景王妃,但有這麽一個狐狸精在那裏,劉藍欣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劉藍欣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但随既點頭:“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隻要是景王的子嗣就行,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這事對于景王府都是好事。”
“的确是。”柳景玉臉色不變,也同樣點頭認同,心裏卻是咯噔了一下,一個子嗣雖然算不得什麽,但在這種時候,在太子府還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如果真的生下來是一個兒子,那就是皇上的第一個龍孫了。
有了這麽一個孩子,甚至可能讓皇上生出其他的心思……
“太子妃,外面的傳言不好聽,柳夫人明明是意外,卻讓人傳的如此,還是得控制一下,免得到時候還連累到太子妃的名聲。”劉藍欣又道,這話聽着又回到了之前引出話題的地方,像是就這麽一說。
“多謝景王妃告之。”柳景玉謝過。
兩下裏又說了一會話之後,劉藍欣告辭,并且表示要去柳府祭拜柳夫人,問柳景玉什麽時候也過去。
柳景玉表示後天上午會去。
若不是因爲她是太子妃,這幾日她會一直住在柳府,現因爲身份原因,多有不便。
待劉藍欣離開,柳景玉就帶着人去了裴洛安的書房禀報此事。
“曲側妃有身孕的事情,孤已經知道。”裴洛安已經從皇後娘娘那裏知道這件事情,臉色郁結。
“殿下,若真的生下一個子嗣……這可如何是好?”柳景玉不安的道,“何貴妃會怎麽做?皇上會怎麽想?”
“此事孤已經知道,太子妃還是準備一下先入宮吧!”裴洛安道。
“是!”柳景玉不敢多說什麽,低聲道。
退到門外,回頭看了看書房,神色沉重,她今日還要入宮去,這是早早安排下的。
莫影也在宮裏,她來探望曲太妃, 曲太妃的年紀大了,終究是身體不太好,莫影想過之後,把燕嬷嬷留給了曲太妃。
今日入宮,陪着曲太妃說了一會話之後,就看到燕嬷嬷匆匆進來,滿頭大汗。
“出事了。”一進殿燕嬷嬷行了禮後就焦急的開口。
“出什麽事了?”曲太妃一愣,問道。
莫影擡起水眸,神色平靜。
“太子妃在宮裏哭暈過去了。”燕嬷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事情還跟越大人有關系,說大理寺少卿越大人逼死了柳夫人。”
“不是說……突然之間得了急症嗎?”曲太妃詫異不已。
她聽燕嬷嬷說起過,大理寺少卿越大人,是小越氏的侄子,前一科的狀元和莫影以前是表兄妹關系,對莫影很是照顧。
“話是這麽說的,也是這個理,但據說這裏面還是因爲大理寺少卿上柳府查人,和柳夫人起了争執,當時還威脅要把柳夫人帶到大理寺去,柳夫人當晚氣不過,用了點酒,原本身體不好,這樣一下子就去了。”
燕嬷嬷急的臉色發白,“王妃娘娘這可如何是好?聽說皇後娘娘還派人去請皇上了。”
燕嬷嬷敏感的覺得這事鬧到皇上處,必然就是大事。
“無須緊張,這事……就算是這麽一說,這事也是公事,柳府中有北疆之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天了。”莫影緩緩的道,眼眸處一片幽然。
越文寒去的是公事,也是大理寺的公事,北疆的事情還沒有了,柳景玉去宮裏來哭鬧,倒是另有一番意思在裏面。
目地是什麽?
如果不是裴洛安在背後撐腰,柳景玉不敢到宮裏這麽鬧,那就是裴洛安想幹什麽?
這事鬧的再大,越文寒最多就是斥責降職,以裴洛安的身份要對付一個越文寒何必這麽大動幹戈?
所以,裴洛安想幹什麽?
安撫了曲太妃幾句之後,莫影又把燕嬷嬷打發出去打聽消息,這事很明顯還有後續,她一時也想不明白,但總覺得這事情裏面有問題,誰在裏面謀算什麽了?
燕嬷嬷出去打聽消息,莫影留在曲太妃處聽消息,燕嬷嬷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帶來的是另外的一個消息。
太子裴洛安也進宮了,甚至還爲此闖到了皇上的禦書房去,聽說是直接找皇上審訴,爲太子妃鳴冤。
這事更奇妙了,裴洛安對柳景玉如此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