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謙虛了,聽聞北疆最有名的就是各種奇藥,有着各種不同于中原的效用,二皇子這一次進京就不帶一些過來?”裴元浚唇角微微勾起,綻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俊美的眉眼看着很是溫和。
這話卻讓奇烈皇子不寒而悚。
北疆最的奇藥,是毒藥嗎?
北疆的巫祭另有一套醫治的法子,和中原的不同,一些生僻的地方長着的可能是一些要人性命的藥。
而中原的大夫不一定能識得。
“烈不太清楚這種事情……那些巫祭們懂得的,如果英王真的需要,下一次烈回了北疆,自當給英王送一份好的藥草過來。”奇烈皇子含糊的道。
“那就多謝奇烈皇子了。”裴元浚歎道。
短短幾句話,卻讓奇烈皇子背心處冒冷汗,裴元浚問起這些藥草的事情,當然不會是無的放矢,那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禮既然送出去,這接下來就得看裴玉晟的了,奇烈皇子不動聲色的看向裴玉晟。
裴玉晟低咳了一句,懷疑的看了看奇烈皇子,北疆的藥他雖然有聽說過,但也沒放在心上,王叔特意的提起,可見這事不一般。
隻是這會也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王叔,奇烈皇子當初在北疆的時候,就聽聞我們大周朝有兩大虎将,心裏很是敬仰,輔國将軍在邊境的時候已經見過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到了今城之後就很想去看看淩安伯府,祭拜一下這位曾經的建威将軍。”
“原本這件事情已經通行了,卻不知道哪裏惹到了王叔手下的人,還請王叔示下。”
不直接說是裴元浚的意思,隻提他的手下,這就表示有什麽事情大家好商量,回旋的餘地更大一些。
今天他們求到英王府上,隻是爲了讓裴元浚松口,可不是爲了讓裴元浚動怒的。
裴玉晟到現在也不明白爲什麽這件事情跟裴元浚有關系,難不成是弄錯了?王叔管其他的事情,他還相信,管淩安伯府的事情,他就不怎麽相信了。
淩安伯府跟裴元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吧?
裴元浚會管這種閑事。
“淩安伯府的事情?”裴元浚反問道,似乎品了品裴玉晟的話,看着神色不明,有些象是不清楚這件事情的起因。
“王叔是不是也不知道?”裴玉晟誤會了,當下氣憤的道,“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在暗中阻了奇烈皇子,不讓奇烈皇子祭拜淩安伯,居然還特意借了王叔的名頭,王叔,本王回頭就去查此事,若查出這事情背後是誰,絕不輕饒。”
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插手,現在又不是裴元浚了,除了裴洛安就不會是其他人。
裴元浚必然恨别人借他的名頭生事。
裴元浚忽然輕笑起來,俊美的容貌一下子活色生香起來,身子往後一靠,手交-合在桌上,手指随意的交扣了兩下,這才緩緩的道:“此事,卻是本王所爲,景王覺得……錯了?”
裴玉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英王,不知道烈哪裏做錯了,讓英王對烈不滿?”奇烈皇子恭敬的道。
裴元浚的目光落在奇烈皇子的身上,勾了勾唇微笑:“本王聽說奇烈皇子其實是貴國公主的子嗣?”
奇烈皇子心頭突突一跳,這件事情他到大周的時候,從未說起過。
甚至 不隻是大周,北疆那邊在起初他被立爲二皇子的時候,太子皇後一脈時不時的會提起,但之後就很少有人提了。
腦海中第一個感覺就是,有人把這事對裴元浚說了,是誰?
“烈的确是公主之子,我們北疆,就算是公主之子,也是皇家之人,同樣也可以成爲皇子,這事和烈要去淩安伯府祭拜有關系?”
奇烈皇子微笑道。
這事裴玉晟還真不知道,收斂起臉上的驚容,也多看了奇烈皇子二眼,如果奇烈皇子不是北疆皇正式的子嗣,那奇雅公主呢?
難不成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公主不成?
