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看到裴元浚過來,裴玉晟急忙迎上前。
裴元浚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在當中的位置上坐下。
“王叔,那個舞伎沖撞了您,自當重罰,等會讓王妃好好處治她。”裴玉晟陪着笑臉道,感應到裴元浚身邊的氣氛凝重,哪裏還敢多說其他,隻能順着他的意說。
“哪來的舞伎?”裴元浚問道,他的睫毛極長,眼眸看着比一般人幽深,若他心情不好時冷了臉,會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甚至還有些血煞暗黑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裴玉晟頭低了下來:“是府裏的領舞,已經進府有一段時間了。”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是王妃挑選出來的,說是容貌才情都是最佳的。”
“景王妃的人?”裴元浚挑了挑眉。
“這……不是,是王妃從舞伎中挑出來的,平時看着還是一個好的,沒想到今天會做出這麽失禮的事情,王叔請息怒,這件事情我會讓王妃重重懲罰的。”裴玉晟現在覺得這事劉藍欣是真的沒辦好。
挑一個領舞的舞伎,不隻是長的好,還得行爲協妥。
象這樣子,居然還撞到裴元浚面前,不但不得裴元浚的喜歡,還讓裴元浚動怒的,他之前覺得這事對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現在看到裴元浚陰鸷的坐在尋裏,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個小小的舞伎居然摔倒在本王面前,本王還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情。”裴元浚淡冷的道,“景王府……現在連以前也比不得了。”
裴元浚以往一直在邊境,回京的時候基本上 也不見人,偶爾過府裴玉晟也不會安排歌舞。
不管是東宮還是景王府,那時候都沒有正式的内眷,這些事情都是管事的安排,管事的不敢做這種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必竟聽聞這位王爺就是一個冷心無情的,任什麽樣的女子送到他面前,都不可能憐惜。
皇後娘娘的人尚且沒了性命,他們這裏送的人,還沒到面前可能就沒了性命。
還不如乖巧點,别往前湊和。
也因此,之前的時候,裴元浚偶爾到景王府也算安甯,不會有人過多的打擾。
“王叔,是小侄的不是!”裴玉晟急忙道,這罪不敢不領,他這會也是後悔之極,當時怎麽就把人給送過去了,否則可能什麽事情也沒有。
自己猜錯了裴元浚的心思?
“皇後娘娘若是知道景王爲本王備了這樣的舞伎,可能還會跟景王談談,必然讓景王多找一些這麽貌美而又有膽識的女子進宮。”裴元浚冷冷的道。
“王叔,小侄不敢!”裴玉晟背心處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皇後和太子處處找他們母子的麻煩,他們母子也同樣。
兩下裏誰有機會就會把對方按下,這麽一個機會,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必然會引發一些新的事情。
母妃最近也不若以前了,一再的叮囑他這個時候不能再惹出其他的事情。
“王叔,小侄真的是無心的,王叔放心,這個舞伎這麽沖撞王叔,本王必不輕饒,小侄現在就去把人處置了。”裴玉晟不得不表态,用力的咬咬牙,隻恨自己現在沒什麽實力,不得不伏低做小。
等他日……他日自己掌了權,誰也别想在他面前站直身子……
“這事……本王也不願意大驚小怪了,不過也不能就這麽過了,如果在本王的王府,這樣的女子早早的就被處置了,不過這是景王府,本王也給景王這麽一個面子,事情不必鬧的太大。”
裴元浚懶洋洋的道。
一句話讓裴玉晟高高提起的心重重的落下,裴元浚至少也不是和裴洛安站在一處,甚至透着幾分親近自己的意思。
否則這一次必然不會放過自己,甚至還會把事情捅到皇後娘娘處。
到時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都有可能。
“多謝王叔……多謝王叔。”裴玉晟激動不已。
“本王也乏了,這會也該當走了。”裴元浚站了起來,往外走。
“小侄送一送王叔。”裴玉晟急忙跟在後面相送,他這時候什麽想法也沒了,再沒有把自己的人送到英王府的意思,隻盼着這件事情無聲無息的過去。
把裴元浚送到府門處,長揖爲禮,等裴元浚上了馬車,才擡起頭看向英王府的馬車離去的方向。
然後轉身大步往府裏行去,這件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他得警告劉藍欣一番,免得她又弄出什麽事情。
方才細思量過,如果這件事情和劉藍欣沒有關系,她怎麽就這麽巧的出現在前院,更巧的是當時舞伎才出事情。
