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可能……在太子身邊……也可能跟北疆有些關系。”莫影低聲道,把之前奇烈皇子對她說的話重提了一遍。
她當時說的話固然有些遷強,但是奇烈皇子的反應也的确說明這件事情不簡單,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北疆二皇子……北疆長公主的兒子,這位北疆長公主很是強勢,之前也曾經嫁過人,但後來嫁的是一位中原過去的男子,溫文爾雅,氣質不凡……外人隻道是普通的世家子弟,秦王世子隐藏的很好。”
裴元浚牽着莫影的手,淡淡的道,睡鳳眼微微眯起,透着一股子懶散。
這位北疆二皇子的身份在他這裏早就不是秘密。
莫影 也是知道的,聽他這麽重申一句,眼眸蓦的一亮,長睫撲閃了兩下,“所以說……這個僧人就是當初秦國的僧人?”
“應當就是,必竟是舊主。”
“那他……這些護身份是什麽意思?”莫影對于軍中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的确是好的法子,這種東西,關注的都是内宅的人,誰也想不到……怪不得這麽多年還能在中原翻騰出浪花。”裴元浚道。
“那現在……”莫影沉默了一下,道。
“現在交給我吧,一個僧人……居然是一個僧人!”裴元浚笑了,笑容陰鸷中帶着些森冷,居然是一個僧人。
莫影安心的點點頭,這件事情她的本就是要交給裴元浚的,那不是她的能力能夠得到的地方。
“這個僧人……好象跟太子還有關系……”莫影欲言又止的道,牙齒輕輕的咬了咬唇角。
“太子犯的事情已經太多了。”裴元浚柔聲道,感應到莫影聲音的不穩定,伸出手挽住她的纖腰,“無礙,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不問如何,不追究太多,隻這麽一句,讓莫影心頭一陣酸楚,而後鼻子酸澀的幾乎要落淚。
許多事情……真的是瞞不住的……
可她終究沒有再往下說……
“王爺……”
“我在……”裴元浚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感應她這一刻的脆弱,垂落下的睫羽有着他自己也沒有查察的溫柔。
他一直是個冷情的人,但似乎現在不是了……
但也獨有她一人,也唯有她可以讓他不再那麽冷情,不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毀滅的。
她不可以……她是唯一的……
也是他唯一的救贖,如果這世上沒有這麽一個她,而今他也不是現在的他……
濃黑的睫毛下,眸色閃過一層淡淡的琉璃之色……
“怎麽沒有?怎麽可能沒有?”對牌散在地面上,被刨開之後居然什麽也沒有,奇烈皇子氣急敗壞的一甩袖子,桌上的碎片全被抄落在地。
“肖先生,是不是在輔國将軍的手中?”擡起陰鸷的眼睛,奇烈皇子冷冷的看着肖先生,問道。
确定玉片在淩安伯的手中,也是因爲輔國将軍的話,如果這還不是的話,是不是代表輔國将軍說了謊?
“這絕不可能,我們将軍對殿下如何,殿下應當明白,怎麽也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況且這東西對我們将軍也沒有用處,我們将軍也不可能把這東西給北疆太子。”肖先生眉頭緊皺的道。
這事情太意外了,他之前還和奇烈皇子看過,覺得那玉片真的就在裏面。
奇烈皇子之前的解釋是真的 這玉片對于他來說是很重要,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真的就隻是一個廢品,當初大周朝的人應當也是這麽認爲的,所以這玉片沒有被收上去,隻不過是當成了一件精緻的小東西收了下來。
“那現在怎麽會如此,玉片呢?”奇烈皇子煩燥的道。
“殿下,莫如再去淩安伯府找找?”肖先生提議道。
“再找?這一次找的時候遇到了太子,而且這次也是求了英王妃幫忙才能過去的,下一次又找什麽理由,總不能一再的表示對淩安伯尊敬有加,一再的要祭拜吧?這理由,你信還是他們信?”
