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願意領罰?”何貴妃神色古怪的重複了一句問道。
“有責願意認罰。”曲莫影一臉鄭重的道,“皇後娘娘,臣妾還有一事想向皇後娘娘禀報。”
“何事?”皇後娘娘神色不明的道,臉色倒是比之前的和善了幾分。
“先請皇後娘娘責罰此事。”曲莫影正色道。
這件事情她還得先解決掉,免得一會皇後娘娘再拿這個做文章。
見她沒有接何貴妃的示好,皇後娘娘還是滿意的,現在這台階到了她這裏,可以說是曲莫影的示好,原本她就不是真的要罰,低咳了一聲,道:“此事,既然英王妃已經認識到了錯處,又是英王的意思,算是你們府上的事情,就按罰俸處置吧。”
看起來英王妃還是有求于自己的,否則也不會駁了何貴妃的臉面,這很好,既然有求于自己,事情就好辦多了,何貴妃想劫胡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曲莫影身爲一品王妃自然也是有俸祿的。
這算是最輕的懲罰了,象英王府這樣的家底,這俸祿有沒有,對曲莫影沒有一點影響。
“以後若還有這種事情,可就不是罰俸這麽簡單了。”皇後娘娘給出了自己的善意之後,也警告了曲莫影一句。
何貴妃的臉色很不好看,原本嬌美的容色因爲陰沉下來的臉,看着有幾分嘲諷意味,但這會卻也沒說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她是貴妃,在面上必須得敬着皇後娘娘,就算再有不滿,這個時候也不會得罪皇後,況且她看不懂曲莫影的态度。
這位英王妃真的覺得站到了太子東宮這一邊?她兒子那邊可是給這位英王妃送了一份“大禮”的。
“臣妾尊旨。”曲莫影恭敬的道。
“起來吧!”皇後娘娘向她招了招手。
“臣妾還有事禀報。”曲莫影沒起身。
“說吧!”皇後娘娘微微一笑,神色溫和了許多。
“臣妾告東宮的季悠然季庶妃謀算表姐,氣死表姐以謀得她的高位和利益。”曲莫影擡起頭一字一頓的道。
一句話震的在場的所有人變了臉色。
皇後娘娘的手蓦的按在桌角處,臉色目光可見的大變。
“英王妃,你說什麽?”
“告原東宮庶妃季悠然謀害表姐。”曲莫影坦然的擡頭,眼眸處滑過一絲寒厲,聲音隐忍的道,“季悠然謀害表姐先太子妃季寒月,緻使表姐身亡,她卻得以入主東宮,告她謀命,告季府二房謀害姨父一家子上下的性命。”
話既已經出口,曲莫影就沒打算隐瞞,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季府二房的身上。
她現在還不能拿裴洛安怎麽樣,但卻可以借着這件事情,先向季悠然報仇,這麽久,這恨意日日在心頭嗜血……
她恨……她恨不得嗜了裴洛安和季悠然,恨不得季府的二房粉骨碎身,恨不得整個淩安伯府都不再存在……
“英王妃……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皇後娘娘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震得上面的茶具震了一下。
“皇後娘娘,臣妾很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麽,隻想請皇後娘娘爲死在泉下的表姐做主,爲表姐伸冤。”
曲莫影坦然的道,“皇後娘娘若是不信,臣妾這裏有人證。”
“誰?”皇後娘娘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臉色蒼白,神色冷厲,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一刻怕是早已經撐不住了。
何貴妃的眉頭緊緊的皺着,糾結的看着曲莫影,嘴唇緊抿着,腦海裏急劇的轉想,這個人證是誰?是自己讓兒子送出去的人證嗎?
英王妃怎麽敢直接把人證呈上來,不過是一個下人的話罷了,而且還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這個英王妃是真的不懂事還是瘋了,她怎麽敢……怎麽敢就在這裏說這樣的話!
覺得曲莫影瘋了的還有在場 的其他人,這事是真的牽扯太大,雖然曲莫影話裏直接的是季悠然,但太子真的是那麽清白的嗎?
自己的正妃被人害死,害死正妃的女子還入了他的東宮,他做爲東宮太子怎麽都有一個失察 之罪吧?
