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順勢說起京城中現在議論最多的北疆來使的事情,說是英王去城外接的人,又說這件事情跟景王有關系,英王還說要過府和景王商議此事,還有一件秘密的事情,劉藍欣也毫無芥蒂的說了。
說的是北疆太子和北疆大公主的事情,聽說這兩兄妹現在就在京城裏,景王得令要去查找這兩位。
感歎北疆那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讓一國的太子遠走到了大周的京城,而且還是隐姓瞞名的。
說到這裏,劉藍欣又提到她那一日也看到一位容色絕美的女人,不知道又是哪一家的小姐隐姓瞞名出來的。
連北疆的太子都可以隐姓瞞名出行,更何況其他人,不過她怎麽看都覺得這樣的女子不尋常。
尋常人家怎麽可能有這般容色絕色的女子,就算真的有也守不住。
最後一句話是玩笑之話,然後話又帶回來,讓英王妃保重身體之類的……
劉藍欣的這封信說的頗有情義,而且中心明确,主要就是爲了探視曲莫影的身體,又解釋了不親自過來的原因,可以說是面面俱到,當中的一些傳言、說法,當然是也爲了之前的那個目地。
曲莫影看完,把信遞給雨秀,雨秀接過,仔細的看了起了。
“主子,奴婢覺得景王妃不會跟您說這種閑話,特别是北疆和那個女子的事情,奴婢怎麽覺得……不太對呢?”雨秀看完之後,輕輕搖了搖信,有些莫名其妙。
“依你看來,如果是正常,應當怎麽說?”曲莫影笑了。
“如果是正常……應當就隻是簡單的一些問候,至于之京城中的其他傳聞,奴婢覺得景王妃的性子,應當也不會跟主子多說,特别是這裏……很奇怪。”雨秀指了指關于那女子的幾句話,“奴婢看着是閑聊,但是……景王妃和主子什麽時候是這種可以閑聊的關系了?”
能閑聊的關系,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好的,這封信如果是齊大小姐寫過來的,雨秀覺得很正常,自家主子還未嫁的時候,和齊國公府的大小姐關系是極好的,那個時候在一起做針錢,也會聊起京中的一些八卦。
大家說說笑笑,做起針線才會不覺得時間慢。
但這事換成景王妃,怎麽看都覺得不和協,特别是現在主子病重的時候,也沒那個閑心去關心其他女子的事情,北疆的事情雖然關乎于王爺,可這事跟内院也相隔甚遠,難不成是想扯到王爺的身上?
雨秀想不明白,就直接說了:“主子,難不成和王爺有關系?北疆有什麽不對,或者說北疆那邊太子和公主的事情是假的?”
雨秀覺得這是最大的疑點。
曲莫影笑着搖了搖頭,從雨秀的手中接過信,又看了一遍,然後指着當中的幾句話道:“這裏才是關鍵。”
她指的是那個女子的事情。
雨秀雖然聰慧,但一時間還想不明白,就這麽寥寥幾句話,她不覺得有什麽。
困惑的搖了搖頭:“奴婢還是不懂。”
“之前景王妃見了誰,你應當知道吧?”曲莫影放下手中的信紙,提點她道。
雨秀先是困惑,然後是眼睛一亮:“主子說這個女子就是童大小姐?景王妃見到了童大小姐,所以特意的寫信告訴我們一聲?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童玉貞去偷偷見景王妃的事情,安冬那邊一直讓人盯着,曲莫影自然也是知道的。
兩個裏雖然做的隐密,曲莫影還真沒想到這位童大小姐居然跟劉藍欣有關系,而劉藍欣之前還一直追着裴元浚……
當日她們兩個相見是避了其他人的,英王府的人也不敢靠的過近,特别那一段還沒有其他人,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曲莫影就更确定童玉貞和劉藍欣有關系。
先是劉藍欣上去,那地方沒怎麽有人。
之後是童玉貞上去,在上面稍稍呆了一會就離開,在這種時候童玉貞是不可能有這閑心上去逛的。
這麽多天,她一直沒離開那個小院子,一切衣食膳行,都是丫環的婆子準備,安安心心養着病,而現在突然之間出行,而且還是往青雲觀的後山去,以她的身體能走到那一處,正常的時候恐怕都不行。
劉藍欣的身體向來不錯,除了有眼疾,其他地方都超過一般的世家小姐,童玉貞不行,她現在還病着,别說現在,就算平時應當也是病病弱弱的,怎麽也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往那麽遠、那麽冷僻的地方。
況且她走了之後,劉藍欣稍半個時辰之後也下山了,下了山去了青雲觀裏,沒呆多久回了城。
兩個人一前一後,相差的不多,似乎隻是偶爾的在那一處停留,曲莫影卻肯定童玉貞要見的就是這位景王妃。
童玉貞的背後是輔國将軍?
