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英王的性子又是如何,别說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幕僚,就算是輔國将軍在這裏,對上英王的時候,也得陪着小心。
其他的官吏或者會在意輔國将軍手握重兵,英王卻不會,他現在雖然在京城,但邊境上的兵權比起輔國将軍隻有多,而且名義上輔國将軍也是受他節制,憑着一個大将軍王,就比其他的将軍更高一層。
“隻能我去?”奇烈皇子問道,他有不得不去淩安伯府的理由,這個理由對于其他人都是說得過去的,但是對于英王卻不一定夠格。
“隻能靠殿下了。”肖先生苦笑道,這事跟英王沒有關系,但現在英王強勢出手,奇烈皇子也隻能接了。
屋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奇烈皇子越想這事越不簡單,那個女人莫不是真的變了心,覺得跟着裴元浚的出息大,最後就把事情跟裴元浚說了一些出來,以求得裴元浚的恩寵?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這個女人他卻是留不得的。
現在什麽也不知道,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就算是想問一時間也問不出,奇烈皇子一個頭兩個大。
“殿下,莫如先去拜防一下英王殿下,您當初進京的時候,是英王代替大周來接的您,之後雖然接觸的不是他,但您做爲北疆的皇子,代替北疆感謝一下英王也是應當的。”肖先生見他愁眉難解,替他想了一個法子。
“行。”奇烈皇子沒有其他法子,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
當初他還覺得不必直接跟裴元浚接觸,還是很滿意的,現在才發現這位英王若是想伸手,自己還真的沒什麽辦法。
“你們大周這邊……就真的沒有人能治得了他?”奇烈皇子皺眉抱怨。
“好象是沒什麽辦法,皇上……一直對英王信任有加。”肖先生的聲音不自覺的壓低了幾分。
“爲什麽?難不成真的是老鄖郡王妃?”奇烈皇子沒好氣的道,他的事情辦的好好的,要以說是萬事俱備了,突然之間就不成行了,心裏如何不惱。
外面有傳言老鄖郡王妃和皇上之間有什麽的傳言。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将軍之前就曾經說起來。”肖先生搖頭道。
奇烈皇子站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狠狠的罵了一句後,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肖先生,你就沒有其他渠道知道這事?”
奇烈皇子目光不善的看着肖先生:“當時看到先生的時候,先生的消息不是很靈通的嗎?連那樣的事情都辦得下來,而今這種小事怎麽就不行了?”
肖先生的臉色一白,臉上露出幾分,恐懼,急忙搖手:“殿下,切莫說這樣的話,這種事情也不是……我之功,不敢奪天之功。”
“肖先生,你也太膽小了,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太子都不在意了,你怎麽還在意?”奇烈皇子嘲諷的勾了勾唇,不以爲然的道,“大周國的太子……呵呵……還真是蠢啊!”
這話肖先生沒敢接,也不知道怎麽接。
他是大周國的将軍手下的幕僚,從一定的意義上來說,裴洛安也是他的主子,說着主子的壞話,就算是表面上的,也讓他不安,特别這裏還是京城,就在裴洛安的眼皮底下。
“那個……什麽側妃……死了?”奇烈皇子又問起另外的一件事情。
“是真的死了。”肖先生肯定的道,這事他暗中查過。
“真是可惜啊,否則這一次可能就派上用場了。”奇烈皇子道,然後心裏又湧上一陣子煩意,原本說好的人或者事情,一進京城怎麽都變了卦 ,這大周的京城和他想象中的不同,現在更是是因爲裴元浚,多了許多的不便……
不過,這淩安伯府,他是必然要去的……
奇烈皇子是跟着裴玉晟上門的。
在外面等了許久,才看到英王府的内侍出來,笑嘻嘻的帶着他們進去。
奇烈皇子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裴玉晟的臉,見他臉上毫不動怒,顯見得等這麽久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
“吉海,王叔現在在哪裏?”裴玉晟問道。
吉海一邊引路一邊道:“就在外面的書房裏。”
“英王妃回府了,王叔還這麽一心爲公啊!”裴玉晟感歎道。
“這事……奴才可不知道。”吉海打了個哈哈。
裴玉晟也沒難過他,“英王妃現在也算是認祖歸宗了,王叔也少了不少的麻煩。”
曲府以及曲氏一族的麻煩事情還真不少,之前一再的鬧出的事情,裴玉晟都覺得憋屈,這些事鬧的……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
也幸好這位英王妃身體不好,不然可就不會這麽簡單的讓她過去的。
這麽一想,忽然覺得這位英王妃的命格還真的不錯,怎麽看都是命好的,但凡當時她的身體是好的,必然會被裴元浚遷怒。
裴玉晟從來不覺得裴元浚的脾氣會好。
“景王殿下說笑了,我們王爺從不理會這種事情。”吉海笑道,他是裴元浚身邊的貼身内侍,當初還是從宮裏跟出來的,自小就是服侍了裴元浚的,他的話必然就是裴元浚的意思了。
“你們王妃現在身體如何了?”裴玉晟又道。
“已經好了許多了。”吉海含糊的道。
“那就好,本王的王妃原本要過來探病的,隻是那日從青雲觀回來,也有幾分不适,等過一段時間,讓她過來給英王妃探病。”裴玉晟笑道。
奇烈皇子心頭一動,他一直默默不語隻是在觀察英王府,這一次能請到景王幫忙,也是因爲雙方都有這個意思結親,雖然這事現在還在商量中,但雙方其實都是知道的。
有些事情請景王還是方便了一些的。
但是景王妃?聽自己妹妹話裏的意思,景王妃是最讓人懷疑的,她好端端的去青雲觀做什麽,又在青雲觀裏住了一個晚上,這個女子真的就是無害的嗎?