“英王妃,你是不是對季悠然有什麽誤會……她雖然不智,但對先太子妃還是一心一意的,英王妃還在莊子裏的時候,先太子妃和季悠然兩個就是一對親密的同宗姐妹。”皇後娘娘眼睛眯成了三角,恨恨的瞪着曲莫影。
如果早知道曲莫影提出這樣的事情,她方才就算是得罪英王,也必然會重重的責罰曲莫影。
哪裏能讓她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皇後娘娘,臣妾對季庶妃沒有任何誤解。”曲莫影低緩的道,雖然季庶妃的庶妃之位已經被廢,這個時候曲莫影卻依然願意這麽稱呼她,這麽一個庶妃之位其實還不夠,若不是季悠然的側妃之位已經被免了許久,曲莫影更願意在這個時候喚她季側妃。
曾經的季側妃驕橫不可一世,以爲把季寒月從東宮臨淵閣上推下去,就可以高枕無憂的等着接收這位正妃之位。
眯了眯眼睛,斂了眼底的那抹子冷笑,這話她既然說了,自然有了該說的理由。
“皇後娘娘,臣妾找到了當初肖氏身邊的一個貼身婆子,說肖氏母女在屋内謀算表姐的時候,她聽到的一些話,證明季庶妃對表姐一直含有惡意,所謂的進東宮服侍表姐,不過是使法子害死表姐罷了。現在人證就在宮門外。”
曲莫影道。
一句話說完,大殿内安靜而沉悶,仿佛有什麽籠置在上面,幾個宮妃神色戰戰兢兢,對望了一眼之後,一個也不敢多說,生怕惹禍上身。
“既然人證都已經來了,姐姐就過來看看吧!”何貴妃打破了沉悶,柔聲笑道。
“把人帶進來。”皇後娘娘用力的壓了壓心頭的戰栗,深深的看了一眼曲莫影,這話裏沒有半點跟兒子有關系的意思,那就是還有可圖。
一個宮女下去,不一會兒帶着一個婆子進來,正是曲彩月“送”給曲莫影的那一個。
婆子一步一哆嗦,進到裏面“撲通”一聲遠遠的便跪了下來,磕頭高呼“娘娘千歲”。
“你是淩安伯府二房肖氏身邊的婆子?”皇後娘娘冷冷的問道。
“奴……奴婢是……是的。”婆子緊張的連話也答不全,感應到大殿内沉悶緊張的氣氛,隻恨自己怎麽就攪和到這件事情裏來。
“你聽到肖氏和季庶妃的話了?”皇後娘娘緩緩的問道,桌角下衣袖絞和她的手中,汗漬隐隐。
“奴……奴婢聽到了一些。”
“說!”皇後娘娘厲聲道。
“奴婢……聽到……聽到我們夫人說讓庶妃娘娘進到東宮後……就想法子站穩位置,這一去,再出來就是東宮太子妃了,讓……讓庶妃娘娘一定要緊緊抓住太子的心……決不能……決不能讓太子殿下念着先……先太子妃……”
婆子哪敢隐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個詳細。
這個婆子的确是肖氏的心腹,也知道肖氏的不服氣,覺得大房沒有子嗣,這淩安伯府的一切,将來都是她兒子的,既如此,自己的女兒才應當嫁入東宮,才應當和太子配成一對,覺得季寒月配不上太子。
平時在自己的心腹面前,沒少說這樣的話,隻感歎自己的女兒沒機會,若是有,必然得讓太子相中的是她的女兒,而不是季寒月。
東宮當晚的事情,因爲事關重大,肖氏自己也知之不詳,季悠然連肖氏也不敢告訴,肖氏身邊的人當然就更不知情了。
她知道的最多的就是肖氏母女一直對先太子妃懷有惡意,季悠然具體如何做的,她卻是不知情的。
但這一次,她是偶然聽到母女兩個關起來說的話,是在季悠然進東宮的前夕。
原本她是送了茶水過去的,卻在送到門口的時候,被告之季悠然在裏面,母女兩個不許任何人打擾。
婆子退了下去之後,好奇的多聽了幾句,正巧聽到這麽幾句話。
“悠然,進到東宮,這一次必然就是你飛黃騰達的機會,這以後整個東宮都是你的。”肖氏激動的道,“季寒月死了之後,再沒有誰阻着你的路了,你得讓太子對你一直鍾情才是。”
“母親放心,季寒月一死,這以後就會按着我的法子走,母親就等着……我将來坐穩東宮……”
“我現在給你收拾東西,嫁妝是不能拿過去的,但是銀票可以,我給你多準備一些銀票,你可以……”
婆子聽到這裏,哪裏還敢再聽下去,差點吓癱在地。
往日肖氏雖然也表示不服氣,表示嫉妒,但從來沒有說過要害死季寒月,況且現在的季寒月已經是東宮太子妃了,這若是要了她的性命,相當于是謀逆之道,這可是……要誅九族的……
聽婆子細細說完,皇後娘娘冷哼一聲,手緩緩放松下來:“英王妃,就憑一個婆子似是而非的話,就可以把事情推到季庶妃的身上,這太兒戲了吧?英王妃是英王府的正妃,若你一直是這樣處理事情的,這正妃之位怕是不合适吧!”
“皇後娘娘,這是人證,臣妾還有物證!”曲莫影不慌不忙的道……