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
“王爺,聽說北疆使臣處發生了事情,妾身怕王爺牽扯在内,過來問問此事。” 劉藍欣柔聲問道。
“王妃可真是消息靈通。”裴玉晟的目光落在劉藍欣的臉上,審視了半響,才緩聲答道。
“外面現在都在傳,妾身身邊的婆子方才去街上買絲線的時候聽說的,妾身怕出事,特意過來問問。”劉藍欣柔聲道。
“王妃什麽時候喜好針線了?”裴玉晟沉聲道。
“妾身的針線雖然不太好,但基本的還是會的,妾身覺得比起英王妃,妾身的針線也算不錯的了。”劉藍欣笑道,好象沒發現裴玉晟的審視。
兩個人雖然同樣有眼疾,但曲莫影是自小就有的,之後的針線不好也是正常,劉藍欣是因爲在邊境長大,那一處地方原本就不太注意這些女紅之類的,不過她後來遇到了童玉貞,這些方面還是拾掇起一些。
雖然不是很出色,的确基本的一些還是有的。
不過在平日裏,劉藍欣針線做的并不多,可見心裏也是不喜的。
“聽說王妃去了青雲觀住了一晚上?”裴玉晟問道。
“那日出行的時候,還跟王爺說起來,王爺日理萬機,莫不是忘記了?”劉藍欣坦然的笑道。
這事的确是說起過的,裴玉晟當時也沒放在心上,他晚上很少留宿去劉藍欣處,對于這種小事,也是搖了搖手,表示知道了。
“王妃去青雲觀見了誰?”裴玉晟繼續問道,視線一直緊緊的盯着劉藍欣。
“見到了英王妃,還和英王妃說了會話,英王妃的身子比之前好了許多,妾身既然去了,自然得去探探病,第二天就回來的。”劉藍欣早準備着,聽裴玉晟這麽一問,沒有半點“隐瞞”的道。
說完之後疑惑的看向裴玉晟:“王爺,莫不是這裏面有什麽問題不成?是出了什麽跟王府有關的事情,讓王爺對妾身這麽盤問?”
“奇雅公主差一點出事情,你應當也知道了吧?”裴玉晟搖了搖手,示意沒出什麽事情。
“這事……妾身的确是知道的,這件事情難不成王爺覺得跟妾身有關系?妾身……怎麽可能有這麽多人手調動?”
劉藍欣委屈的眼眶紅了起來,用帕子在眼角輕輕的抹了抹,“王爺若是不信,隻管去查,若是查到跟妾身有關系,該怎麽樣妾身都受着。”
“跟王妃……沒關系?”裴玉晟神色古怪的問道。
“跟妾身沒關系。”劉藍欣點頭,“王爺相信妾身有這麽大的能力,可能做下這樣的事情嗎?”
裴玉晟的确不信這事是劉藍欣做的,雖然劉藍欣不喜歡奇雅公主,但也沒能力把這件事情搞這麽大。
那麽多的黑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劉藍欣手下怎麽可能藏了這麽多人,就算是輔國将軍送到她手邊的,最多也就幾個人。
所以,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
見劉藍欣一臉的茫然,又外加着幾分委屈,又想想自己是真的受了裴洛安的影響,覺得跟後院有關,這很可笑。
“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就最好,本王怕有人往這個方面查過來,必竟當時遇難的是奇雅公主。”
裴玉晟的臉色和緩了下來,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劉藍欣坐下。
“什麽……誰會這麽想?”劉藍欣臉色微白的上前一步,慌張的咬了咬唇,“是……誰要對付景王府,要對付王爺嗎?”
