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府裏的一個舞伎,往日裏跳的比較好,王妃讓她當了領舞。”裴玉晟愣了一下之後,神色異樣的看了看裴元浚,實話實說道。
舞伎雖然長的極美,但也隻是極美而已,皇後沒少賞給英王宮女,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每一個都讓人心動。
就算送的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裴元浚也從來沒意過,也沒給皇後娘娘面子,直接就把人扔出來,稍有頂嘴,性命也沒給留下,可以說是毫不憐香惜玉,下手無情,這也是裴玉晟從來沒想過這麽一個舞伎會打動裴元浚。
眼下,莫不是裴元浚真的有了心思?是因爲英王妃的事情?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裴玉晟腦海裏急劇的旋轉着各種想法,臉上急忙平穩下來,一臉正色的道:“這舞伎往日裏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最是平穩,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居然在王叔面前這麽失禮,我一會讓她給王叔陪禮,王叔想如何處置都可以。”
裴元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這還真的有意思?裴玉晟震驚不已,嘴裏的話可沒停:“王叔,可要去更衣?”
裴元浚把手中的酒盞推出去的時候,自己衣袍上面難免也沾了兩滴。
裴元浚不置可否的站了起來,裴玉晟向身邊的内侍使了一個眼色,内侍急忙點頭哈腰的引着裴元浚去一邊更衣。
外廳邊有一處院子,準備了一些男子的衣裳,都是新的,也是有備于身份尊貴的客人有需求的時候可以更換的。
内侍引着裴元浚去的就是那一處。
裴玉晟看着裴元浚離開,若有所思,這事真的成了?這事情快的讓他有些看不透……
一個婆子匆匆的進來:“王爺,王妃請您過去。”
“本王正在款待英王。”裴玉晟擺了擺衣袖不悅的道,覺得劉藍欣沒什麽眼力勁,這個時候是她一個内眷能來打擾的嗎?
“王爺,王妃就在邊上的一處院子裏,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婆子陪着笑臉道。
“王妃不在内院?什麽時候出來的?”裴玉晟問道,擡腳往外走。
婆子急忙跟上:“王妃是正巧走到這裏來的,聽聞王爺今天宴會英王,王妃擔心酒菜準備的不妥當,特意的過來督促,怕下人們懈怠,壞了王爺的事情。”
裴玉晟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幾分,劉藍欣這個景王妃這一點上看起來,還是讓人滿意的。
這一處的院子和方才裴元浚去的院子是在這處廳房的左右兩邊,到門外裴玉晟看了看裴元浚過去的那處院子,這時候也沒什麽動靜,這才擡腳往另一個方向過去,那裏同樣也有一處小的院子。
一進門就看到劉藍欣坐在院子裏樹下的石凳上。
看到他進來,劉藍欣站了起來,上前盈盈一禮:“見過王爺。”
“什麽事?”裴玉晟背着手站定,問道。
劉藍欣揮揮手,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院子裏就隻剩下夫妻兩個。
“王爺,看到方才的舞伎了嗎?”劉藍欣柳眉微蹙問道。
“看到了。”裴玉晟點頭,斜睨了她一眼,不明白這種事情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方才出了點事情,差一點就摔到英王身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個……妾身不知,妾身正是到了這裏,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妾身覺得……會不會是英王相中了人?”劉藍欣不安的很,咬了咬唇,“王爺會不會有什麽禍事?妾身……總覺得不安。”
“能有什麽禍事?不要胡言亂語,不過是一個女人的事情,就算……那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裴玉晟對劉藍欣的大驚小怪表示不滿,他爲皇子,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府裏也有不少别處送下的,看得上的留下,看不上的還可以賞人。
對于他來說,真的不是什麽大事。
“聽聞英王不近女色,如果因爲今天的事情,皇上怪責殿下……可如何是好?”劉藍欣還是不安,看着有些惶惶然。
