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奇烈皇子看了看肖先生,轉身往當中的椅子前過去,坐了下來。
“若英王真的要動手……也不會到現在,而且當初的親事……更不會結的這麽勿忙,一個沒有助力的王妃,不但沒有任何助力,而且還是一個拖累他的王妃,他也這麽娶了,可見他……也是一個鼠目寸光的,見識不夠。”
肖先生嘲諷的勾了勾唇,頗有幾分不屑,雖然他的身份比不上英王,但在他看來英王還是蠢的,嚣張一時又如何,待皇上大行之後,這天下還有誰能容得下他,到時候再想起來圖謀,可就真的晚了,“鮮花烹油,看似花團錦綴,未來如何……還真不好說,況且……”
肖先生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就算他以後又有了這種想法……也來不及了,時不我待,有時候機會過去了,就不可能再抓住!英王終究還是識淺了。”
奇烈皇子沉默了一下,終究點了點頭,認同肖先生的說法。
兩個人正說話間,一個人忽然撲了進來,門口的侍衛眼疾手快的一伸手,劍抵住了來人的喉嚨……
“殿下,不好了,有人刺殺公主。”來的是奇雅公主身邊的貼身丫環,這時候被劍指着一動也不敢動,隻慌亂的驚叫道。
“奇雅?她現在在哪裏?”奇烈皇子一愣,站了起來急問道。
“就在……後面,公主受傷了,公主受傷了。”丫環吓的大哭起來。
奇烈皇子一跨步就想出去,卻被肖先生一把拉住,“殿下,現在局勢未明,您這個時候不能出去。”
“奇雅她……”奇烈皇子急道。
“殿下,您别急,不管如何,您才是最重要的,派侍衛過去把公主接過來就是。”肖先生冷靜的道。
奇烈皇子停住腳步,揮了揮手,二個侍衛沖了出去,留在這裏護着他的侍衛,都是功夫最好的,屋子裏面也不多。
丫環領着侍衛出去,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
奇烈皇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煩燥的在原地踏了幾步:“肖先生覺得是不是大哥的人?”
“這個……不太好說,得查過再說。”肖先生苦笑道,這話他不敢說滿,這事太突然了,原本想着不可能有人在這個時候對付奇烈皇子的,可偏偏人就來了。
丫環出去沒多久,就扶着奇雅公主過來了。
往日打扮的精緻的奇雅公主現在慌亂的,衣裳看着也是随意的披上去的,隻稍稍的束起,捂着胳膊,上面有血迹,頭發零亂、打結的垂落着,有幾絲還掉到了前面,不象是一位公主,更象是一個逃出來的難民。
“二哥。”看到奇烈皇子,奇雅公主一把推開丫環,大哭着撲了過來。
奇烈皇子伸手扶住了她:“怎麽會事,你受傷了?”
“二哥,有人要行刺我……有人刺殺我……二哥……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想起方才的場景,奇雅公主後怕不已。
她當時就在院子裏睡覺,忽然聽到外面的動靜,起來查看的時候,就看到花叢後面突然沖出來一個刺客,如果不是她當時吓的摔倒了,這劍就紮在她心口了,而後她大叫,有侍衛沖進來護她。
刺客就逃走了。
“二哥……二哥……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奇雅公主瑟瑟發抖,方才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幾個刺客?”奇雅皇子聽她把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特意的多問了一句。
“一個,一個刺客……二哥,二哥快把人抓起來,把他殺了,把他千刀萬剮。”奇雅公主大哭着,臉色猙獰,咬牙切齒。
“怎麽才一個?”肖先生在一邊聽了,自言自主的道,眉頭微皺。
“什麽叫隻有一個,要幾個才合适?難不成肖先生希望我死了不成?”奇雅公主心頭正不順,聽肖先生這麽一說,立時大怒,伸手指着肖先生大罵,“你果然是包藏異心,是不是你帶了人過來害我的?”