“景王妃說的絕色女子是童大小姐?”雨秀不自信的又問了一句。
“這滿京城的女子,能讓景王妃稱得上一聲絕色的又有幾人?”曲莫影反問一句。
雨秀想了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景王妃向來自視很高,方才進京的時候,她是誰也看不上的,能讓她稱贊的,必然也不是一般人……當初的第一美人,不管景王妃承認不承認,這……個容色的确可以算是好的。”
說起容色雨秀還是覺得京城中的第一美人,不過如此。
論容色的精緻,論活色生香的模樣,這位童大小姐對上自家主子的時候,一切太過寡淡了。
所謂的第一美人,不過是秀麗中看着端莊,再有才氣加持,讓人覺得清雅脫俗,而今因爲身體原因又比一般的世家小姐多了幾份楚楚可憐的氣質。
端莊中帶着幾分楚楚可憐,的确可以讓一些男子見了心動。
但是……也不過如此……
“主子,景王妃爲什麽要這麽做?”雨秀想明白這方面,但是想不明白另一個方面。
景王妃既然是和童大小姐是一夥的,爲什麽會特意的把事情暴露給自家主子,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打麻煩嗎?
“主子,她就不擔心這事提醒了您,引起您的警惕?”
“不會!”曲莫影搖了搖手,“一方面我不一定能看出什麽,另一方面,我現在病的不行,連起身都困難,哪有什麽心力去管這種閑事。如果我真的到了這種程度,你們幾個也沒有餘力去注意這些。但這信卻可以爲景王妃開脫,不管這位童大小姐出了什麽事情,都跟她無關,她是清白的。”
曲莫影笑容帶着意有所指。
雨秀這一次聽的極明白:“主子,奴婢懂了,這事要先在您這裏過一過,算是提前給您這裏表示了清白,所以說……景王妃會幫着童大小姐,這事還關乎到王爺,她會怎麽做?”
“應當是王爺去景王府的事情……”曲莫影低緩的道。
“那……現在怎麽辦?”雨秀有些着急。
“不管是打什麽主意,讓安冬盯着就是,有什麽變故也可以盡快處理,務必不讓童大小姐懷疑什麽,請王爺暫時也放她一馬。景王妃縱然相助與她,也不會過份,否則就不會有這麽一封信了。”
曲莫影不以爲意的道,劉藍欣能寫這麽一封信,就代表她不會介入許多,她有不得不介入的理由,卻不願意出全力幫着童大小姐。
童大小姐一心要見裴元浚,這一次應當也是會如此。
劉藍欣以爲這麽一封信,可以把她給摘出去,可是……裴元浚從來就不是以禮論事的人……
景王府的廳房裏,高坐在客位上的是裴元浚,裴玉晟坐在他的斜對面,兩個人議的正是北疆的事情。
景王特地請了英王過府,當日出門迎接的雖然是英王,這接下來的事情卻是景王在處理,他一直在京城,也不清楚邊境的事務,特意的請裴元浚過來,就是打聽邊境的戰事,以及北疆的風土人情。
比起裴元浚,他還真的不清楚那邊的具體事情,雖在也有人參贊,但還是想問問裴元浚的意思。
原本還請了玉國公的,但玉國公夫人病的很重,玉國公着急的去看玉國公夫人,這會也沒有時候過來,向他表示了歉意之後,景王隻能等裴元浚的表示,生怕裴元浚最後也不來,以裴元浚的性子,還真的有可能。
沒想到裴元浚居然來了,裴玉晟欣喜不已。
“王叔,北疆那邊的太子是真的不見了,還是故布疑陣故意這麽一說,隻爲了不進京?”裴玉晟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臉正色的問道,這事他手下的人猜的五五之數,他也沒跟這位太子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特意向裴元浚讨教此事。
“既然這位二皇子這麽說的,那北疆的這位太子應當是在京中,隻是……”裴元浚慢悠悠然拿起酒盞,在削薄的唇角處品了品,睡鳳眼微微勾起,話說到這裏居在停了。
“隻是什麽?”關鍵處,裴玉晟的聲音不由的急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