進京之前,他是把這位景王妃劃到可以用的一部分人中,現在看起來卻是未必,女子的嫉妒之心,他是不清楚,但他也不會忽略自己妹妹的話。
這位景王妃如果真的不得用,他也不會客氣,最多給她留一條性命,至于其他的,卻是沒有了……
“多謝景王和景王妃挂念,其實我們王妃是真的好多了,他日讓我們王妃去景王府探病。”吉海笑着客套了一句。
說話間,已經到了書房的門口,吉海往邊上一讓:“景王殿下,二皇子,請!”
裴玉晟和奇烈皇子對望了一眼之後,微微一笑,大步進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裴元浚并沒有在看桌上的文案,懶洋洋的斜靠在那裏,眼眸微合,看着似乎睡着了。
吉海進來,上前兩步,走到裴元浚的身邊,低聲喚道:“王爺……王爺,景王殿下和北疆的二皇子來了。”
裴元浚的眼眸動了兩下,而後眼睛緩緩的睜開,看了一眼面前的兩個人,似醒非醒的輕哼了一聲。
奇烈皇子想象過裴元浚許多樣子,殺氣騰騰的,兇戾的,還有陰沉暴虐的,就是沒想到看到此時的裴元浚,居然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形容之間透着幾分慵懶和随意,可既便才睡醒的樣子,手微微一擡,盡顯世家之子的貴氣和優雅。
“本王等的都困了,兩位才來。”
兩個人急忙上前行禮。
裴元浚搖了搖手,示意他們兩個一邊坐下,下人送上茶水。
喝過一口之後,裴玉晟先開了口:“王叔,奇烈皇子特意過來拜見您。”
“見本王……何事?”裴元浚懶洋洋的道,拿起面前果盤裏的一顆葡萄,扔入嘴中,漫不經心的問道。
“原本之前就想來拜見的,但聽說府上事情也多,不敢冒味。”奇烈皇子陪着笑臉道,“些些薄禮,聊表心意。”
跟在他身後的一個侍衛上前,呈上禮單。
吉海下來接過,然後送到裴元浚的桌上。
“二皇子客氣了……”裴元浚淡淡的掃了一眼,“這些東西,許多看着倒有幾分眼熟,本王在邊境的時候……也是偶有所得。”
一句話,奇烈皇子臉色暴紅,不是羞的,是憤怒的!
這份禮單上面的東西,都是他精心挑選的,都是他們北疆的精品,其他地方不可能有這麽多,或者根本就是沒有的。
在裴元浚這裏卻是早早的就有了的,怎麽會有的,不就是早早的從北疆那裏搶來的。
“讓英王見笑了,北疆之地,一直寒涼,難得有什麽好的東西。”強壓下這股怒氣,奇烈皇子反應也極快,立時恭敬的道。
“王叔,雖然北疆比不得中原,但一些東西還是我們中原沒有的,侄兒比不得王叔見識多,看着都像是好的。”裴玉晟忙幫了一句話,算是解了兩下裏的尴尬。
“東西倒是不錯,隻是本王聽說北疆最好的東西,這裏卻是沒有,莫不是二皇子舍不得?”裴元浚挑了挑俊眉,問道。
這一下,連裴玉晟也回頭看向奇烈皇子,心裏暗暗的怪責這位北疆的二皇子,有什麽好的隻管往裏送,隻要讓裴元浚滿意了,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
隻是去淩安伯府去拜祭一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怎麽就讓自家的這位王叔上了心,還阻了奇烈皇子的行程。
這位北疆的二皇子也是,明明說的是不管如何也會讨得英王松口,卻偏偏沒有拿出最好的東西過來。
送禮送的不是最好的,而且還讓人家指出來,這是最尴尬的事情。
裴玉晟都覺得丢了臉面,心頭有幾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