“他看不看得上,跟本王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本王往他府上送女人,是他到本王的府上看中的人,總不能不讓他帶走,必竟他是本王的王叔,父皇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責本王,說不定還會覺得本王會辦事。”
裴玉晟不以爲然的道。
這話說話,心頭一動,英王妃之前的事情明顯惹得父皇不喜,聽說當初父皇也是不同意曲府的這位進英王府爲正妃的,後來不過是陰差陽錯,而這命格又是真的好,這才讓英王把人娶了。
如果英王不喜歡了,或者是另寵他人,這位曲府的英王妃接下來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可這……這是我們府上的人。”劉藍欣看着憂心忡忡。
“我們府上的人又如何!”裴玉晟不滿意的甩了甩衣袖,“你回内院去吧,這裏的事情有本王做主,等事後再通知你。”
“妾身擔心……”
“你不用擔心,有本王擔心就夠了。”裴玉晟不悅的道,擡腳往外走,這件事情如何他現在也不知道。
但不管如何,都跟他沒有關系,是裴元浚自己找上門的。
這舞伎如果真的能到裴元浚的身邊,對于景王府還是有些好處的,裴元浚就算不念其他,也應當念着自己這個獻女之功,以後對自己寬待一二,對于外人來說,能讓裴元浚收下自己府裏的人,代表的就是裴元浚和自己的親近。
太子那邊千方百計的要和裴元浚拉近乎,沒想到居然還讓自己搶了一個先。
裴玉晟對此很滿意,細想下來,這件事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就算裴元浚看不中,與他也沒什麽大的影響,就是覺得有些失望罷了。
裴玉晟這裏邊走邊想,根本沒注意到他身後,他的這位王妃臉上的笑容古怪了起來……
另一邊的院子裏,裴元浚坐在寬大的圈椅上喝着茶,身上的衣裳依舊是之前的那一套,站在他面前的是童玉貞,同樣是之前的舞衣,透着讓人誘惑的氣息。
那一身不是尋常大家閨秀的舞衣,比起一般的衣裳,料子用的少了許多,也飄逸了許多,就算童玉貞的容色一向是端莊秀美的,這時候也多了幾分媚色,臉色微紅,激動不已的看着裴元浚,眼淚一串串的落下來。
“王爺……”
一個内侍站在裴元浚的側前方,正巧擋住了童玉貞的靠近。
“見到我們王爺還不跪下。”内侍尖聲喝道,上前一步擋住了正往裴元浚行過來的童玉貞。
“王爺……不……不認識小女了嗎?”童玉貞被拉住,淚眼婆娑的看着裴元浚。
裴元浚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之後,眉頭皺了 皺,身子往後一靠,眼眸微微的合了起來。
“你是哪來的女子,敢這麽問殿下,看這樣子……不會又是哪裏找來的仿品?”内侍又上前一步,逼得童玉貞又往後退了一步。
而後不敢相信的看向内侍,“你……你說什麽?”
“你是景王找來的吧?不知道挑了多少人才挑出來的……這是又打算跟當初的……象,才往我們王爺身邊送的?我們王爺最不喜歡這種仿制的了,看在你是景王府的人的份上,還不退下。”
内侍嘲諷的笑了笑,看她的目光更象是看着垃圾。
童玉貞臉色暴紅,又是羞愧又是難堪,就算是當初逃出去之後,她也從來沒這麽難堪過,居然被一個下人這麽鄙視。
“我不是……”
“你不是景王找來的?難不成你還是景王妃找來的?你們景王府的厚待,我們王爺還真是消受不起,明知道我們王爺不喜歡這種冒牌的,卻偏偏往王爺的心上紮。”内侍高聲道。
“把她拉出去,重打十闆。”裴元浚閉着眼睛,緩緩開口。
“王爺……”童玉貞一驚,大聲道,她好不容易混進來,可不是爲了說這麽一句就可以的。
她不是誰的替身,她就是童玉貞,她是來找裴元浚的。
眼眸中脈脈含情,眼淚又一串串的落下,如此美人這般秀美可憐,這天下又有幾個男人舍得。
隻是眼前的這位英王顯然不是這其中的一個,就這麽閉着眼睛,居然毫不爲動。
内侍招來兩個侍衛,拉着童玉貞就往外走。
童玉貞想掙紮着回身撲過來,嘴裏大叫起來:“王爺,我是……玉貞,我是玉貞啊。”
一個“童”字終究不敢 出口。
才叫了兩句,手中的帕子被奪了過去,一把塞入嘴中,聲音嗚咽了起來,再不能發出其他聲音。
人就被拉在外面,直接就杖刑。
裴元浚的人自己實施的,動手不留情,隻兩杖就把人打暈了過去,再幾杖,已經是鮮血淋漓。
裴元浚從裏面走出來,優雅的從被打的氣息奄奄的童玉貞身邊經過,精緻的唇角一勾,眼底陰鸷,如果不是自己的王妃早早的叮囑過自己,現在就不是十杖的問題,直接杖斃了了事。
居然敢這麽粘粘乎乎的看着自己,這眼睛其實也不用留,至于景王府他當然也沒打算就這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