“不知道。”裴玉晟揉了揉眉心,眉心處皺紋打結。
這事到現在他也弄不清楚前因後果,也不明白爲什麽要人要行刺北疆的使臣,是爲了和談還是真的爲奇雅。
頭疼不已。
“王爺,這件事情雖然您不知情,但可能會有人牽扯到您的身上,牽扯到妾身的身上,王爺還是早早的打聽清楚,若是有什麽當時落下的證據,也可以洗清王爺和妾身的嫌疑,免得那些人說什麽不好聽的,傳到皇上的耳中,對王爺不利。”
劉藍欣一副爲裴玉晟着想的樣子,神色之間越發的不安。
看她慌亂的樣子,裴玉晟心裏也越發的不安,他可以肯定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也知道别人都會懷疑是他做的。
如果父皇也是這麽想的,就不好了。
“你先下去吧,本王自會讓人盯着衙門。”裴玉晟心神不定的道。
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省心,他同樣也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連自己的王妃都懷疑了,更何況其他人。
“是,妾身告退,王爺要小心行事。”劉藍欣柔順的點頭,向着裴玉晟行了一禮之後,退了出來。
站到門外的時候才長長的 出了一口氣,方才的應對,她雖然是早早 的準備的,但是被問的時候,還是心頭慌亂。
出了這事,景王必然會問自己,那還不如自己先過來,至少掌握了主動。
這件事情也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是派了人手的,行刺奇雅公主的就是她的人手,但也隻是三、四個罷了 ,那來那麽多的黑衣人,而且還把整件事情鬧的這麽大,差一點點北疆的奇烈皇子都遇了害。
聽說刺客還沖到了奇烈皇子面前。
劉藍欣肯定那不是自己的人?難不成是父親暗中的安排,可是父親往日對自己說的并不是這意思……
自己讓刺客扔下的耳環,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莫不是沒人發現?這可如何是好?
奇雅那個賤人沒事,耳環也沒有撿到,這一石二鳥的計劃是全失策了?
眼下這個時候,她還不能讓人去找自己的人,景王有些懷疑自己,自己在府裏不能輕舉枉動,現在隻能等消息。
心急如焚,到底是哪裏出了錯,這裏面又有誰攪和了自己的事情,或者說誰知道了自己的計劃?這接下來會不會影響到自己,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的後續可能會連累自己……
劉藍欣在景王府坐立不甯,又不便再去向裴玉晟打聽消息,曲莫影在青雲觀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裴元浚被匆匆的召了回去,這時候已經離開有一陣子了,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必然會召裴元浚進宮。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劉藍欣,劉藍欣拿了自己的耳環,很明顯是爲了對付奇雅公主,借着自己的名頭刺殺奇雅公主,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都跟她沒有關系。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番舉動,并不難猜……
“王妃,越大人傳消息過來了。”安冬從外面進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高興的道。
“怎麽說的?”雨春笑着急切問道。
雨秀替安冬倒了一杯溫水,安冬接過大口的喝下,然後謝過雨秀,之後才向曲莫影禀報:“王妃,越大人說,這上面的字體……是‘秦’字,這件案子現在已經被西獄接了手。”
單獨一個“秦”字,其實并不需要這麽大張旗鼓,但如果是這個“秦”字和當初的“秦”字有些象,那就是大事了。
三王之亂中,秦王一系的人?
三王之戰過去這麽久了,今天居然又翻了出來,更何況還是一個“秦”字。
大周的一些人知道當初的秦王的世子逃到了北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二皇子就是秦王的血脈,是秦王世子的兒子。
這事牽扯的太大,表面上是刑部的京兆尹在處理這件事,但其實已經移交到大理寺和西獄,大理寺在明,西獄在暗。
事情一下子鬧的這麽大,許多人想掩都掩不住了。
“查到齊國公府了嗎?”曲莫影長睫撲閃了一下問道,當初這對耳環落到她手裏之後,她就對裴元浚說起過,裴元浚着手查了一下,發現這套首飾的确是宮裏退還給齊國公府的,也算是齊國公府過了明路的首飾。
原本齊國公府的太夫人是要送給柳景玉的,但之後替柳景玉陪罪送到了曲莫影的手裏,這冊子之前已經記錄了送往柳府,這冊子就落到了裴元浚的手中,曲莫影還是見過的。
之後聽聞這冊子重新送回去了……
“主子放心,這耳環已經的記錄上……從來就不是您,依舊是太子妃,當初冊子送到爺的手中,爺讓人仿了一本,之後齊國公府寫的送給您的記錄就寫在那本仿的上面,而今爺又讓人把原本送了回去。”
安冬笑着解釋道。
按齊國公府的記錄看,這東西現在就是在柳景玉的手中……
這條線過去,有些事情就會翻出來,沉默了三十幾年前的案子,小越氏的生世之謎,會慢慢的翻開。
這件事情其實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齊國公府太夫人的意思,但這一點,其實不足爲慮,齊國公府太夫人一心一意求的從來就隻是富貴,眼下的這種時候,她也會做出最“合适”的決擇的……
“王妃娘娘,青雲觀主派了人過來,請您過去。”門外傳來一個婆子禀報的聲音……
曲莫影站了起來,算算時間,這位青雲觀主也應當過來請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