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柳夫人有關系,柳大人一時間還說不清楚。
“這事跟我們府上……沒關系!”他含糊的道。
“跟我們府上沒關系,爲什麽一而再的找我們府上的事情,北疆之人似乎都願意到我們府上躲着,難不成這府裏有什麽吸引他們過來不成?之前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若是長此以往,會不會讓人發現更加了不得的事情?”
花氏戰戰兢兢的道,有一些口不擇言,若是往日必然會換來柳大人的喝斥。
但今日不同,之前在柳夫人的院子裏等着柳夫人回來的時候,柳大人就想的很多,想到慌亂處,甚至有種要把柳夫人掐死的沖動。
如果真的有關系,那可真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不但女兒救不了自己,連女兒也保不住,這太子妃之位如何坐得穩?
但如果說什麽關系也沒有,細想起來自家府上的事情,跟北疆那邊總是有些牽扯,方才柳夫人去的地方,她也一字未說,隻說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這理由柳大人是半點沒相信。
隻恨齊謝嬌這個女人半點真話也不跟自己說,以至于害得自己這麽被動。
一時間更是心亂如麻。
眼前的美妾,話說的雖然有些過了,但未嘗不他心頭所想。
見柳大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花氏主動靠了過來,帶着幾分瑟縮:“大人,您是妾唯一的依靠,若是沒了您,妾和孩子可如何是好?妾沒有好的身家背景,唯一的依靠就是大人,大人您可一定不能出事,若出事……”
“我不會有事,你放心。”
“那大理寺的人……怎麽會過來,若不是有什麽證據,大理寺的人應當不會随便到我們府上來查人,大人和夫人再不是,也是太子妃娘娘的親生父母,從來沒聽說過會有人去太子妃娘娘娘家這麽查的。”
花氏憤憤不平的道,然後又拉了拉柳大人的衣袖:“大人,這裏面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不過大人一時不清楚,聽說外面北疆使團遇刺的事情鬧的紛紛揚揚的,妾身邊的丫環去外面買東西的時候,都聽說了。”
“外面都在傳?”柳大人随口問道。
“可不是,說的可讓人害怕了,說隻要絞和進去的,不管是什麽人,哪一家的府上,都要一查到底,絕不放手,市井之言還說這一次……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花氏誇張的道。
柳大人越想這真實的後果就越慌,齊謝嬌真的沒什麽事嗎?她不會真的攪和到北疆的事情裏去了吧?
花氏跟着柳大人多年,對于柳大人的情緒最是拿捏的到位,否則也不會在外這麽多年,還給柳大人生下一兒一女。
比起不把柳大人放在眼中的柳夫人,花氏對于柳大人還是很了解的。
一看柳大人的樣子,就知道這裏面有事,眼睛轉了轉,又柔聲道:“大人,您方才從夫人處回來,是不是夫人說了什麽惹您生氣了?您别生氣,夫人是齊國公府的嫡女,自小就是捧在掌心長大的,若是您讓夫人不高興了,可是會惹到齊國公府的。”
說着臉上又有幾分驚慌。
柳夫人之前偷偷出去花氏并不知道,但後來柳大人過去,那邊鬧的事情挺大的,她又豈會不知道。
故意這麽說,當然不是爲了幫着柳夫人,而是提醒柳大人,現在的柳夫人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柳夫人了,齊國公府和柳府幾乎是絕了交情。
說是嶽家,這一段時間再沒有來往過。
除了柳大人自己送上門去,基本也就是走個過場,招待也冷淡,仿佛兩家并不是親密至親似的。
齊國公府?
柳大人心頭一動,下意識的握緊了花氏伸過來的手,心頭突突的跳了起來,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他怎麽忘記了齊國公府。
真是該死!忽然之間他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麽了……
對,就是齊國公府,就是齊國公府的态度,這态度他一直覺得解釋不通,齊謝嬌爲什麽要害齊國公夫人?之後又是怎麽的鬧出這種大事的?齊太夫人爲什麽對女兒也冷落了下來,老國公爺甚至對齊謝嬌不聞不問。
太子妃大婚,那麽大的事情,齊國公府的态度比之一般的府邸還不如,這裏面有什麽不成?
是不是齊國公府發現了齊謝嬌有問題,這才故意的疏遠齊謝嬌,甚至連太子妃的面子都不顧,如果是這個樣子,齊謝嬌的問題必然很大,大的讓齊國公府抗不下來,甚至可能連累齊國公府……
那這事……必然是……大事……
“表姐處有了麻煩?”奇烈皇子皺了皺眉頭,聽婆子說完不悅的道,“她一直在京城,之前也說對于京城的一切了如指掌,說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現在怎麽弄成這麽一副樣子?”
