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就沒聽奇雅稱贊過别的女子的容色。
“比景王妃何?”奇烈皇子問道。
“完全不能比,英王妃身邊的一個丫環跟景王妃相仿。”奇雅公主沒好氣的道,她總覺得景王妃要害死她,這會也不客氣的拿一個丫環跟劉藍欣比,把她完全放在一個和英王妃不相等的位置。
“差異這麽大?”奇烈皇子不太信。
“你以後若是有機會看到,才會明白以往書上寫的那種顔如玉、絕色傾城是什麽模樣的,其他女人終究少了幾分氣質、精緻。”奇雅公主想了想道。
最奇異的是氣質吧,精緻絕美的五官,加上清冷中帶着妩媚的氣質,這樣的容色放在那裏都是傾國傾城的。
這麽矛盾的氣質,奇雅公主覺得都是書上文人胡謅的,卻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麽一位。
“你啊,也學會了誇大其辭。”這話奇烈皇子半信半疑,也沒太放在心上,揮了揮手讓她自便。
祭拜的事情他得安排起來,既然這位英王妃答應了,這事問題就不大,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是英王一定要橫插一腳鬧出來的。
至于這位英王妃接下來和英王兩個怎麽鬧騰,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童玉貞在英王身邊,這是事實,英王想賴也賴不掉。
身正不怕影斜,偏偏這位英王的身子可是不正的……
“二哥,那位表姐如何了?”走了兩步,奇雅公主忽然停下腳步。
“能有什麽,什麽事也沒有。”奇烈皇子不耐煩的道,柳夫人那邊最近他都不想管,原本以爲柳夫人能幫得上忙的,沒想到現在弄成這副模樣,聽說柳府事情也是不間斷,這位表姐的名聲也沒有她說的好。
而今更是沒有半點用處,甚至隐隐要把他拖下水的意思。
他現在也無心處得柳夫人的事情,等他的事情了了再說,之前也傳話柳夫人那邊的事情可以稍稍暫停一下,她那邊的人手,原本都是父親派過來的,而今還是握在自己手裏用比較好。
當時派過來的人手不少,而今再尋回的卻已經不多了。
有的人不知道被柳夫人派到什麽地方去 了,有的人已經死了……
曲明輝是在第二天醒來的,他這一次喝的多,回來就是醉醺醺的,之後又吐了,洛氏讓人照顧着他,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的過來看兒子的情形,看到母親關切的臉,曲明輝哪裏還能呆得下去,隻推說去看祖母,帶着人去了青雲觀。
太夫人知道他過來,很是高興,但是對于當初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隻稍稍的提了一提,而後又把自己的猜測隐隐的說了。
有些事情,太夫人一直看在眼中,當初的小越氏,而今的英王妃。
她是老了,但不糊塗,齊國公府的态度也着實的奇怪了一些……
當然這些話她也是不能直接對孫子說的,隻隐隐讓他多注意一些……
曲明輝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多的可能,也吓了一跳,回來後就去西府找了曲明誠說了此事,正巧曲明誠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兩個人找了個地方,把各自打聽的話說了一遍之後,曲明輝當場就砸了一隻茶杯。
曲明誠還從來沒見自家大哥發這麽大的火過,吓了一跳:“大哥……”
“還在東宮?”曲明輝牙關咬的咯咯的響。
“自然是在東宮的,不在還能去哪裏?”曲明誠不明白曲明輝生這麽大氣幹什麽,這話其實不問他都覺得沒問題,不過最後還是去走了一趟,求一個實在話。
曲明輝的目光陰沉沉的,蓦的站了起來,沒理會曲明誠轉身就走,心裏恨惱難消,他的妹妹已經不在了,現在問起來居然還好好的在東宮,這是打算在一個合适的時候“死去”吧!
真是欺人太甚!
曲明輝如同困獸一般,他不知道要去哪裏,不敢面對母親關切的臉,更不願意母親在自己面前提起妹妹,他怕控制不住暴怒的把這事說出來。
父親……父親那裏也不行,父親爲人謹慎……往日又是一個道學的,這種事情跟他說和沒說,其實是一個理……
可如果不找他們,自己還能找誰。
上了自家的馬車,曲明輝居然覺得自己一無去處,心頭一片寒涼……
“大公子……”馬車夫在外面等了許久,不見有命令傳出,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去……周府。”曲明輝聲音暗啞的道。
他不知道去哪裏,也不知道要去向誰去,突然之間想起的唯有周錦若,很有一種想對她傾訴的感覺。
可最終,馬車也沒有進去,就在周府外面的一個路口,曲明輝讓馬車停了下來。
靜坐在馬車裏,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做?他答應了英王妃的,這件事情牽扯甚大,他不能說,可他又如何能做到平靜無波。
他真做不到,而今他更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周錦若……真的是那麽好嗎?
