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意思吧!奇雅來自北疆,這種話題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那裏之前有一個女子,原本說是命格極好的,可以福瑞身邊所有人,一家人立時歡歡喜喜,可後來他們家不但沒得好處,而且一直死人,先是親人,而後是相近的人,之後是有關系的,這個沒有定論的,也可能是稍有關系的人先出事……請了大巫祭去一看,才知道錯了。”
“其實出生的時辰差的并不多,可就是改動了這麽幾個時辰,立時讓大吉的命格變爲大兇,克親克友克所有人……奇雅聽說英王妃……英王妃……”
奇雅公主的話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雙手急搖:“皇後娘娘……此事不是真的,這事跟英王妃沒有關系,都是外面的流言害了奇雅,讓奇雅一時想到這些不好的傳言,我……”
奇雅公主說到這裏跪了下來:“請皇後娘娘恕罪,這一切都是奇雅胡說的。”
皇後娘娘面沉似水,眉頭緊緊的皺着,目光落在面前的畫像上,神色很是難看。
她雖然和英王離的遠了一些,但英王隻要還是皇家血脈,這事就跟她有些關系,她倒不是擔心真的克了她,必竟這話是奇雅公主說的,奇雅公主是誰?北疆的公主,北疆曆來都和大周朝不和。
敵對一方公主說的話,皇後娘娘又豈會全信。
去除了大巫祭這幾個讓皇後娘娘在意的詞,皇後娘娘其實并不信奇雅公主說的話,她能坐到皇上的位置,原就代表了她的不簡單。
伸手搖了搖,“奇雅公主請起。”
“皇後娘娘……奇雅真的是少不更事,方才是胡說的,還請皇後娘娘原諒奇雅,否則奇雅就不起來。”奇雅公主顯然是害怕了,眼眶都紅了,瑟瑟的跪在那裏,看着極是可憐。
“你起吧!”皇後娘娘歎了一口氣,“此事既然是你們北疆的事情,自然跟中原沒有關系,也就是一個閑談罷了。”
這算是給奇雅公主的話下了一個定論,一個無關大雅的定論。
聽皇後娘娘這麽一說,奇雅公主才放心,扶着宮女的手站起來,帶着幾分怯意偷眼看了看皇後娘娘的臉色,見她的臉色雖然還是陰沉着,但并不動怒,這才松了一口氣,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吓出來的淚痕,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
“皇後娘娘,這畫……可不可能賞給奇雅?”重新站起來的奇雅公主,稍稍定了定神之後,又看向了那張畫,“這畫的……可真好,不知道是哪一位畫帥畫的。”
皇後娘娘心裏咯噔一下,幾位皇子中魏王的畫工是最好的。
“這畫既是英王妃的,此畫自當還回去。”皇後娘娘拒絕道。
“是!”奇雅公主看起來是被方才吓道了,不敢再多說什麽,咬了咬唇在一邊坐下。
整個人看着比方才少了幾分靈動。
話說的也比方才少了一些,謹慎了一些。
稍稍說了幾句之後,皇後娘娘覺得無趣,就把人打發了回去,這一次也沒讓人陪着她走走,讓宮人直接就把她護送了出宮。
“皇後娘娘,這畫像?”大殿内安靜了下來,皇後身邊的嬷嬷見皇後娘娘看着放置在桌案上的畫,一直沉吟不語,道。
“把畫像帶上,本宮去見皇上。”皇後娘娘站了起來。
“娘娘真的相信……奇雅公主所說?”
嬷嬷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有這麽一個說法,既然這畫在宮裏出現,總是有緣由的。”皇後娘娘深吸了一口氣。
方才在奇雅公主面前,她說的大度,表現的對于奇雅公主的話完全不在意,這會卻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事情推到她面前了,她不得不接手……
“娘娘……”嬷嬷聲音有些急促,“您當初……”
皇後娘娘搖了搖手,示意她不必再說,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必然得報到皇上,任皇上定論。”
奇雅公主一路過來,看到的人不少,以她之前的行爲、樣子,可能還在路上就打聽英王妃的事情,這會就算她不禀報,事情也會到皇上面前,反而徒惹皇上的懷疑,這個時候她更不能引得皇上懷疑自己。
縱然這畫像的事情,讓她心驚。
到底是誰在裏面伸了手?何貴妃?之前何貴妃也宣了奇雅公主,莫不是這 裏面出了什麽意思?
這個賤人和自己争了這麽多年,一直跟自己争,而今更是連這些都利用了。
用力的咬咬牙,隻覺得頭上鈍鈍的痛,有些事情,她是真不願意提起,這一生都不願意提起……
可她不得不去禀報。
帶着人往皇上的禦書房去,在禦 書房門口停了下來。
“皇後娘娘。”兩邊的内侍急忙行禮。
“誰在裏面?”皇後娘娘問道。
“英王殿下在裏面。”内侍笑着禀報道。
皇後娘娘的眉頭越發的深皺,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的就是裴元浚,“都這個時候了,英王還沒有走?”