奇烈皇子心情不好,往日對肖先生還算尊敬,這時候忍不住嘲諷道。
肖先生是輔國将軍的人,也是他護着北疆的人到京城的,表面上是軍方的人,因爲擔着護送的責任,也跟着住在使館處。
“殿下,您先冷靜。”肖先生勸道。
“冷靜什麽?這會還能冷靜下來?如果沒有這件東西,對于我來說,就是大事。”奇烈皇子難以保持平日的冷靜。
他百般算計,甚至不計較柳夫人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想找到這東西,回國之後,就可以拿這東西爲自己正名。
皇位傳承時,這件東西是必需的。
可現在居然……不在對牌中,之前不是說十拿九穩的淩安伯府的嗎?居然不是……怎麽會不是……
“殿下,您别急……”肖先生勸道。
“這種事情怎麽能不急。”奇烈皇子不客氣的打斷了肖先生的話。
肖先生尴尬不已。
“好了,還要再去一次淩安伯府,肖先生想法子吧!”奇烈皇子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
“可是……這事……恐怕不行。”肖先生不安的低下頭,他隻是一個幕僚,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幫奇烈皇子辦成這麽一件大事。
這事連奇烈皇子也費了那麽大的周轉,才從英王妃那裏找到突破口,他一個小小的幕僚,哪有這本事?
“聽聞輔國将軍和太子殿下關系不錯,不能從太子處下手?”奇烈皇子冷着臉逼迫道。
“這……這……”肖先生額頭上開始冒汗。
“怎麽,當初可以現在不可以了?那麽大的事情都能做成功,現在連淩安伯府的門都進不了?”奇烈皇子冷聲道。
“當時……當時還有東宮的側妃在。”肖先生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道。
往日的奇烈皇子是講道理的,今日的奇烈皇子是不講道理的,肖先生無計可施,隻能低聲下氣的解釋。
“當時還不是側妃吧,也就隻是一個淩安伯府的大小姐。”奇烈皇子心情不好,今天沒打算給肖先生面子。
“這……也的确是。”肖先生道。
“那就去想辦法……這事還得去淩安伯府一次,才能最後斷定。”奇烈皇子頭痛不已,萬事俱備,隻欠最後的東風了,可最後居然還是什麽都不是,這種感覺有多憋屈,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真的覺得對牌裏面有的,可偏偏什麽也沒有。
這對牌,也找過淩安伯府的下人問過,的确就是當初的一付對牌,一模一樣,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
“東宮的側妃已經死了。”肖先生解釋。
“死了?就算是爲了你們之間的聯系……貴國太子也不會這麽簡單的要了她的性命吧!”奇烈皇子不以爲然的道。
“可之前……之前說是自己投湖死了的。”肖先生頭痛不已。
“你不也說是聽說嗎?說不定就藏身在某處,肖先生還是多找找吧,必竟她還是你的遠房侄女,關系密切。”奇烈皇子心情不好,這會看誰都不順眼,有些話之前沒說,這會就忍不住沖口而出了。
季悠然是肖氏的女兒,肖先生是肖氏遠房的族親,雖然已經出了五服的了,但必竟還都頂着一個肖姓。
當然,之前季悠然也是不認識肖先生的,就算知道自己母親那邊有這麽一個人,也不會放在心上,雙方不可能認識,也沒見人見過,而最後兩個人搭上線,卻是因爲一個人……青雲觀主。
“莫如……我去問問青雲觀主?”肖先生極無奈的道。
“随先生的意思,先生神通廣大,連之前的事情都能參于在内,必然也不會覺得現在的事情是大事。”奇烈皇子嘲諷道。
他心情這時候暴燥不已,看什麽都不順眼,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劉藍欣最近的日子過的也不太好,雖然外面的事情和她沒多大關系,但她當日派去的人手,卻是沒有一個回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這段時間她一直坐立不甯,總覺得要有什麽禍事過來。
一大早,劉藍欣起床就心情不好,莫名的郁氣的很,把送茶水的丫環打了一頓之後,還是覺得心頭郁結,仿佛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實在忍不住了,派了個婆子到前面去打聽消息,哪料想婆子出去沒多久,就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了。
“王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婆子連滾帶爬的過來,還沒進門就大呼小叫聲來。
海花看了看劉藍欣陰沉的臉上,到門口厲聲斥責道。
“王妃娘娘……是真的不好了,側妃娘娘回來了。”婆子苦着臉道,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急巴了一下道。
“你說什麽?”劉藍欣的手按在了面前的白帛上,擡起的眼睛閃過一絲寒色。
“是……是側妃娘娘,曲側妃娘娘……聽說……聽說……”婆子結巴個不已。
“聽說什麽?”劉藍欣沒奈何聽她的話,用力的一拍桌子,厲聲的道。
“聽說……是……是懷孕了!”婆子大喘了兩口氣,終于把話說齊便了。
“不過是懷孕……”劉藍欣不以爲然的道,話說到這裏蓦的醒悟過來,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都說曲側妃懷孕了,王爺把曲側妃接了過來,這以後……這以後是要讓這位曲側妃重新回府了。”婆子慌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