劉藍欣依舊在那一處小的院子裏,讓人送上茶水瓜果,靜等着好消息。
忽然聽到外面女子的慘叫聲,手中的茶杯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有一些茶水傾倒在身上,幸好茶水不燙,既便如此,也不得不站起來抖了一下衣裙。
“王妃娘娘,那邊……被打了。”在外面打聽消息的婆子進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她就看了這麽一眼,就看到那個女子已經被打的鮮血淋漓,這才幾下,府裏杖責的時候,十下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動靜。
“被打了?”劉藍欣一愣,“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王爺的人讓奴婢不要再過去了,若是惹了英王殿下,奴婢吃不了兜着走。”婆子戰戰兢兢的道。
劉藍欣坐新坐了下來,眉頭皺起。
丫環蹲下替她整理方才被濺到的衣裙。
有了景王的人的警告,劉藍欣縱然再想看看事情的進度也不敢再差人出去,原本她就想表示這件事情她是不知道的,這個時候不能更多的介入,童玉貞如何也是她自找的,莫名的又覺得眼下的一切理當如此。
心裏起起浮浮,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
有些可惜,又有些可笑,還有一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覺,五味俱全……
“王爺。”守在外面的婆子的聲音把劉藍欣從思想中拉了回來,站起身往外迎。
裴玉晟怒氣沖沖的進來,怒斥道:“王妃幹的好事?”
“王爺……妾身不知道哪裏錯了?”劉藍欣一愣。
“王妃不知道都能鬧出這麽大的事情,王妃如果知道是不是事情更壞?”裴玉晟冷哼一聲。
衣袖一揮:“那個舞伎的事情,王妃好好處置,這府裏也好好的整頓一下,免得以後再鬧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這一次舞伎能夠搭上裴元浚,裴玉晟還是很樂見其成的,現在勾搭不成,反而還惹惱了裴元浚,裴玉晟隻覺得劉藍欣不會辦事,明知道裴元浚不近女色,不憐香惜玉,就别鬧這麽一出。
現在弄的自己裏外不是人。
“王爺,方才是……是英王動怒了?”劉藍欣咬了咬唇,壓下心頭的惱怒,這事怎麽就怪到她頭上了,又不是她想沖到裴元浚面前去的。
況且舞伎出事,之後又把人送過去的,可不就是景王本人,怎麽就又是她的事情?
童玉貞不是說英王對她情深一片,現在怎麽鬧成這麽一副樣子?
“本王差點都被你連累,你以後莫要再弄出這種事情,否則就算是本王……也護不住你。”裴玉晟警告道,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劉藍欣被斥的臉紅耳赤,想解釋人已經不見,隻恨恨的跺了跺 腳,她這才叫做無妄之災。
“王妃……”
“去,把人帶過來,本王妃要好好的看一看這位舞伎。”劉藍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事情的走向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前不是說英王對這個舞伎有意思的嗎?怎麽才一會時間,就打成這個樣子,這事……都怪她?
這分明是童玉貞自視過高,把自己看得象是天仙下凡一般,以爲她隻要一出現,英王就會乖乖的帶她離開,把她帶進英王府,從此在英王府過着嬌寵的生活。
“真是馬不知臉長。”劉藍欣低啐了一句,轉身往正室走去,她倒要好好問問這位曾經的第一美人,怎麽就連這麽一個對她“一往情深”“真情不悔”的英王都拿不下來,反而鬧的大家都難堪。
童玉貞被帶了過來,滿頭大汗,鮮血淋漓,頭發零亂的如同枯敗的草,整個人狼狽不堪。
看着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童玉貞,劉藍欣不動聲色的一個冷笑,揮了揮手,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這件事情她得好好問問清楚,事情和她想象的沒有一絲的相同,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貞姑娘,我是按你的說法幫了你的,就算你混了進來的時候,動用的是你的法子,我也是給你行了方便之門的,但你這是怎麽回事?英王不喜歡你?還是你這麽多年都是自作多情了?現如今……可真是讓人覺得妄費了幾年的功夫啊……”
劉藍欣拿起帕子在唇角按了按,慢條斯理的看着童玉貞,嘲諷的勾了勾唇。
她當初不行,童玉貞就覺得她可以了?當初是童玉貞看自己的笑話,現在是自己看童玉貞的笑話。
“錯了……都錯了……弄錯了!”童玉貞痛的手指緊緊的按在地上,話出口幾近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