當初的相見很是美好,但真的隻是美好,真的隻是意外嗎?
“大公子,好象是周二小姐的馬車?”馬車夫忽然道。
曲明輝下意識的掀起窗簾,熟悉的馬車,的确是周錦若的。
周錦若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從他的馬車前面過去,那邊應當早着的趕路,沒注意到停在路邊的馬車。
他卻是聽得清楚,周錦若的笑聲從馬車裏傳出來,很是歡悅,聽着就知道心情很不錯。
鬼使神差一般,曲明輝開口道:“跟上去看看,别讓……發現了!”
這會已經是午後了,往日這個時候周錦若是絕對不可能出府的,她以前說過要去拜訪客人,上午去才是最合适的……
周錦若終于見到柳景玉了。
一進門,她恭敬的向柳景玉行了大禮,再起身的時候,看向眼前的柳景玉,不由的微微愣了一下。
眼前的太子妃和她想象中的太子妃完全不一樣。
這才多久沒見,現在的太子妃似乎老了幾歲似的,整個人透着一副子陰郁,再不是當初那個神彩飛揚的景玉縣君了?
也不是說具體改變了什麽,但就是有這麽一種感覺。
好在,這種感覺在柳景玉開了口之後就淡了下來,看着依然是端莊得體的太子妃,之前是她感覺錯了嗎?
“季悠然已經不在了,藥膏的事情其實不算什麽。”柳景玉開口道。
“娘娘,當初這件事情的時候,太子殿下也是在的,當時發了火,現在這件事情既然可能真的是藥膏的事情,英王妃的意思,總得讓太子殿下知道。”
周錦若溫婉的道。
柳景玉冷哼一聲,揮了揮手,屋内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隻剩下一個心腹丫環。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會跟太子說明此事的,此事既然已經過去這麽久,英王妃也沒受什麽傷害,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柳景玉不以爲然的道,這事她不在意,“你跟我說說外面現在一些關乎皇家、關乎北疆的事情吧!”
她關心的是這些,之前一直禁足出不去,周錦若過來,卻是最好了。
傳不傳話的,也就是走一個過場,這件事情随着季悠然的死,早就成爲了過去。
“娘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周錦若咬了咬唇,道。
“你和我的關系一向不錯,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有什麽話隻管說就是。”柳景玉溫和的笑道。
見她神色安然,周錦若稍稍安甯了幾分,看了看左右,左右就隻有一個丫環在邊上侍候着,周錦若自己也帶了一個站在身後。
“無礙!”柳景玉也看到了她的動靜,明白她在意什麽。
“太子妃娘娘,臣女許久沒見到太子妃娘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少,外面還有鬧刺客的事情,北疆使團處聽說亂成一團,英王妃最近卻是很好,臣女擔心英王妃找臣女翻舊帳,就想找太子妃娘娘說說此事,可是東宮的門禁太緊,臣女沒辦法,隻能找到柳府……”
“柳府……我母親有事?”柳景玉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最擔心的就果柳夫人,有些事情隐隐不安。
“其實也不算是有事情,隻是柳夫人……讓我替她送一封信,若是沒送過去,就……就把當初臣女和太子妃一起用藥膏的事情給張揚出來。”周錦若眼眶紅了起來,委屈不已。
當初那件事情還是太子妃要求的,她就隻是一個幫手,柳夫人不幫着瞞着反而要宣揚出來!
“母親……讓你送什麽信?”柳景玉從她的話裏聽出幾分事故,沉默了一下問道。
周錦若又看了看柳景玉身後的丫環,見柳景玉沒什麽反應,知道這是柳景玉的心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太子妃娘娘,那信……信是送往北疆使團處的。”
“什麽?”柳景玉的手顫抖了一下,幾乎按着桌角站起來、。
“是真的……臣當時也是吓壞了,可是……可是不送又不行,柳夫人居然用您和臣女的事情要挾臣女!”
周錦若慌亂的道。
她可以算計英王妃,反正英王妃不得寵,就算是真的英王妃,也不能跟太子妃相比。
可她不敢和北疆扯上關系,當初的靖國公府,聽說就是因爲這種事情覆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