“公主……誤會了。”肖先生急忙道歉,“我隻是在想這件事情的原因。”
“原因?什麽原因?原因就是有人要害我,要我的性命,你不讓二哥來救我就算了,還在這裏說什麽胡話,果然……”
奇雅公主大怒,方才的恐懼變成熊熊的怒火,肖先生被罵的臉色暴紅,一時間很是下不了台。
“奇雅,你閉嘴。”奇烈皇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二哥……你看我差點死了,我差一點……就死了,他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還……還不讓二哥來救我。”奇雅公主哭道。
方才過來的時候,丫環已經把她救助的事情對奇雅公主說了。
“二妹若是再這個樣子大吼大叫,這傷口可能就會惡化,到時候……可就麻煩了。”奇烈皇子冷聲道。
奇雅公主現在失态的大吼大叫,哪裏還有半點皇家公主的體面,看着更象是一個市井潑婦,奇烈皇子很是不喜歡。
聽他這麽一說,奇雅公主的聲音蓦的停了下來,伸手按了按草草包紮的傷口,扶着丫環的手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低低的哭了起來,委屈不已。
“肖先生,奇雅方才也是吓到了,胡言亂語,還請先生原諒。”奇烈皇子對着肖先生深空一揖。
肖先生哪裏敢受這麽一禮,身子往邊上一偏,還禮道:“殿下客氣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别說公主隻是一個女子,就算是個男子,這時候恐怕也會失态。”
他這會已經調整好心态,笑容溫和。
“還是對不住先生了。”奇烈皇子誠懇的道,他能在北疆這麽多年,一直有極好的名聲,行爲舉止之間自然也是讓人信服的。
“殿下,我們先不說這種小事,您覺得……刺客爲什麽要去行刺公主?”肖先生擺了擺手,不再糾結于這件事情,問道。
“您不覺得這事有些怪嗎?外面雖然一直在喊刺客,但其實真的刺客一個也看不到,就隻在外面,沒有人沖進來,之前隻是覺得可能沖不進來,可公主處爲什麽有人沖進去了?侍衛還沒發現?”
肖先生提出疑問。
奇雅公主的手越發的疼了,看了看左右,也沒有一個大夫在,外面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具體怎麽了,她方才驚魂未定,這時候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也不敢真的任性讓奇烈皇子這時候派人出去找大夫,隻能熬着。
幸好之前已經包紮過,從侍衛的手裏找了點傷藥上了。
“這事……很奇怪。”奇烈皇子也不明白,原本他之前有些猜想是自己的大哥,北疆的那位太子,現在卻覺得未必了。
“二哥,肖先生,我覺得就是有人要殺我,是要殺我,不是對付二哥。”奇雅公主這時候也平靜了下來,咬着牙恨聲道。
“要殺公主?”肖先生的眉宇閃過一絲異樣。
“對,就是要殺我,一定是要殺我。肖先生,景王妃身邊應當暗中有護衛的吧?”奇雅公主忽然問道。
“這事……我不知道。”肖先生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奇雅公主嘲諷道。
“二妹!”奇烈皇子出言警告。
“好,二哥我不說這些,我就問問……我才到京城,又沒和誰結下仇怨,誰會這麽恨不得我死,我想來想去,也唯有景王妃,而且很巧,景王妃身邊應當也有人在。”奇雅公主搖了搖沒受傷的手道。
“不會是……英王妃吧?”肖先生忍不住問道。
奇雅公主之前惹出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的不清楚,但隐隐還是聽到一些的,聽說跟英王妃和景王妃有關系。
“你就這麽護着景王妃?”奇雅公主冷冷的瞪着肖先生。
“二妹……”奇烈皇子又想制止住奇雅公主不妥當的言論。
“二哥,你放心,我現在很冷靜,從來沒有這麽冷靜過。大周朝的皇上要讓我進景王府,具體如何還沒有商議好,這件事情和之前的事情有些差異,景王妃的性子又強勢的很,恐怕容不得我,以景王妃的人手和景王府的能力,發動這麽一件事情, 是不是很簡單?”
這話是反問的,反問的是肖先生。
肖先生雖然是伴着北疆的使者一起進的京,但他其實是輔國将軍派過來護着他們進京的,是輔國将軍的人。
劉藍欣是輔國将軍唯一的獨生女兒。
聽奇雅公主這麽一說,肖先生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輕歎道:“公主必然是誤會了,景王妃沒那麽大的本事,自打進了京之後,景王妃身邊就沒人了,将軍不會把人手置在京城,會引人注意的,至于這婚嫁之事,更不是景王妃能置吻的。”
“你是說她不可能要殺了我?”奇雅公主不服氣的道。
“不可能!”肖先生還是搖頭。
“那你說這些人是誰的人,怎麽這麽多人?”奇雅公主厲聲道,正說話間,一支流矢不知道從哪裏射過來的,“咚”的一聲正射在窗棂上,吓得奇雅公主尖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