“二哥,果然一切都是她虛化的,她就那麽點本事,連個齊國公府也玩不轉,還說其他。”奇雅公主不以爲然的道。
她是真心看不上柳夫人。
“你别胡說。”奇烈皇子斥責道。
奇雅公主最近的日子也不順,那天差點就死了,這會被指責後蓦的怒了:“哥,我有沒有胡說,你最知道!原本說好的,我們這一次進京,暗中有她護着會比較好一些,可你看看現在……她自己弄不好不說,還可能連累到我們。二哥,我不許你去幫她。”
奇雅公主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最後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當初居然派人找到她,還把人手派到她身邊,你看看現在,我們的人手因爲她損失了不少,她那個柳府,現在幾乎要成爲衆矢之的了,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找上柳府。至于她嫁的那個夫婿,也真是沒用,之前還是尚書,看看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
奇烈皇子的臉色陰沉了幾分,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的确是這個理。
他初到京中的時候,的确也是想借了柳夫人之力的,當初父親不餘餘力的扶持柳夫人,也是爲了今天,可偏偏他到京城之後,看到的和聽到的,和柳夫人之前寫信給自己父親時的差的太多。
也是因爲柳夫人之前的信,讓奇烈皇子和他的父親以爲柳夫人在京城之中,幾乎可以爲所欲爲。
女兒是太子妃,娘家是齊國公府,嫁的還是最有前途的尚書,和皇後娘娘也交好,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都高高的盤據在權勢之上。
可現在看看……這叫什麽事情……
齊國公府和柳府的姻親關系幾乎沒有了,聽說這還是當初一件意外引起的,具體如何說什麽的都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柳夫人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後惡了齊國公府的,之後兩府的關系就幾乎斷了。
柳尚書就不用說了,那個男人在奇烈皇子眼中,就是一個沒什麽大用的,已經上去了,居然還能一摔再摔,甚至還落到了這種地步,而就是這麽一個人,當初柳夫人把他誇得地上沒有,天上也是獨一份的,說他年少英俊,更有可有出閣入相,成爲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
而今看來……就這……
而讓他們都寄于厚望的太子妃,聽說她在未嫁之前就得太子和景王兩個人的愛重,兩個人爲了她甚至還一直做對,雙方争的不隻是以後登上的那個皇位,還有柳景玉……但是現在呢?
不說景王妃,就連病弱的英王妃,看着都比這位太子妃有面子許多。
至于說當初柳夫人自我标榜的那些雙方都看中柳景玉的話,更是一個笑話。
“二哥,就讓她自己去吧,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們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但至少還算安穩,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查訪,可如果真的和她扯上了關系,這事……就說不清楚了,況且……”
“況且什麽?”奇烈皇子問道。
“況且這件事情……真的跟她沒有關系嗎?”奇雅公主咬了咬牙,恨聲道。
“你别胡說,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的,我們出了事情,對她有什麽好處。”這話奇烈皇子頗不以爲然,搖了搖手道。
“哥,不是你出了事情,是我出了事情,我如果出了事情……景王妃和英王妃可能都會扯上關系,那麽最有利的會是誰,是她那個沒用的女兒太子妃吧?”奇雅公主一直堅持那天是有人故意害的是她。
她是真的差一點點沒命。
她覺得那天的人就是來要她的命的。
還是因爲宮裏發生的事情,跟景王妃和英王妃可能有關系,或者說隻有一個人有些關系,現在她拿捏不準,但這不妨礙她對所有人都懷着戒心。
太子妃如何,她是不知道,她隻知道這位太子妃是不得寵的,不得皇後娘娘歡心不說,連太子的心都抓不住,聽說太子有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之前的那位太子妃,從來沒現在的太子妃什麽事情。
至于說當初太子和景王兩個對柳景玉鍾情,甚至兄弟兩個還争搶不已,那就更是一個笑話,景王當初一心一意求娶的可是景王妃,當然這也不是說景王妃得寵,得寵的是曲府的三小姐,如今的英王妃的姐姐。
奇雅公主這幾天把這三家王府之間的恩怨情仇打聽了個清楚,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明面上是這個樣子。
奇烈皇子又沉默了,奇雅公主的話雖然難聽,但他這幾日考慮的也是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