和親公主,雖然也有一些是宗室女,但是相比起正真的公主,這裏面的份量可是輕了許多。
裴玉晟之前一直沒有懷疑過這一方面,也是因爲奇雅公主和奇烈皇子兩個人一看就是親兄妹。
奇雅公主和奇烈皇子之間說話也很随便,若不是正經的兄妹,不可能如此放肆。
卻沒想過奇烈皇子在大周論起來,還真的不算是正經的皇子。
這麽一想,倒把注意力落在奇烈皇子身上,隐隐不滿,這件事情北疆對大周是隐瞞了的。
“奇烈皇子這麽敬仰淩安伯?”裴玉晟勾了勾唇,沒在這件事情上面追究。
因爲身份被直接點出,奇烈皇子更加的小心起來:“北疆之前雖然和大周是敵對,但北疆對于大周的幾位将領還是很尊敬的,特别是輔國将軍和建威将軍,這兩位将軍在北疆子民的心中,卻是大周國真正的勇士。”
“勇士?”裴元浚對他的形容覺得有趣,笑容看着雖然還算溫和,目光卻是猶如實質一般的落在奇烈皇子的臉上,讓奇烈皇子心頭不由的一緊,“沒想到北竟的子民居然還麽推崇大周的将士。”
奇烈皇子眼眸低了下來,掩去眸底的怒意,雙方是敵國之人,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就算是北疆人最推崇英雄,也做不到對一個敵國的将軍崇敬至此。
“烈原本是個不掌事的,北疆真正掌事的是大哥,對敵之事也是大哥一直在處理。”奇烈皇子低歎一聲解釋道,“這一次來大周,也是父皇看烈一直閑散着,替烈找了些事情做,比起大哥,烈對戰事一直知之甚少,隻是知道兩國交戰,對所有的百姓都不好。”
他隻是一個閑散的王爺,往日也不關心國家大事,對于戰事和對大周的敵視都沒那麽強,也因此對于大周的幾位将軍才會這麽崇敬。
這也算是給出了一個好的解釋。
“原來如此!”裴元浚懶洋洋的道。
“也是烈冒味了。”奇烈皇子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就這麽問一問,這倒也不算得什麽。
“不過……恐怕這事還是不太妥當。”裴元浚輕輕的敲着楠木的椅欄,道。
“爲什麽?”
“倒也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現在的淩安伯府,不方便二皇子這麽過去,一府的女眷,小伯爺又尚小,恐怕有不便。”裴元浚輕笑。
“隻是稍稍拜祭一番,烈會帶着妹妹過去,由妹妹和淩安伯府的女眷們交涉。”奇烈皇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公主去自是可以,但是奇烈皇子嗎……還是多有不便。”裴元浚笑道。
“小淩安伯雖然小,但烈也隻是稍稍拜祭,拜祭完之後,就離開,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奇烈皇子急忙道。
“這件事情……恐怕還得容後好好再議。”裴元浚道。
奇烈皇子心裏忐忑,強自鎮定心神:“那就麻煩英王殿下了。”
“無事,查一查便可。”裴元浚道,俊眸挑了挑,饒有幾分興趣的看向奇烈皇子,“聽聞二皇子還沒有正室皇子妃?”
這話閱讀的奇烈皇子心頭又是突突一下,急忙拱手道:“烈之前是有正妃的,隻是因爲……她出了一些事情,而今卻是沒有正妃的。”
“二皇子願不願意在這裏找一門親事回去?”裴元浚笑問道。
“若是有合适的,自是願意的,隻是前事讓烈很是傷心,可能也得隔一段時間再說,烈之前的王妃必竟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相伴了多年的,情份也與一般人不同。”
奇烈皇子歎了一口氣,神色哀恸,同時也表明奇烈皇子是個重情義的人。
“二皇子如此重情,更是難得,若是有合适的,本王必然替二皇子留心。”裴元浚道。
“多謝英王。”奇烈皇子一臉的感激,再一次道謝。
這事商量到這裏,暫時也是做不了定論的,隻能等裴元浚的這個“容後好好議議”,至少沒有當場回絕,也算是讓奇烈皇子稍稍放心了一些。
正事商量完,裴玉晟就帶着奇烈皇子離開,之後一起回了北疆的使者駐地,自從出了刺殺的事情,北疆使者的駐地看護的更加嚴實了。
裴玉晟把人送到了駐地之後,也沒多留,轉身帶着人離開。
奇烈皇子目送着裴玉晟離開,這才轉身回了正屋,待得坐下,臉色陰沉了下來。
“殿下,如何了?”肖先生已經在屋裏等着他,看到他進來,上前行禮後問道。
“還要再議。”奇烈皇子用力的一拍桌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殿下請息怒!”肖先生急忙勸道,知道他是在英王處受了氣。
他當初在邊境的時候,就知道英王嚣張起來,誰的面子都不會給,别說是奇烈皇子,當初輔國将軍的面子,他同樣也沒給,否則這時娶輔國将軍女兒的就是這位英王了。
将軍費盡心思,小姐那個時候也是不顧女孩家的面子,可最終的結果是這位英王軟硬不吃。
比兵權,自家将軍可以比得過任何人,獨獨比不過這位位英王,比恩寵,皇上對自家将軍向來信任,但對這位英王就隻能說是恩信有加,甚至于比對自己的兒子還看重,曾經将軍也有一此猜想,但最後發現都不是。
皇上和老鄖郡王妃不可能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