往日這個時候裴元浚已經離開了,聽說每天都往城外的莊子處去看英王妃。
“皇上有事,留了英王殿下。”内侍低聲道。
皇後娘娘伸手揉了揉眉心,她現在來都來了,再回去顯然已經不可能。
“去禀報吧!”
内侍領命進去禀報,不一會兒就出來笑嘻嘻的道:“娘娘,皇上宣您進去。”
皇後娘娘稍稍整理了一番衣裳,帶着一個宮女進禦書房,宮女的手中是一軸畫。
“臣妾見過皇上!”
“免!”皇上搖了搖手,放下手中的折子,問道,“皇後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的确是一些事情,想問問英王。”皇後娘娘微微一笑,柔聲道。
“英王府上的事情?”皇上不悅的道。
“其實也不算是英王府上的事情,就是關系到英王的事情,臣妾過來的時候,聽說英王還在,倒是巧了,原本也得跟英王說此事。”皇後娘娘笑着。
“娘娘請說。”裴元浚站起身行了一禮後,懶洋洋的伸了伸手,示意皇後娘娘繼續往下說。
“皇上請看。”皇後從身後的宮女手中拿起畫軸,送到皇上的書案前,力全忙往後退了退,退後是讓開邊上的位置,站到了皇上的身後。
畫緩緩的攤平在桌面上,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擡眼看了看裴元浚,“你過來看看。”
裴元浚上前兩步,俊眸落在書案的畫軸,待看清楚畫軸上面的人,擡眸看向皇後娘娘,目光幾乎如同實質一般掃過皇後娘娘的臉。
皇後娘娘的心頭不由的一緊,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帕子。
“請問娘娘,這畫軸是哪來的?”
“是奇雅公主在宮裏撿的,今天之前刮了大風,畫就在那個時候從一處殿内卷出來,落到宮女手中,當時宮女陪同的就是奇雅公主,奇雅公主拿了畫到了本宮處,問本宮畫中的是不是英王妃,又問起英王妃的一些事情。”
皇後娘娘含笑道。
“從一處殿内卷出?不知道是哪一處殿内?”裴元浚忽然輕笑道,聲音好聽卻帶着一股子寒涼,“倒是不知道宮裏居然還有人收藏着這樣的畫作。”
“這個……”皇後娘娘爲難的道。
“還請娘娘明示!”
“皇上……”皇後看向皇上,皇上沉着臉點點頭。
“是魏王在宮裏休息之處。”皇後娘娘不得不說道,柔聲安撫裴元浚,“英王,這畫像也不能說明什麽,魏王身體不好,但又喜好安靜風雅,不過是畫一幅畫作,也不算什麽,英王切不可因爲這畫像怪責魏王。”
畫一幅畫作,而且還是偷偷畫的,這裏面原本就說明了許多問題,不管裴元浚對自己的王妃在不在意,這麽一件事情鬧出來,幾乎就是打他的臉了。
裴元浚的爲人向來驕橫,自小就被皇上寵的嚣張,從來不吃虧,這會更不會吃這麽一個啞巴虧。
皇後娘娘勸的越誠心,越表示這件事情是真的。
皇上的臉色近乎黑了,冷冷的瞪着皇後:“這件事情是真的?”
皇後娘娘坦然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是奇雅公主過來向臣妾說起的,臣妾怕她不懂事,說出去讓人笑話,特意的斥責過她,方才她走的時候看着神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會不會讓奇雅公主覺得臣妾過去的嚴厲了。”
兩國正在和談,任何一點點的事情都有可能影響和談,皇後娘娘現在這麽說,越發的讓人覺得她是真心的想把這件事情瞞下來,真心的不願意這種事情傳出去,甚至爲此還斥責了在和談中很重要的奇雅主公。
之前皇上的意思是讓她好好照顧這位奇雅公主。
“不必在意。”皇上冷聲道,臉色鐵青的看向裴元浚,道:“鬧出這樣的事情,你這個王妃是留不得了,把她貶爲側妃吧,朕會讓皇後去向玉國公夫人說明此事,這種事情傳揚出去,丢的是你的臉面。”
“皇上,這……不太好吧?”皇後娘娘驚呼一起,“英王妃才要認祖歸宗。”
“沒什麽不太好的,這也怪她,若是她不招惹……其他人,怎麽會有畫像流落在外。”皇上冷哼一聲,道。
魏王再病弱也是他的兒子,而且魏王這個兒子他其實一直很欣賞,不争不搶,淡然世外,隻是這身子實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